午后的康南医院第三外科，日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在水磨石地面上淌成一片浅金。
清水护士长站在护士站的白色柜台后，指尖捏着边缘微微卷起的排班表，目光掠过面前三位站姿整齐的实习护士——高马尾随着动作轻晃的小雅，笔记本始终抵在胸前的美美，还有反复摩挲护士服袖口的琳哒。
“先明确下午的核心任务。”清水护士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清晰的条理，“小雅，你负责12床和15床的术后护理，重点盯紧12床的输液速度，患者今早反馈有轻微头晕，每四十分钟记录一次血压。”
小雅立刻抬手在笔记本上划下重点，笔尖顿了顿又抬头：“护士长，15床的换药敷料需要提前去治疗室领新的吗？”
“已经让治疗室备好，直接去拿就行。”清水护士长点头，视线转向美美，语气稍缓，“美美，你留在护士站整理出院患者的病历，特别是术后康复指导单，要逐份核对是否签字齐全，下午三点前送到病案室。”
美美攥着笔的手松了些，轻声应道：“我会仔细核对，保证不遗漏。”
最后她看向琳哒，眼底多了分温和：“琳哒，你跟我去病房做基础护理，重点学怎么跟术后焦虑的患者沟通，刚才10床阿姨还在说担心恢复情况，等下你注意观察她的情绪。”
琳哒用力点头，护士帽下的眼睛亮了亮：“好的护士长，我会认真学。”
安排完工作，清水护士长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淡蓝色的调岗通知单，轻轻放在柜台上。
“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她抬眼扫过三人，“儿科最近接诊量涨了不少，人手紧张，院里定了把湘琴调去儿科，明天正式报到。”
“湘琴姐要去儿科？”小雅猛地抬起头，手里的笔差点滑落，“早上我还跟她一起给7床换输液贴，她都没提这事呢！”
美美也小声附和：“上次我扎针手抖，还是湘琴姐过来帮我稳住的，她还说我手感其实很好，就是太紧张了。”
琳哒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点不舍：“湘琴姐教过我怎么哄怕打针的小朋友，说要先拿玩具跟他们做朋友，她去儿科肯定特别合适，就是以后问问题就没那么方便了。”
清水护士长看着三人的反应，嘴角弯了弯：“湘琴在咱们科待了半年，技术和耐心都没得说，儿科李护士长早就跟我夸过她，不过你们也别担心，院里下周会派新护士过来支援。”
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湘琴抱着一摞新到的护理手册走过来，看到护士站的几人，笑着挥了挥手：“护士长，小雅、美美、琳哒，你们都在呀？”
“正好，你过来得巧。”清水护士长朝她招手，把调岗通知单推过去，“调岗的事跟你再确认下，明天早上八点去儿科报到，李护士长会带你熟悉病房和流程，有不清楚的随时跟我联系。”
湘琴拿起通知单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期待：“我昨天已经跟李护士长通电话啦，她说儿科有好多可爱的小朋友，我还挺期待的。”
“去了儿科要多注意，小朋友情绪波动大，要是遇到难缠的情况别硬扛。”
清水护士长叮嘱道，语气像极了叮嘱自家孩子。
“我会的，谢谢护士长。”湘琴点点头，又转向三人，笑着说，“以后不能跟你们一起上班啦，你们要是休班，记得来儿科看我，顺便跟小朋友们玩呀。”
“肯定去！”小雅立刻接话，“等我休班就去儿科找你，我还能帮你哄小朋友呢！”
美美也跟着笑：“我整理完病历要是有空，也去看你和小朋友。”
琳哒犹豫了下，小声问：“湘琴姐，我要是以后遇到哄小朋友的问题，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呀。”湘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手机随时开机，不管什么时候问都没问题。”
“湘琴。”走廊另一头传来直树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份儿科的会诊单，快步走过来，“儿科刚才来电话，说想让你明天提前半小时到，帮忙整理下儿童疫苗接种登记表。”
湘琴抬头看向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可以呀，我明天早点过来。”
直树的目光扫过护士站的几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又对湘琴说：“那我们先去我的办公室，跟李护士长确认下明天的具体工作。”
“好。”湘琴跟清水护士长和三人道别后，跟着直树往走廊另一头走。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又轻轻分开，满是细碎的温柔。
小雅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跟清水护士长说：“湘琴姐和江医师真好啊，不管在科室还是走廊，都像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清水护士长笑着摇摇头：“他们俩从大学就在一起，一直这么默契，不过湘琴去了儿科，跟直树的办公室就隔了两层楼，以后见面倒更方便了。”
美美和琳哒也跟着笑起来，护士站里的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
窗外的阳光越发柔和，风吹得走廊里的窗帘轻轻晃动，像是在为湘琴的新旅程，送上无声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