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天下尽属大秦,如今才发现大秦不过弹丸之地。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消沉许久。
但很快,赢政重新振作。
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世界如此广阔。
若能统治这浩瀚天地……
想到这里,他呼吸急促,双目渐赤。
我大秦帝国,必要一统天下!
赢政首次意识到,原来世界这般辽阔。
大秦不过是沧海一粟。
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初登王位之时。
何止要成就千古霸业,他赢政要开创万世基业!
然而紧接着……
“且慢,阴阳家为何说要去东海求取仙丹?”赢政追问。
“他们所说之地应是此处,东瀛。”将晨指着那个小小岛屿。
“可有仙丹?”赢政问。
“仙丹没有,倒是一岛禽兽。”将晨抚着下巴沉吟。
其实大秦的造船技术已相当精湛。
“如此说来,阴阳家在欺瞒寡人?”赢政勃然大怒。
将晨默然不语。是否 ** ,他也难以断定。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某些难以解释的神秘力量。
“小三儿,你觉得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吗?”赢政又一次问道。
将晨斩钉截铁地摇头:“父王,世上怎会有长生?那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那为何你这几年模样丝毫未变?”赢政不解地追问。
这确实令人费解。从十六七岁到如今十九岁,将晨的面容始终如一。
连年征战,饱经风霜,他的脸庞却不见沧桑,依旧细腻光洁。
依旧青春焕发。
武将往往容易显老,面容沧桑。
但将晨似乎打破了这层规律。
数年光阴,容颜未改。
没有丝毫变化。
赢政心中涌起深深的羡慕。
这几年正是赢政衰老最快的时期。
服食丹药,追求长生,透支精力处理政务,征战四方。
日日夜夜操劳不息。
三十多岁的赢政,看上去比五十岁的人还要苍老。
战国时期人均三十岁的说法,并非指寿命极限,而是多数人死于战乱。
实际上安享天年活到七八十岁的也不在少数。
“或许是体质特殊吧。”将晨勉强解释道。
这位父王对长生的执念,似乎越来越深了。
辞别赢政,将晨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赵高垂首而立。
双手捧着木盒。
而他仅存的那只耳朵,也不见了。
原本还剩一只耳朵,现在竟一只不剩。
将晨心中泛起些许不快。
“你另一只耳朵怎么也没了?”将晨率先发问。
赵高浑身一颤:“是,是因为要……”
“要什么要?”
啪!!!
将晨直接一记耳光甩了过去。
斥候的情况,将晨早就知晓。
这并非因为他留意每个士卒,而是斥候身份特殊,能直接面见主将。
并且他们行动有严格的时限约束。
一名斥候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仍有人对军中规矩一无所知。
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赵高脸上。
赵高被打得几乎飞起,脑袋嗡嗡作响。
“本公子留你一只耳朵,是因它长在你身上还算顺眼,谁准你擅自割下?”将晨冷声道。
啪!!!
又一记狠辣的巴掌掴了过去。
赵高双颊迅速肿胀起来。
他平日养尊处优,吃得脑满肠肥,缺乏锻炼。
两记耳光直接将他打成了猪头。
“不、不是的,这只耳朵是特地割下来向公子请罪的。”赵高慌忙解释。
“还敢拿来给本公子看?”将晨一脚踩住他的脸,“本公子要你割耳谢罪时你不从,不要你割时反倒割了送来?”
“你这是在挑衅我。”
将晨穿着铁靴的脚尖异常锋利。
这一脚踹去,赵高险些毙命。
他在地上滑出数米远。
圆胖的脸仿佛被踢碎了,鲜血淋漓。
“噗——”赵高狂喷一口鲜血。
不知是因伤势过重,还是怒火攻心。
他双目圆睁,目光中交织着震惊与怨毒。
内心已彻底扭曲。
这般猪狗不如的处境,赵高宁死也不愿继续。
他要复仇,要报复。
不仅是将晨,连赢政也要一并清算。
心态畸变的赵高,此刻什么都做得出来。
最后的蜕变,由将晨亲手完成。
他朝远处的侍卫招手。
侍卫虽属王宫编制,但将晨身为武安君,同样执掌咸阳防务。
更何况,如今军中无人不识将晨——他早已被奉若神明。
脚步声急促响起。
侍卫快步跑来,恭敬行礼:“公子。”
将晨吩咐:“取些水银来。”
“遵命!”
赵高脸色骤变,将晨究竟意欲何为?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赵高高声质问。
不远处的养心殿内,赢政正凝神端详地图,似乎并未听见。
水银很快送到。
“先前向你讨要耳朵,你不肯给;如今我不想要,你偏要割下来献我。既然执意挑衅,本公子便成全你。”将晨提起水银。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制住赵高。
将晨直接将水银灌入赵高耳中。
“——!”
凄厉惨叫划破长空。
“这次只灌一耳,毕竟父王还需用你。”将晨随手抛开水银容器。
赵高捂耳哀嚎不止。
转身时,将晨撞见一双惊惧的眼睛。
胡亥端着面碗呆立原地,似是来给父皇送膳。
瓷碗坠地碎裂。
眼见赵高惨状与将晨冷峻面容,他扔下面碗踉跄奔逃。
“十八弟留步!”将晨扬手示意。
胡亥逃得更急。
“还不动手?”将晨令下。
侍卫稍作迟疑,旋即疾追而去。
跛足的胡亥岂能快过侍卫。
“别过来……别、别靠近我!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胡二世惊恐地嘶喊着。
然而没过多久,侍卫便将他牢牢制住。
“见了三哥就跑,一点礼数都不懂,居然还吓到 ** ,真是没胆量。来人,带十八弟去‘更衣’,让三哥好好帮他练练胆。”将晨伸手拍了拍胡二世的头。
古时所谓的“更衣”,其实就是如厕之处,说白了,就是粪坑。
只不过用了个文雅的说法。
“父王救我!父王——救救我!”胡二世哭喊得更加凄厉。
将晨一回头,果然看见赢政已经站在那儿。
赢政背着手,语气冷淡:“旁人见到三儿吓尿也就罢了,你身为弟弟竟也这般没用,寡人没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你三哥说得对,是该好好磨炼你一番,过去是寡人疏忽了。小三儿,快去快回,地图上还有多处地方,寡人尚未弄明白。”
胡二世几乎要吐出血来。
他惊恐地扭动挣扎,但凭他那小胳膊小腿,哪能敌得过宫中侍卫。
这一次,将晨还特意将胡二世带到了太监宫女们所用的“更衣处”。
那里更大,气味也更冲鼻。
掀开盖子,将晨绑住胡二世的手脚,把他整个人悬放下去。
胡二世拼命挣扎,可嘴已被绳索捆住,连呼喊都发不出声。
这粪坑极深,至少有两米,足以没过胡二世的头顶。
“三哥看你刚才把面打翻没吃饱,特意给你找点好吃的。看,三哥多疼你。”
呜呜呜——
胡二世仍在不停扭动,整个人却如同陷入泥沼,被迫张着嘴向下沉去。
“连三哥的斥候都敢动,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杀神’这名字是白叫的?那几百万人难道是自个儿跳进坑里寻死的不成?”
……
同一时间,匈奴单于部落。
单于的部族规模庞大,人口已近百万,正逐步朝帝国形态演进。随着时光流转,部族的体量还将持续扩张。
头曼单于胸怀雄图。
他渴望统一整个匈奴,开创前所未有的宏伟霸业。
如今,他已实现了大半目标。
在他的统治下,归顺的部落日益增多。
除已融合的近百万人口外,周边还分布着更多部众。
头曼单于意图带领游牧民族走向帝国体制。
至于中原,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座粮仓。
缺女人便去抢掠,少粮食便去劫夺。
头曼单于最大的遗憾,是无法占领中原疆土。
因为这一代的中原王朝实在过于强盛。
踏踏踏!!!
正当头曼单于沉浸于吞并中原、一统天下的幻想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单于的居所极为宽敞。
他的王后更是美艳绝伦,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大哥,大哥!你要替我 ** !”
人未至,凄厉的哭喊已先传来。
左贤王。
单于神色一怔。
** ?
报什么仇?
左贤王的部落离单于部族十分遥远。
即便连夜策马疾驰,也需两三日路程。
因此,单于至今尚不知情。
“是秦军!趁我不在偷袭部落!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子民全被杀了!我的王妃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三十万人被堆成京观,手段残忍至极!”左贤王声音哽咽,满腔愤恨。
这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你说什么?”单于骤然变色。
所谓游牧民族,便是逐水草而居,一年四季流转于不同草场。
他们便是这样生活的。
然而单于部落人口众多,也带来困扰——牧草与资源总是不够分配。
因此不得不远行放牧,对部众而言并非易事。
单于部落的人口,因而始终维持在一百万左右。
只能说是勉强维系。
人数如此庞大,自然无法再容纳左贤王的部众。
他们相隔实在太远了。
“死了……全都死了。”左贤王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单于的身子晃了两下。
整整三十万人被屠戮,还被筑成京观。
耻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更是对他这位单于的羞辱!
一个部落若失去女人与孩子,便等于彻底消亡。
可以说,左贤王的部落从此不复存在。
单于深深吸了一口气。
“传令,集结大军,开春之后,血洗中原。”单于当即下令。
此刻的单于,已然失去理智。
三十万子民遭屠戮,任谁也无法保持冷静。
更何况,其中还有他的一个女儿。
很巧合的是,他女儿当时就在左贤王的部落里。
这么说来,她也死了?
“还有,王妃被秦军以惨绝人寰的手段砍去四肢,削成了人彘。”左贤王继续哭诉。
“人彘是什么?”单于问道。
“据秦军那人自称,是他所创的刑罚——砍去身上所有凸出之处。”左贤王说着,心仿佛在滴血。
他想起王妃的惨状:坠下城池时尚未断气,而是经历了漫长、漫长的痛苦,才渐渐结束折磨。
左贤王紧握双拳,鲜血自指缝间滴落。
“耻辱,这是我匈奴的奇耻大辱。”单于猛地站起。
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随即开始调兵遣将。
此仇不报,何以服众。
更何况,那个被屠灭并筑成京观的部落,正是他亲弟弟的部族。
**必须行动。**
整个匈奴部落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单于的影响力极大,已逐渐掌控整个匈奴。
而另一边,将晨刚走出秦王宫,脚步忽然一顿。
教训了一顿胡亥和赵高,将晨心情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