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是三个只穿了简易的棉甲的敌人。踏出一步,我已经感觉到天旋地转,只是敌人的动作仿佛慢了一倍,格外清楚。
正前方的攻击!我抬盾挡住,同时身体朝右一歪,向前迈步,在敌人的攻击撞到我的盾的刹那斩向他。
一定要朝着要害,一击毙命!
果然,刀刃重重砍在敌人的脖颈上,然后紧贴住,向左一扯,顿时鲜血四溅,刀刃“刷”地变红。
没有喘息的机会,右边一阵银光闪过,我后退一步,用刀接住来自右边的攻击,仔用盾上的金属“啪”地拍在敌人的面门上,随后以左脚为轴,背向转向身后,身体一低,刺向最左侧高举长剑的敌人的腹部。
该死!他重重向后倒去,竟一下翻过栅栏摔到了一楼!我的刀也随之掉下。
眼前的敌人趁我分心攻了上来,一剑砍到我的右臂,我举左手的盾,却根本没有拦住,接住了这一下攻击。好在盔甲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只让我整个右半边身子一阵酥麻无力。
随后他冲了上来,用剑顶住我的胸甲,向着栅栏冲撞,剑尖一下滑开,顺着盔甲的缝隙从我的左臂下侧腋窝刺了进去,而那敌人与我撞了个满怀。
糟了!栏杆要撑不住了!我头脑发晕,无法思考,只听见在噪音中一阵木头撕裂的“咔啦”声,紧紧抱住敌人的腰,迈步与其较劲……
随后在调换位置的瞬间,我感到前方的力量忽然消失,随后我无法停下地向前摔去———在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浑身剧痛,趴在了地上,盾牌也不翼而飞。
我几乎要看不清东西了,全世界都在围绕着我飘荡,我就像海上的小舟。
但是没有缓一口气的机会。敌人已将我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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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了我站了起来。我忽然感觉眼前发橙,冷汗直冒,心跳重而有力。
忽然围观的暴民一同攻了上来,一人举起草叉,直直刺向了我。
我抓准时机,向侧一躲,右手抓住草叉,左手拔出长剑———太长了!我不得不向上一扔,抓住剑刃将其完全拔出。
奇怪,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把剑握在了手里。在下一个眨眼间,仿佛经过了一整个世纪。
“多用交击!”
“别让他们靠近你!”
“放了怀特!”
无数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同时响起。
我没那么弱。
我必须赢。
愿命运女神这次眷顾我。我想。
“来吧!”我怒吼着,试图暗示自己,从而给自己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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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从桑吉侧面攻来,几乎要碰到他的刹那,他横打出一个交击,把剑刃从敌人的剑下方击中其手腕,生生把攻击截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向前一步,从左侧攻击,直接拍到了敌人的太阳穴。
可惜不是刀刃,不过这一下足以让敌人吃痛,扶着脑袋,节节后退。
“来啊?不是很能打吗?”
把袭来的草叉尖劈到地上,随后一脚踩住,顺势反转剑刃,用全身的力气向下一挥,同时下蹲,一剑斩断木头。
木屑飞舞
“投降吧!”桑吉举起长剑指向手中只剩下半截木头的持草叉者怒吼。在听到他的回应之前,左脚上前,右脚跟上,手向前一推,胳膊抬起,一剑瞄准敌人的肩膀刺去,那人慌张地用木棍压住剑,却把剑推向了自己的心脏。
剑刃顿时被鲜血染红。
桑吉这次没有感到恐惧,没有闭上眼,而是直直地盯着敌人。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绝境中的求生欲。
桑吉用力把剑拔出。敌人直直向后倒去。
就在他停下的刹那,右边,一把草叉刺向了桑吉,直中了他的头右侧,好在有头盔的保护。一声巨响,头盔瘪下去了个坑。
与此同时,左边的敌人单手甩剑,剑刃扫过,割破了桑吉的小腿肚,流下了血液。
“该死的……”桑吉挥剑反击,然而一左一右全都被闪开。血顺着刘海从他的额头上流下,经过燃烧着战意的眼睛,染红了领子。
他大喘着粗气,朝着敌人走了两步却险些摔倒,于是尽量站稳身子,把剑指向面前的四个敌人。
“有本事来啊!”他喊道,“来啊!”
一个手持草叉,两个手持砍刀,一个手持长剑。理智的人也知道一个人绝对无法战胜。
但是桑吉就是桑吉。
见敌人没有反应,桑吉一剑斩向拿长剑的敌人。敌人后退闪开了。鲜血流进了我的眼睛,除了带来了疼痛,还遮挡了我的视野。
“这不是明智的选择。”罗宾手起刀落,手持长剑的暴民头颅被斜切下,眼神还定格在愤怒的最后一秒。
桑吉眨了眨眼,努力看清眼前。他没有看清这一下。要不然,肯定会记一辈子的。
在他面前,无头敌人倒下的前一秒,罗宾已经手持军刀,向后一跨,一刀劈向敌人的脸,随后后仰躲开砍刀,再转身向后,向前夸张地俯身,向上挥刀,在敌人的砍刀斩向他的前一秒从下方斩中了他的手腕。
剑掉落在地。随即,一柄长剑“刷”地削下了一部分敌人的头。桑吉一脚踹向,敌人,随后,再次朝着剩下的暴民举起了长剑,他的眼神早已开始变得迷离。大概已经是凭着本能战斗了。
“保护好自己,我管不了……”罗宾的话音刚落,草叉便刺向了毫无退路,靠墙而立的桑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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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叉又攻向了我。它已经变成了三重影,完全看不清,完全躲不开。
后退!
我重重撞在了酒馆的墙上。
该死!没有后退空间了!
几乎是碰撞带来的疼痛袭来的刹那,我的脖子忽然感受到一阵寒意。
我本能地将头一偏,忽然,什么东西插进了我的肩膀。随后是剧痛。我感受到血从我的脖子喷涌而出。随后,一个冰冷的东西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
我看不清……我只看到红色,满视野都是红色。随后面前的敌人倒下了。那是罗宾,胳膊也受了伤。
“你没事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冷酷无情的邪恶男人用这样关心的语气说话。
我的手指、手臂,直到全身开始变得无力。我的耳朵开始耳鸣。如同耳朵进了水一般,浅浅听不清东西了。
不行,战斗还没结束,我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剑……
“够了。”布莱兹终于出现。我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隐约可以看清他正威严地扶着栅栏,衣冠整洁,完全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这让人恼火。
“朋友,和我回城堡吧。你的伤不够支撑你回家的。”他冷酷地说。
我当然知道。
不,我不能真的和他离开,我是奥图姆的人,我只能是约翰麾下的士兵,效忠于奥图姆的人民。
我一步步向前走去。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酒馆的门外变得极亮。向前走,快点,快点!
腿上、身上、脑袋……浑身的剧痛一起袭击我。
我只能感到剧痛,眩晕,浑身无力。脑海中嘈杂的声音播放着我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话,记忆中无数画面一起出现,并且飞速地掠过,根本无法看清。
快到了!
可是黑暗吞没了我的视野。
你好,死亡,我又来这里了,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