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神情。没错,正是高渐离,一直藏身于此。
将晨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前往守备军营。
其实明朝有二十万京城驻军,秦朝也同样设有都城守军。
不过秦国的守军规模较小,常备部队仅三万人左右。
他们负责咸阳城的安全防卫。
将晨身为武安君,职责之一就是统领王城守备。
“末将章邯,拜见大人。”章邯低头行礼。
将晨微微点头:“章邯?”
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章邯是秦国名将,甚至在秦朝寿命将尽时,正是他率军大胜 ** 军,为秦朝强行续命。
唯一可惜的是,他最后竟被自己的马夫所杀。
这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将领。
“胡二世。”
将晨心中怒火翻涌,秦国多少名将都直接或间接葬送在他手中。
让他痛快死去,实在太便宜了。
“我看好你。”将晨伸手拍了拍章邯的肩膀。
章邯顿时满脸激动。
将晨,几乎是神话般的存在。
两场传奇战役,奠定了秦国在战国时期的地位。
外界认为秦三公子残暴无情,但秦 ** 队并不这么想。
军中广为流传,净齐策的实施是为了遏制齐国日益猖獗的反叛势力,这些叛乱已导致秦军数千人伤亡。
军人,谁不偏爱护短的统帅。
“最近咸阳恐怕不太安宁,听从我的命令。”将晨缓缓说道。
咸阳城,何止是不安宁。
昌平君竟然牵涉进刺杀事件。
即使他是丞相,是文官之首,主和派的领袖又如何。
就算他是扶苏的亲舅舅,将晨也绝不手软。
不仅要杀,还要杀得所有人胆战心惊。
放长线钓大鱼。
将晨打算在咸阳进行一次清洗。
还有官场。
扶苏举荐的人太多了,同样需要清理。
将晨看着章邯的眼神,知道他想多了,解释道:“别多想,是有刺客和齐燕两国的叛乱分子潜入。”
“呼!!!”章邯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秦三公子要……
但转念一想,自己多虑了,即便不……大王的王位似乎也非这位莫属。
至于长公子,已被章邯下意识忽略了。
将晨意味深长地看了章邯一眼,随即离去。
章邯随后换上一身便服,悄悄离开军营,直奔秦王宫。
军营大门处,一道漆黑身影缓步走出,静望章邯的身影在远处忽明忽暗,渐渐消失。
“看来父王也藏得颇深。”将晨语气淡漠,低声自语。
秦王宫内,赢政坐在火炉旁取暖,耳边传来章邯的禀报。
不多时,赢政眉头紧锁。
“这小杀星究竟想做什么?”赢政嘴角微微抽动。
他未曾料到,况且将晨也没有理由如此行事。
赢政指节轻叩桌案,低语道:“莫非他手痒了?”
忽然,殿外传来通报:“启禀大王,武安君已领一万兵马离开咸阳。”
赢政神色一变,起身问道:“所为何事?”
“据说是前往农家,因农家在齐国过于嚣张。”来人回禀。
“噗——”
赢政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世人皆称寡人为暴君,说秦国为暴秦,寡人自己也如此认为。可如今,寡人才终于明白,为何晨儿屡屡说寡人太过仁慈善良。”
赢政仰天长叹。
做了半辈子暴君,他头一次感觉自己仿佛被圣洁光芒笼罩,竟生出几分圣人之感——与那小杀星相比,实在望尘莫及。
“随他去吧。”赢政摆了摆手。
他揉着额角,只觉头疼不已。这个杀星,简直无一日不在征伐,或是在征伐的路上!
农家毕竟是诸子百家中人数最多的一派,赢政唯恐局面失控。
而咸阳城中,将晨究竟意欲何为?还是说,他察觉了什么?
赢政愈发感到头痛。
“对了,晨儿今年十七,尚未成婚吧?”
赢政忽然若有所悟——光赏赐 ** ,却忘了为他娶亲。
该选谁呢?
昌平君的女儿似乎生得貌美,叫什么名字来着?
正好可以缓和扶苏和将晨之间的关系。
赢政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得意。
…………
“三哥。”
刚出咸阳城,进入一片山岭,忽然从路边跳出来一个小姑娘。
将晨勒住马,望向赢阴曼。
“你怎么来了?”将晨问道。
“三哥,你是不是要去打仗?带上我吧。”赢阴曼说。
“战场上可是会死人的,你不怕?”将晨看着她。
说实话,赢政那么多子女里,可能只有赢阴曼和将晨还算熟悉。
她也是宫里小时候唯一一个常来找将晨的人。
后来虽然见过几面,但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再次相见,还是在秦王宫里。
“不怕。”赢阴曼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笑起来很好看,带着一股清纯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官兵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被赢阴曼天真的模样逗乐了。
“行,不怕就跟着吧。去找辆马车,让她坐上。”将晨挥了挥手。
这次将晨只是想给农家一个教训。
农家势力遍布各地,想要全部剿灭,目前还不现实。
因此,将晨把目标定在离咸阳不远的一处农家据点——
那里是农家烈火堂的驻地。
农家有数千成员。
将晨一出动,天下震动。
虽然他只是针对农家的烈火堂,但其他国家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烈火堂位于秦国南部,
整个楚国因此紧张起来,
甚至严阵以待。
项燕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昭陵和上蔡两地。
楚国全国震动。
而秦国国内也像炸开了锅,
才休息不到两个月,竟然又要起兵出征。
满朝文武官员都陷入疯狂。
昌平君深夜匆忙入宫,身后跟随着众多大臣。
秦王不得已,只能在半夜召集朝会。
“诸位多虑了,此次只是寻常巡游。”赢政解释道。
“大王不必隐瞒,项燕已集结二十万大军防备我们。”昌平君语气沉重。
“仅一万兵马难有作为,请放心。”赢政安抚道。
确实难有作为,最多不过剿灭农家几个分堂,令他们元气大伤。
想必,仅此而已。
赢政暗自思忖。
而农家众人万万不曾料到,仅因**几句话,竟招致灭顶之灾。
当上万大军连夜出动,将烈火堂团团围住时,
农家,顷刻间**。
“秦三公子,我农家向来与世无争,今日公子率军围困我堂口,难道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农家烈火堂驻地门前,一道身影昂然而立。
神色坚毅。
“来者何人?”王贲喝问。
“天无二日,田有猛虎,农家烈火堂堂主,田猛。”田猛拱手道。
“久仰。”王贲下意识抱拳回礼。
将晨淡淡扫了王贲一眼,缓缓抽出长刀:“全军听令,农家之人,格杀勿论。”
能动手,就别多言。
将晨始终不习惯这个时代繁文缛节,既然要战,何须多言。
今日过后,烈火堂必将成为历史。
“什么?”
田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何突然有人拔刀下令格杀勿论?
简直荒唐!
这是田猛第一个念头。
且不说整个农家,单是烈火堂这个据点就有数千乃至上万人。
格杀勿论?
谁有如此胆量?
谁怀这般杀意?
你莫非自比秦三公子?
他农家子弟亦非易与之辈。
“杀!!!”
王贲面露窘迫,尤其是迎上将晨那冷淡目光时,更显难堪。
差点忘了这位主子的脾性——能动手绝不多言。
武力能摆平的事,那都不算事。
齐国十日,临淄三屠,当年震动战国诸侯。
净齐策更被世人称作史上最酷烈血腥的政令。
王贲不再多话,利刃出鞘。前一刻还温和致意,转瞬已挥刀相向。
腾腾腾!!!
铁骑奔涌如雷。
将晨亲率的一万精骑来去如风,烈火堂尚未回神已被合围。
秦军长矛如林,枪锋凛冽。
更有两千悍卒手持大太刀。
此皆百战锐士,军中翘楚,得将晨亲授长刀,堪称嫡系精锐。
将晨甚至筹谋将其淬炼为特殊建制——不,应是 ** 组织:狼组。
毕竟赢政掌隐秘部队,赵高控罗网暗桩。
将晨急需类似锦衣卫的机构,为其搜集情报、肃清障碍……
阴阳家终究不可尽信。
将晨从未全然信任阴阳家,深知他们不过暂时归附。但这已足够——待他大权在握,不出十载,必将涤荡寰宇,血洗天下。
“天无二日,地有恶虎,区区一个农家堂主,竟敢口出如此狂妄之言。”
将晨冷笑一声。
站在高处,他俯视整个农家,眼见烈火几乎将一切吞噬。
“这样的烈火堂,才配得上烈火之名!”将晨觉得这才真正贴切。
“杀——!”
刀光剑影间,不分老弱,不留活口。
难道将晨只是一时冲动?
并非如此。
在后世的义军之中,农家曾是主力之一。
来自未来的将晨清楚,眼前这些人虽只是诸子百家中的农家,却潜藏着巨大威胁。
一声号令,便能掀起万千农人奋起反抗。
秦朝的覆灭,农家至少占了两分因果。
他们的威胁,不可小觑。
大秦疆域之内,容不得半分动荡。
就让他来为赢政扫清这一切隐患。
而最令将晨在意的,是那个名叫刘邦的人——他怀疑,那未来的汉高祖,与农家脱不了干系。
可以说,秦朝的崩塌,农家难辞其咎。
“住手!”田猛惊骇失色。
他这才惊觉,秦军并非虚张声势。
铛——!
王贲凌空跃下,长枪直刺,被田猛横剑挡下。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尽管秦军四面围攻,王贲主攻不断,一时之间竟未能将田猛拿下。
铛铛铛——!
乱战之中,王贲眉头紧锁,田猛的实力确实不俗。
但所谓江湖高手,在秦军铁蹄之下,终究难逃一死。
纵是剑圣盖聂陷入重围,也唯有败亡一途,何况区区田猛。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
噗嗤!
一名秦兵手持长刀,自背后贯穿了田猛的胸膛。
脚步声急促响起。
四下里鸦雀无声。
军士向两侧退开,一道人影自后方缓步走出。
将晨望着被制服的田猛,语气平静:“此人暂且留命,押回再审,多问些农家的消息。”
农家,实是他心头大患!
若要挽救那统一六国后已满目疮痍的大秦,便须从根源下手,一点一点剜去腐肉。
哪怕有些尚好的血肉,为防蔓延,也当一并割除。
这是将晨一贯的念头。
田猛怔怔地望向将晨,颤声道:“我农家与秦国素无仇怨,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他已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那个十日踏平齐国、三屠临淄的杀将。
但他不懂,为何对方转瞬就要灭了他们。
将晨却只瞥他一眼,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