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北征匈奴,够了,够了,停手吧
岁月如梭......
事实表明,赢政的冷处理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这些地区闹腾一阵后,见秦国未予理会,也不敢再有过分之举。
另一方面,长公子扶苏在防御匈奴时赢得了一场胜仗。
将晨得知后,拿着战报沉吟片刻。
歼敌一万,自损六千,还俘获了三千名轻重伤员。
浪费粮食。
将晨随手将战报扔到一旁。
此事在秦国境内传得沸沸扬扬。
竟有人称公子扶苏是战神转世。
将晨心中不以为然:仅仅歼灭万余匈奴,付出如此巨大代价,怎配称战神?
更让他在意的是消息传播的渠道。
是农家在背后推动。少司命递上一张字条。
将晨猛地站起身。
扶苏竟与农家有所牵连?
将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农家可是未来反秦势力的急先锋。
正是农家庞大的组织规模,加上旧国贵族的残余势力,最终导致了帝国的崩塌。
在将晨看来,对待各国部队绝不能心慈手软。军队对国家极为忠诚,要么彻底消灭,要么妥善处置。否则,放虎归山必将后患无穷。
随后,将晨带着少司命开启假山下的密室。这座地牢始建于吕不韦时期,如今被将晨重新利用。
地牢建造得极尽奢华,不知用了何种材质,宛如水晶宫殿。
上层关押着田猛,此时他已不成人形。见将晨进来,田猛欲言又止,但将晨径直带着少司命走向下层。
下层囚禁着焱妃。
......
这段时日,除了农家,墨家也在暗中积极活动。
纵横捭阖之间,太子丹仍未放弃。时至今日,无人比他更清楚秦国的实力,以及秦三公子那令人胆寒的谋略。
为此,昌平君亲自将一封密信交到太子丹手中。
凭借这封亲笔书信,太子丹终于使楚国大将项燕半信半疑。
“如此说来,你是遭人暗算?”项燕望着执着的太子丹,轻声叹息。
“正是。”太子丹言辞恳切,“请相信我,我确是来助楚一臂之力。秦国野心昭彰,若起兵戈,必先伐楚。若能联合魏国,使秦国陷入两面作战,我们的胜算至少能多两成。”
太子丹再次施展他的纵横之术。
倾覆大秦,是他毕生所愿。
为此,哪怕挚爱被俘,他也在所不惜。
而今,合纵之策尚存希望,且希望不小。
一旦秦国大军真正出动,一切就来不及了。
“你所言不虚。近日我们亦察觉,秦国正往边境调集粮草。”项燕目光锐利,直视太子丹,“但我能否信你?”
太子丹心中郁结——连妻子都已落入秦军之手,竟仍遭质疑?
若非昌平君的引荐信,他恐怕连项燕的面都见不到。
不,即便见了,也可能早已丧命。
在燕人眼中,太子丹是叛徒;
在齐人心里,若非他行刺扶苏,又怎会招来秦三公子亲率二十万大军?
更不会有后来临淄十日三屠之惨剧。
总之,一切皆归咎于太子丹。
尤其是齐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楚国加紧备战,甚至尝试联络魏国,意图结盟。
而在北方戍守边关、防御匈奴的扶苏,
历经大半年的磨砺,
整个人愈发坚毅沉着。
此时,他正展读昌平君寄来的书信。
昌平君是扶苏的亲舅,扶苏对他推心置腹,极为信赖。
信中写的,皆是近来发生的种种要闻。
“要动身了。”扶苏攥紧拳头。
想起那位三弟,他指节捏得发白。
如今他总算在军中站稳了位置。
“公子,那些匈奴俘虏如何处置?”蒙恬问道。
“放了。”扶苏眉头微蹙。
“放了?”蒙恬声音陡然扬起。
蒙恬盯着扶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将士们拼死擒来的俘虏,扶苏竟用珍贵药材为他们疗伤治创。
难道这位公子不知,战场上连重伤的秦兵都未必能得到救治?
药材何等金贵。
可这些匈奴人不论伤势轻重,竟被扶苏悉数救治。
救完了还要放走?
蒙恬几乎呕血。
“大秦当奉仁政行法治,岂能苛待带伤之俘。”扶苏固执己见。
蒙扶额强忍晕眩:“公子,这些人手上沾满我大秦子民的鲜血。”
“那又如何?”
“况且我军已歼敌数千,大获全胜。”扶苏昂然自得。
哪来的大胜?
蒙恬只觉昏聩——不过是因匈奴劫掠太多牛羊妇孺,行军迟缓被我们追上。
即便如此仍是两败俱伤。
有何颜面自称大胜?
何为真正的大胜?
当如秦三公子那般全歼二十万敌军,斩首十余万,俘获数万方称大捷。而这位爷所谓三千俘虏,大半还是匈奴主动遗弃的伤兵。
同为公子,何以云泥之别?
蒙恬只得领命。
扶苏此行本是赢政授意,期许将他栽培为统兵大将。
原以为扶苏有所蜕变。
想着眼下匈奴暂无大举南侵之意,便让扶苏挂帅历练。
蒙恬唯愿这位爷早日离去。
若非蒙恬暗中周全,换作他人早让扶苏在军中寸步难行。
“报……”
“上谷、雁门急报,匈奴大军攻城。”
轰!
蒙恬心头一震:“多少人?”
“两地约五万敌军。”
这两城原属燕国,如今秦军驻兵不足两万。
“立即驰援。”扶苏翻身上马。
“且慢。”
蒙恬阻拦。将晨所留五万军马,自中山转至上郡。此城乃重镇,一旦失守,沿途百姓必遭涂炭。
更紧要的是,城中尚有三千俘虏未处置。若此时出兵,匈奴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匈奴狡诈,宜先观望。”蒙恬劝道。
“我为主将,军令如山,即刻点兵。”
扶苏亟需一场大胜证明自己——论领兵之能,他绝不逊于将晨。
从前不掌兵权,不过是不愿多造杀业罢了。
三日后……
养心殿中,赢政阅罢军报,唤将晨近前。
“瞧瞧,你大哥本事也不差。”赢政含笑,“就是太过仁慈。”
军报内容,将晨早已看过。
“唤你来,是想问问该如何封赏你大哥。”秦律,有功必赏。
赢政慨叹,从前诸子平庸,如今却个个出众。
浪子回头金不换,扶苏过仁,将晨过狠,皆失之中和。
立储之事,须慎之又慎。
眼下看来,扶苏确有其能。
若其仁厚稍减,兼有统兵之才,便足当大任。
看来,终究要在扶苏与将晨之间抉择。
而赢政内心,更偏向将晨。
然以大局论,扶苏支持者众,更为适宜。
虽非大捷,却也总算是一桩功劳与转机。
赢政正思量间——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
“上郡遭匈奴攻破,约有十万匈奴大军自该地入关,内史一带告急!”
赢政手中奏折“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打脸竟来得如此之快。
他急急接过战报,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扶苏,真是扶不起来!”
盛怒之下,赢政脱口而出这句日后流传千古的话。
将晨闻言,脸上更是露出厌烦之色。上郡失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三千俘虏。
果然不出所料,俘虏受到优待后反而杀害了看管他们的秦军,在城中爆发混战。混乱之中,城门竟被打开。
此时扶苏与蒙恬正各率两万兵马驰援上谷,意图再取一胜。上郡仅留一万守军,如何抵挡匈奴十万主力?更糟的是,那三千俘虏未能控制住,城门一开,敌军长驱直入。
此次匈奴共出动十五万大军。
他们万万没想到,刚至城下城门便已洞开。
匈奴首领懵然入城,顺利得如同做梦。
随后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直逼内史。
咸阳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匈奴沿途无恶不作,烧杀掳掠。
举国震动,伤亡惨重。
该如何应对?
众人目光齐集于将晨身上。
武安君——封号即代表责任。
自白起之后,武安君已默认位居武将之首。
如今匈奴破关,无数人正等着看秦国的笑话。
“命将晨为统兵大将,率军驰援内史。”赢政即刻下令。
匈奴入关后烧杀抢掠,劫掠便逃。
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二百五十一
无法计算的巨大损失,就在即将统一天下的前夕,竟发生这样的事,关键还都是扶苏固执己见造成的。
赢政心中十分烦乱。
“遵命!”
匈奴一直是秦国心头的一根硬刺。
咸阳常驻兵力约有五万,且多为骑兵,以便迅速支援前线。
将晨归来时,带回了约两万骑兵。
总计七万骑兵。
面对匈奴,步兵几乎起不了作用——根本追不上他们,更何况匈奴士兵本就骁勇善战。
往往大军未到,对方早已撤离。
清点出七万骑兵后,咸阳城内留下约三万步兵作为守军。
日夜兼程,第九天时,大军抵达内史。
幸亏内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这九天里,城外的百姓却遭了殃。
匈奴掳走了大量牲畜、粮食和妇女。
七万对十万,别人或许会心虚,但将晨却信心十足。
他手执地图,眉头紧锁:“匈奴已经在撤了?”
真是狡猾。
匈奴确实狡诈。
追击约两天后,将晨终于望见前方被匈奴驱赶着的成群牛羊与妇女。
匈奴士兵个个满脸喜色,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杀——!”
锵!
将晨拔出长刀。
他要的是全歼。
没错,这一战,他就是要全歼敌军。
将晨虽也曾制造尸横遍野的场面,但那都是为了更宏大的未来,为了天下一统与华夏崛起。
一般将领绝不敢这样直接与匈奴交锋——匈奴骑兵之强,并非虚传,他们世代与马为伴。
马蹄声震天响起!
将晨一马当先,手中长刀一挥,数颗人头落地。
到后来,他一道剑光闪过,便有数十人丧命。
将晨周身,星光四溢。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十万匈奴骑兵严阵以待。
加上己方部队,
总计十七万大军。
这已是令人胆寒的规模。
扶苏与蒙恬原本驰援雁门、上谷,闻讯火速回师。
将晨融合了冥王模板——虽经修正,实力仍突破至恐怖境界,甚至跨越维度,彻底化身为战场杀神。
刀光如电,他如战神临世,杀得匈奴人心惊胆裂。
两军对垒,士气一旦被压制,几乎注定败局。
兵力相当时,士气更是决定九成胜负的关键。
血战持续整日,大地被鲜血浸透。
匈奴军开始溃退,
兵败如山倒,
一路被逐出上郡。
将晨战马接连倒毙,
沿途尸骸遍野。
他已杀至癫狂,杀红了眼,
誓要将十万匈奴全军歼灭,不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