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派的官员,多半受各自家族指使。
而这些家族,大多源自咸阳的世家大族。
其中亦不乏近年新兴的权贵。
在大秦横扫六合的过程中,吸纳了众多英才,不少他国贵族转而成为大秦的新贵。
“大秦对外征战时,总有白眼狼一边享用着大秦的粮饷,一边砸着大秦的饭碗。对待这些叛徒,无论涉及多广、牵连多深,本监国定要斩草除根。”
“即日起昭告天下:楚地官员资助叛军,其行径骇人听闻,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八成官员参与支援叛军,对此,本监国决意将楚地涉案官员尽数诛杀,凡有牵连者,一并处决,绝不宽贷。”
“此令名为诛杀令,此次行动定为——楚地大清洗。”
将晨话音未落。
轰然一声!
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原以为张博越之事已足够惊人,谁知后续消息更让人震撼到窒息。
将晨抛出的大事一桩接着一桩。
楚地竟涌现五万叛军,自称十八路天兵联盟。
而这些叛军,竟由贵族在背后操纵。
竟是楚地官员一手策划。
满朝皆惊。
即便李斯与王翦早有预料,仍被震得心神俱颤。
将晨这是杀红了眼!
照此杀伐,将牵连多少性命?
思之令人头皮发麻。
简直不寒而栗!
“请监国三思!”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六代人的心血积累,岂是尔等蛀虫能够动摇的?
满朝文武皆惊,如遭雷击。
将晨的杀意毫无遮掩,如利剑出鞘。
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隐忍多时,终至极限。
若是始皇帝在此,或许会选择隐忍,徐徐图之。
但将晨不同。
隐忍?他向来不屑于此。
既然这些贵族屡次挑衅底线,他不介意将其尽数铲除。
即便杀尽天下贵族,即便再无文人可用,他也无所畏惧。
若真 ** 到绝境,他甚至不惜在全国实行军管,将这些贵族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没有文人又何妨?大可重新培养。
届时,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当然,这不过是闪现在他脑海中的疯狂念头,虽有可能实现,却终究不切实际。
即便此刻他真要血洗朝堂,恐怕仁厚的父皇醒来后,见到这满目疮痍的江山,也会再度昏厥过去。
“请监国三思!”
“请监国三思!”
满朝文武,十有 ** 跪地哀求。
他们是真的怕了。
众人心知肚明,有些人不仅可能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甚至视若寻常。
连以砂石充作军粮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些贵族还有什么不敢为?
他们本就盼着叛军在地方官员的庇护下迅速壮大,好借叛军之势,胁迫将晨就范。
或者说,是逼着大秦来谈条件。
看起来有点可笑。
可这就是那些贵族。
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贵族。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一群占着位置不干事的废物,都该杀。”
将晨冷笑。以为他会像赢政那样,因为人多,因为法不责众,就选择退让?
错了。
他将晨,绝不退让。
就算杀到底,就算把贵族都杀光,哪怕杀到没有文化人可用,他也绝不畏惧。
“大秦帝国,历经六代奋斗,才有今天。我们努力了六辈子,好不容易迎来大好局面,却总有人,吃大秦的饭,却不为大秦分忧,反而拖后腿——不仅想吃饭,还想把锅砸了,让所有人都没饭吃。”
“今日,我就要昭告天下。”
“本监国,从没怕过什么。”
硬气!
什么叫硬气。
这就是硬气。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这种局面,还不是拼命遮掩,生怕传出去引发非议。
说什么大秦自己不得人心,自己人反自己人。
简直成了笑话。
但将晨从没怕过。
随后。
就在刚过完年的第一次朝会上。
大秦正式颁布诏令,通告天下。
大秦帝国腐朽了,大秦的贵族令人作呕,太令人作呕。
他们是大秦的毒瘤,不仅吃大秦的饭,吃完还要把锅砸掉。
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一出,瞬间引爆四方。
谁也没想到,将晨真敢这么做。
而此时,王贲正在路上,已有消息提前传到楚地。
楚地的官员们,慌了。
起初他们有些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法不责众,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派到楚地的官员成百上千,背后都有贵族撑腰,那小子难道真敢把我们全杀了?”
“参与的人这么多,我早就料到会有暴露的一天。光拿钱办事的就有好几百人,那小子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杀了我们,谁来替他管楚地?”
有人冷笑。
更多人跟着笑起来。
话虽粗,理却不糙。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们很快恢复了冷静。
不过,他们对将晨仍心存忌惮。
“这段时间大家谨慎些,少和叛军往来。等风头过去,那小子忘了再说。”
“说得对。”
“还是孙大人高见!”
“有道理。”
聚会之处传出阵阵笑声。
昏迷中的赢政还不知道,现实中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大事。
这件事注定要震动朝野。
因为将晨决心彻查到底。
刚过完年,咸阳城还未解除朝会就进入了军管状态。
城门严查通行凭证,凡有贵族背景者一律不得出城。
这场风暴仍在持续。咸阳毕竟是秦国的根基所在,不可能完全封锁,也不会进行无差别处置。
但对贵族而言,末日已然降临。
消息传得很快。
将晨在咸阳城并未急于动手。
他在等王贲那边的行动。
待王贲开始行动,将晨便会在咸阳展开部署。
此时,祭祀大典也已开始。
将晨摆开仪仗,准备启程。
由于是代替赢政,将晨首次乘坐了五匹马的马车。
实际上,对将晨而言,几匹马并不重要。赢政如今即便想用六匹马的周天子车驾也无妨。若有必要,七匹、八匹马,也无人能阻挡大秦。
随着将晨的出现,曾经的东周已彻底成为过去。
李斯随行在将晨身边。他对祭祀之事似乎颇为熟悉。
首先是祭拜天地——并非婚礼中的拜堂,而是祭祀天地。不远处的山顶上安放着九鼎。这些是否为大禹治水时所铸之鼎,将晨并不清楚,或许是仿制品。
随后是祭拜宗祠。可以说,大秦的历代秦王几乎都是不凡之辈。即便最平庸者,也是守成之君,擅长发展内政。“奋六世之余烈”并非虚言,六代秦王的努力才铸就了今日的局面。
祭祀仪式将持续两天。将晨离开咸阳的这两天,城中阴云密布,仿佛暴雨将至。
“公子,咸阳城中有人按捺不住了。”祭祀首日,韩信前来低声禀报。
这早在将晨预料之中:“控制咸阳局势,留意这两日谁有异动,务必查清,不可有漏网之鱼。”
“诺。”韩信领命离去。
将晨继续参与祭祀。随行官员众多,几乎文武百官尽数出动。
祭祀宗祠的流程繁琐,但将晨耐心地逐一完成。随后,他需在宗祠中休息一日,当晚只能宿于宗祠内简朴的房间中。
面对众多灵位,胆小之人恐怕会当场崩溃。将晨虽不知这规矩由谁所定,仍恭敬遵从。
“这场 ** 过后,满朝文武还能剩下几人呢?”将晨回头望向身后跪拜的百官,只见不少人频频拭汗,偷偷用畏惧的眼神瞥他。
祭祀持续整日,当晚将晨在宗祠内歇息。然而这一夜并不安宁。
子夜时分,月光清冷。宗祠外的树林中潜伏着数道黑影。
“监国暴虐无道,我等当替天行道。”
“将晨上位后大肆屠戮,难保不会对我们这些与楚地官员有牵连之人下手。今夜是最后机会。”
“宗祠守备薄弱,机不可失。”
“万事俱备,定要成功。”
“谁登基都行,唯独将晨不可。他处处针对贵族,绝不能留。”
“针对贵族?就连大王也不敢如此!”
宗祠内,将晨正在安睡。窗纸被悄无声息地捅破,一缕凉风潜入,随后弥漫起淡淡烟雾。
“咔嚓——轰!”
片刻后,宗祠窗户碎裂,大门洞开。数名黑衣刺客破门而入,弩箭齐发射向床榻,利刃随即朝着床铺疯狂劈砍。一道身影疾闪而至,刀光轰然斩落。
整张床被刀剑劈得四分五裂。
然而祠堂里空无一人,床上也空荡荡的。
刺客们脸色骤变。
“不妙,中计了!”
“秦三狡诈,快撤!”
“此地凶险,速离!”
刺客们转身欲冲出大门。
踏踏踏!!!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士兵奔跑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这些人终究按捺不住。”
祠堂不远处立着两道身影,将晨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是这个时代的无奈,或者说,将晨早已料到。
这些贵族虽无太多手段,却对刺杀情有独钟。
不仅贵族如此,这个时代本就盛行刺杀。
就连政爹一生遭遇的刺杀,次数也难以计算。
有些人明知无法成功,仍要拼死一试。
“公子料事如神,可究竟是如何预知的?”韩信由衷敬佩。
同时,他也对这些贵族的胆大妄为感到心惊。
竟敢在祭祀之时行刺,这些贵族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没什么,唯手熟罢了!”将晨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靠嗅觉,我闻到了刺杀的气息。”
韩信一愣,盯着将晨,嘴角忍不住抽动。
他觉得,公子实在不容易。
细想之下,将晨这几年遭遇的刺杀实在太多——明的暗的,行刺的、 ** 的,甚至 ** 计……种种手段,跟在将晨身边的韩信再清楚不过。
寻常人谁能承受?更别说时刻提心吊胆。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而千日防刺客,比防贼更难百倍。
“杀!!!”
将晨一挥手。
这些人显然是死士,活捉意义不大。
“杀!!!”
唰!!!
韩信猛然抽出佩剑,发出一声怒吼。
早已围住刺客的秦军锐士齐齐扣动弩机。
长矛手随即列阵推进。
刺客们身陷重围,退路全无。
噗通!!!
他们竟纷纷咬破毒囊,当场毙命。
出什么事了?
这般喧闹所为何事?
哪来这么多士兵?深更半夜惊扰公子祭祖,意欲何为?
让开!
文武百官本应在不远处歇息,明日还有整日祭典。
此刻闻声赶来,不论真心假意皆已到场。
不错,确实有人图谋不轨,不过不是这些死人,而是你们当中有人存心作乱!
踏踏踏踏!!!
将晨自暗处现身。有些官员匆忙间只披外袍赶来。
此刻零零散散聚了不少人。
都是闻声前来察看。
将晨立于众人面前,扫视文武百官。
很快便有心虚者垂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