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军队?
他们从未将百越视为目标,最初所想的,只是统一六国。
“大王,难道百越……”
“嘶——”
李斯与王翦心潮起伏,不仅是一统六国,赢政竟已将目光投向百越。
赢政含笑起身,迈步至门前,气势如虎,仿佛怀抱整个天下,说道:“你们眼光太浅,格局太小。寡人要的是整个天下,四海八荒,皆归寡人所有。百越一统,天下便尽在掌握。”
时代的局限,让赢政眼中外界仅剩匈奴与百越。
百越若平,仅余匈奴。而匈奴不过荒芜之地,在他眼中,犹如恶劣环境中的野兽,不足挂齿。
只要百越统一,便意味着全世界皆归于他。
他的格局,远超想象。
李斯与王翦心绪难平。
“大王必能一统天下,囊括四海八荒。”王翦与李斯亦感热血沸腾。
一统天下!
这不仅是中原,而是整个天下!
赢政目光远大,天下尽收眼底。
楚国已平,下一个便是魏国。
届时,一统六国的霸业便将完成。
他赢政,功绩将超越三皇五帝。
“不如统一六国之后,就称为‘皇帝’吧。”赢政心中已开始遐想。
他觉得“皇帝”二字极好,十分适合自己。
听起来比三皇五帝更显威仪。
“对了,之前来报的斥候在哪?传他来见寡人,详细禀报战况。”赢政忽然想起。
只知将晨坑杀七十万人,却不知为何坑杀。
战斗的经过又是如何?
赵高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浮现出几分惶恐,答道:“回大王,那名斥候应当已经返回了。”
“怎会直接回去?斥候不都该在咸阳休整三日吗?”赢政追问道。
连具体情况都未了解,就这么回去了?
“这……这个……”赵高额上渗出冷汗,“大王昏迷之后,斥候便离开了,未曾休整,或许是前线局势紧张吧。”
“战事已了,何来紧急?”赢政语气中带着怀疑。
他双眼紧紧盯着赵高,感觉近来赵高似乎有些不安分。
尤其是他与胡亥走得异常亲近,实在不同寻常。
一直以来,赢政对赵高都采取放任态度,因为他确信,只要自己尚在,赵高就只能是他身边一条忠实的狗。
可如今,这条狗似乎不那么听话了。
赢政本欲再言,却忽然顿住,望着赵高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寡人便不再过问。只是那名斥候,是将晨的人。但愿将晨不会去查这件事吧。”
赵高顿时冷汗涔涔——将晨若插手此事,别说真有事,即便无事,整个咸阳也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将晨一旦出手,不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便不算收场。
“那名斥候……那名斥候……”赵高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王翦冷眼旁观,嘴角掠过一丝讥讽。这明明是赢政给予的机会,可惜赵高并未珍惜。
赢政未再继续此话题,转而望向天空:“坑杀百万之众,古往今来,谁能与之相比?寡人的将晨,注定名传万世!”
临泉城外,二十万秦军正在合力挖掘一个巨大的坑穴。
坑极深极广,毕竟要容纳七十万人,寻常土坑绝难装下。
整座临泉城,人心惶惶。
七十万人的凄厉哀嚎,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将晨竟真的这样做了,他竟真敢如此。
一次坑杀七十万人,是何等概念?
昔日白起所创的记录,也不过是坑杀四十万人。
但将晨,竟屠戮百万人。
这百万亡魂,仅是兵卒之数。
杀神之名,非但冠绝战国,更是古往今来无人能及。
谁可与之争锋?
踏踏踏踏!!!
临泉城中,有座大酒楼。
此楼名为紫兰轩,名雅而动听。
不止此处,咸阳、寿春等繁华之地,亦皆有紫兰轩之踪迹。
紫兰轩看似寻常风月场所,实则产业遍布,涉猎极广。
一老一少,未曾登城目睹那惨绝人寰之景。
他们力有未逮,无能为力。
至少此刻如此。
然“暴秦”二字,已深植于心。
“丧尽天良!”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此无道之行,岂能长久?亡秦必楚,亡秦必楚!”老者神情诡秘,口中反复低诵。
“哦?若楚国连三户亦无呢?”
蓦然间,一道话音传来。
踏踏踏!!!
沉重脚步踏地,仅凭步履之声,便挟带骇人威压。
一老一少顿觉头皮发麻。
转瞬之间——
老者几欲骇绝。
满目猩红,铺天盖地。常人杀孽不过丝丝缕缕,此人却如煞气东来三万里,延绵不绝,浩瀚无垠。
噗通!!!
那滔天杀气扑面而至,生平未见。
板凳翻倒。这神秘老者闻声回首,仅瞥一眼,心脏便似随之震颤。
那无边无际的凶戾气息中,仿佛有无数枉死之人在向他张牙舞爪。
道宗这门秘术本就有这般弊端。
虽能窥见天机,但在近距离之下,难免会遭到反噬。
平日里这些煞气只萦绕在将晨周身,
从不波及他人。
可一旦动用秘法,煞气便会察觉施术者的存在。
所谓煞气,不过是死者未散的怨念与杀戮执念交织而成的特殊气场。
这扑面而来的凶戾之气,何止承载了百万亡魂。
老者险些当场丧命,
实在骇人。
若非及时抽身,只怕已被拖入无间地狱。
他慌忙撤去秘术,定睛再看。
眼前分明是个神色平和、眉目温润的男子。
说是男子,倒更像个少年郎。
约莫十七八岁的光景。
老者几乎以为看走了眼。
莫非是那个杀神将晨刚途经此地?
他心知肚明,普天之下唯有将晨身负如此恐怖的煞气。
活埋七十万大军,
整个战国为之震动。
一次性坑杀七十万人是什么概念?
魏国上下闻风丧胆,
唯恐秦军压境。
其实楚国战场尚有许多善后事宜,
秦国今年本无伐魏之意。
但魏国早已自乱阵脚。
举世皆对秦国与将晨既惧且疑。
再世杀神之名不胫而走。
那七十万降卒至死难以相信,
仅因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八字谶语,
将晨竟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尽数坑杀。
“噗——!”
老者不甘心地再次望去,瞬间遭到猛烈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子。
“你……究竟是谁?”老者声音沙哑。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脚步声不疾不徐,将晨773缓缓走到桌对面坐下。
楼下,舞姬们在乐曲中翩然起舞。
“秦三公子?”老者低声确认。
心中已浮现骇人的猜测。
将晨神色平静,肤色白皙,五官柔和,与传闻中的杀神形象形成强烈反差。他缓缓沏茶,说道:“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看来你们道家,对我大秦敌意不浅。”
这两人,将晨早已留意。自他踏入泉城,老者与少女的对话便已落入他耳中。
他更清楚感知到,这两人非同一般。
对于不寻常之人,将晨的态度始终明确:皆是潜在威胁,诸子百家也不例外。
晓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反差太过鲜明,也太过骇人。
将晨容貌清秀柔和,否则当初也不会令惊鲵深深倾心。
将晨。
秦三公子。
城外土地之下,或许还有无数未断气的人在痛苦挣扎。
而这一切,竟都出自眼前这位看似文弱书生的翩翩公子之手。
将晨多数时候身披铠甲,即便入睡也不例外。唯有在沐浴或战事结束后,他才会卸下戎装,稍作休整。
晓梦心神未定,低语道:“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秦三公子,竟是这般清俊少年。”
想不到,确实想不到。
初次见到将晨的人,总会露出这般神情。
将晨浅啜一口清水,举止间透着超乎寻常的平静。
放下茶盏,他才不紧不慢地道出令老者和晓梦脊背发凉的话语:你们对大秦的念头,很危险。
此言一出,老者浑身寒毛倒竖。
三公子意欲何为?莫非要将我等困于此地?老者戒备地问道。
将晨轻轻摇头。
老者和晓梦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将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眼神彻底变了:不是你们,是你们所有人,你们道宗上下所有人。
将晨语气冰冷地说完这句话,同时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
轰!!!
晓梦与老者只觉头皮发麻。
二人相视一眼,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即便素来冷静如他们,也从未经历过这般令人战栗的时刻。
老者更是悔恨交加。
万万没想到,几句无心之言竟为道宗招来如此滔天大祸。
被将晨盯上,岂是简单二字能够形容!
踏踏踏踏!!!
脚步声骤起,紫轩阁转瞬间已被数百黑甲秦兵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士兵全身覆着墨色铠甲,仅露出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紫轩阁,已被将晨重重包围。
老者眯起双眼,晓梦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虽说晓梦向来清冷,唯独看重生死之道,但在面对将晨的这一刻,她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三公子为何要与我等过不去?老者面带愠怒。
暴秦,果真是暴秦!
这将晨分明就是个屠夫,是个毫无人性的刽子手,冷血无情的怪物。
仅仅因为几句闲谈,就要赶尽杀绝。
老者扬声怒喝:这般行事,可还有人性?可还有天理?可还有王法?
最后那声,裹挟着浑厚内力传遍四方。
掷地有声的言语,瞬间吸引了紫轩阁中所有人的目光。
先前无人留意此处的动静,直到秦军到来,阁中才掠过一丝短暂的慌乱,随即恢复平静。
战国诸侯的纷争,本与寻常百姓无关。
然而当秦国黑甲士兵踏入此地,紫轩阁内顿时寂静得能听见落针之声。
此刻更是万籁俱寂。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一处——
一位老者,一位少女,正怒视着对面那位肤白貌美的清秀少年。
无人认出,这少年竟是名震战国的杀神。
当世无双的杀神。
王法?将晨轻蔑一笑,负手立于栏杆旁,缓缓道:我言即天理,我令即王法,我行即人性。
轰然一声,整座紫轩阁为之震动。
何谓嚣张?
这便是嚣张。
此言简直惊世骇俗。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将晨。
这位翩翩公子竟吐出如此狂妄之语。
世间岂容这般狂妄之人存在?
在众人眼中,将晨分明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竟敢如此放肆。
砰!
一名醉汉猛拍桌案起身。
怒视将晨喝道:小白脸,也敢口出狂言......
嗤!
话音未落,一根竹筷已贯穿醉汉眉心。
至死,他仍圆睁双目。
满脸难以置信。
至死不解,为何只是拍案说了两句话,就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世人竟已暴躁到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了么?
哗——!
人群瞬间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在紫轩阁里动手。
难道不知道紫轩阁势力庞大、背景强硬吗?
“这也太嚣张了吧?紫轩阁都敢动手?”
“这人该不会是秦军里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