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秦也由此积累了统一六国的国力。
在商鞅变法之前,天下七国并立,贵族永远是贵族,平民终身为奴。
阶层之间几乎不可能跨越。
你是什么身份,你的后代世世代代仍是什么身份。
大秦之所以能够崛起,正是因为它给了普通人机会。
商鞅变法让普通人能通过军功改变命运,而科举制,则是将晨为所有人开辟的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途径。
一个改变整个家族命运的机会。
一文一武,将晨的这次变法,彻底得罪了贵族。
这是一场比商鞅变法更为彻底的变革。
推行科举制度,绝非一日之功。
眼下李斯力主科举,却引来四方反对。
各地贵族纷纷阻挠新政。
“这些人都该杀!”将晨眼中杀气凛然。
确实该杀。
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个个装作为民 ** 的模样。
可骨子里,谁不是为私利盘算?
天下人皆骂将晨暴虐无情。
但世人怎知他心中所图?
他要彻底颠覆这个时代。
要将那些腐恶毒瘤连根拔起。
“可若继续牵连,恐生变故!”韩信忧心忡忡。
如今已牵扯八千余人。
再追查下去,后果难料。
“我倒要看看,有谁不怕死!”将晨猛然起身,目光如刀,“既然骂我残暴,我便残暴给他们看!纵使天下人皆反,我便杀尽逆者!暴君之名,我担了又如何?”
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是赢氏的江山。
岂容贵族割据?
他不要三六九等的划分,只要两极而立——
至高无上的王权之下,万民平等。
绝不允金字塔般的阶层存在。
话音未落。
“公主到了。”
管家引着赢女菀走上阁楼。
这位将晨的二姐,赢阴曼的亲姊,方才听见了那番杀意沸腾的言论,此刻面色发白。
不知是受惊,还是别有缘由。
“三弟。”女菀心神不宁地唤道。
将晨挥手令韩信退下:“继续查,我倒要看看还能牵出谁。”
“遵命!”韩信只得咬牙退下。
“三弟,父王病重未醒,为何要在咸阳城内如此大动干戈?连日来处决不断,大秦上下早已人心惶惶。”赢女菀语气中带着苦涩。
这便是命运弄人。
同是赢政的血脉,她却无端被卷入 ** ,至今仍不明白祸从何起。
“并非大事,只是姐夫牵涉一桩谋逆案,尚在查证中。”将晨温声安抚。
终究血脉相连。
将晨并非如胡亥般得位不正。
他能成为监国储君,靠的是真刀 ** 的功绩——一次次冲锋陷阵,接连平定诸国。这个位置,是他用战功垒起来的。
正因如此,将晨从不担忧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对待兄弟姐妹,他向来宽厚。
“你姐夫……能否网开一面?”赢女菀怯声恳求,“我保证他绝无二心,定是遭人牵连。”
“我明白,但法度不可废。”将晨轻叹。
清除毒瘤岂是易事?
在这条荆棘路上,若有一丝心软,便会前功尽弃。赢女菀身为宗室尚可宽待,其他人却绝不能姑息。
“当真不能通融?”赢女菀不死心地拉住将晨衣袖,“何至于此?何必要赶尽杀绝?”
将晨默然摆手。
侍从会意,恭敬地请赢女菀离去。
“送她回宫好生照看。”将晨特意嘱咐。
若非必要,他绝不会对兄弟姐妹出手——除了胡亥与扶苏那两个蠢材。
赢女菀走后,将晨低声自语:“若因一点牵连就放过,那还如何继续杀下去?”
这正是将晨心硬如铁的缘故。
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否则沾亲带故的都放过,沾亲带故的都饶恕,那些贵族谁背后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往上数几代,谁身上不流着几分赢氏的血?
这还怎么杀?
如何杀得下去?
正月初六。
赢政仍在昏迷。
可咸阳城已掀起一场震惊后世的血雨。
一万三千人。
整整一万三千人受株连。
贵族世家盘根错节,牵连甚广。
连驸马也未能幸免。
甚至还有两位孝文王时期的驸马。
但孝文王时的家族,也并无特赦之例。
受牵连者实在太多。
对贵族,历来少有株连。
诛三族已属极刑。
而一旦诛及五族,牵扯便骇人听闻。
明明只百余人,却牵连出无数人。
他们亲连亲、关系错综。
家族更是庞大惊人。
这个时代,平民虽不多,贵族人口却极为可观。
他们占据世间大半财富,享有诸多特权,家族规模更是惊人。
妻妾数十、子女成群,比比皆是。
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天下才多少人口,却养着这许多贵族。
大汉窃取秦朝之后,正好借机将这些贵族清洗了一遍。
可以说,刘邦实在是天命所归之人。
但如今,这一切再不会发生。
一万三千人,被押至咸阳街市。
凄厉的哀嚎声中,一颗颗头颅滚落刑场。
家产尽数抄没。
这些财富的数目,若是从未经历过抄家的贵族见了,或许会让将晨略感惊讶。
然而这些年来,将晨接连处置各国贵族,对他们的家底早已心中有数。
正月初六,这批人统一问斩。
上万颗人头落地。
通过一百多名博士,又牵连出咸阳百余官员。
**的规模一次比一次惊人。
仅仅赢政昏迷的十几天里,将晨在咸阳城已诛杀近两万贵族。
一时间,咸阳城风声鹤唳,举城震动。
将晨掌权后,持续**。
全城贵族被杀得人人自危。
暴君。
残忍无道。
昔日战时,将晨便以嗜杀闻名。
他对楚用兵,曾坑杀百万降卒。
如今,对宗亲亦能狠下 ** 。
对宗亲施以凌迟。
对贵族实行连坐。
自赢政昏迷起,将晨便疯狂挥动屠刀。
杀红了眼,彻底杀疯了。
咸阳贵族也被这场 ** 震慑得不知所措。
他们不过想稍加施压,未料将晨竟敢如此大动干戈。
这个屠夫。
临死之际,众人皆悔不当初。
明知他是杀神,为何还要招惹?
明知他**不眨眼,为何偏要捋虎须?
将晨彻底坐实了暴虐无道的恶名。
天下贵族闻风丧胆。
未登大位便大肆屠戮贵族,就连宗室血脉也不放过。
与从前相比,昔日的赢政简直称得上宽厚仁慈。
不知有多少人日夜期盼赢政早日苏醒。
而南方的动荡愈演愈烈。
将晨接到王贲奏折时,王贲明确指出 ** 中掺杂着诸子百家的影子,甚至隐约可见百越势力的踪迹。
其中更透出乱军欲起的苗头。
其实哪个朝代没有几个反贼?
哪朝哪代又能彻底杜绝叛乱?
无非是数量多寡而已。
只不过大秦境内的叛乱格外多些。
此前经过将晨数次铁血 ** ,叛乱本已大幅减少。
尤其楚地,几乎要被将晨杀成女儿国,却仍能掀起如此规模的 ** ,实在出人意料。
这只能说明——楚地潜藏的男子,还是太多了。
公子,科举制推行受阻,各地官员皆在推诿拖延,要想在三月份实施科举,难度极大。李斯满面忧色。
科举制的推进可谓举步维艰。
就连张贴告示这等小事,也无人配合。
地方官员与世家贵族对科举制度深恶痛绝,岂会真心推行?
多数平民至今仍不明白科举制与举荐制的区别。
这个时代推行新制的最大困境在于:即便所谓读书人,十之 ** 也出自贵族门第,或与贵族利益相连。
如此局面,若不采取强硬手段,断难成事。
据我观察,这些问题多半是墨家带头阻挠,兼有世家贵族暗中作梗。将晨早有预料。
新制度的诞生,总会触动旧利益集团。
既得利益者势必疯狂反扑。
但再难也必须推行下去。
随后,将晨展开竹简。
秦王政二十一年。
在举世皆反对废除举荐制度之时,秦王政二十一年正月初五,将晨正式颁布诏令。
诏书明令全国限期推行科举制,要求各乡在三月前必须凑足百名以上报考者,否则地方官员一律依律治罪。
此令一出,大秦朝野震动。
各地官吏皆感棘手,有些地方实在难寻足够读书人应考。然朝廷不问缘由,未达指标者皆按律问责。
将晨推行科举,实为向赢政献上的一份大礼。此法与商鞅所立军功授爵之制颇有相通之处,不过一文一武,各擅胜场。
待李斯告退后,将晨独对明月轻叹。今岁他已年满二十。
此时阁楼响起脚步声,雪女翩然而至。
“叶月已有身孕,不去探望么?”雪女问道。
将晨略显诧异。近日政务繁忙,竟未察觉此事。
“何时的事?”将晨询问。
“你终日操劳朝政,自然无暇顾及家事。”雪女轻嗔。
将晨默然。这些时日确实冷落了叶月。
闻知有孕,他内心竟异常平静。
“让她好生休养,不必多思。”将晨嘱咐。
这段姻缘本就平淡,终究是政治联姻的无奈。相较之下,他更享受与雪女相处的时光。而叶月身为魏国宗室公主,这份身份始终横亘其间。
这段联姻是魏王为缓和与秦国的关系而安排的,叶月对将晨究竟有几分真心,谁又能说得清。
生在这样的时代,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的大秦不过是在休养生息。
时机一旦成熟,秦魏之间终有一战。
这是叶月心中拔不掉的一根刺。
月光皎洁,洒在阁楼之上。
两人凭窗而立,望着外面的夜色。
暗处,一道痴迷的目光,像着了魔一般静静凝视。
尤其当雪女出现时,那双眼中几乎只剩下痴狂。
“雪女,雪女,我的雪女……”那人低声喃喃。
那道痴迷到近乎疯癫的身影,远远望着雪女,哪怕只瞥见一眼,也心满意足。
但他没有察觉,另一道身影已悄然出现在雪女身旁。
并且,目光已转向他。
“看来咸阳城里又溜进不少老鼠。”将晨低语。
雪女一怔,她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可一回头,将晨已不见踪影。
“已经很久了吧。”将晨的声音缓缓响起。
就在府邸外的一片黑暗中。
小高全身僵住。
痴迷的目光顿时凝滞。
太快了。
从将晨消失到出现,不过瞬息之间。
被发现,小高早有预料。
他转过身。
再想逃,却见另一个方向也缓缓走来一道身影。
晓梦。
晓梦也来了。
或者说,晓梦太了解这个人了。上一次他能从将晨手中逃脱,还是靠晓梦相助。但这一次,运气不会那么好了。
只要踏进将晨千丈之内,无人能逃。
这便是将晨的实力。
太多次了。
将晨对那道窥视的目光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