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忽悠学”兵不血刃地解决了陈麻子这个小麻烦之后,张伟知道,是时候去激活自己真正的“VIp客户”了。
第二天,他特意换上了一身新裁的青色棉布长衫。这身衣服,是他用卖雪花皂剩下的钱置办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谈生意的时候,能有个“人样”。
“我靠,这没个品牌西装,穿个古装袍子,还真有点不习惯。”张伟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在心里吐槽,“不过话说回来,这身行头,倒是挺符合我‘世外高人’的人设。”
他让王大牛看好家,自己则揣着那块温润的麒麟玉佩,孤身一人,朝着城南的德顺米行而去。
德顺米行,门面阔气,车水马龙,一看就是实力雄厚的字号。张伟心里有数,这地方,八成就是那位“朱公子”的产业之一,或者至少也是个重要的联络点。
他走进米行,一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客官,买米还是买面?”
张伟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然后,不急不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块麒麟玉佩,在伙计面前,轻轻地亮了一下。
那伙计脸上的职业性笑容,在看到玉佩的一瞬间,立刻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严肃与恭敬的眼神。
他没有多问一个字,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只是立刻躬下身子,将声音压得极低,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道:“贵客,请随小的来。掌柜的在后堂。”
“可以啊,这VIp待遇,够到位。”张伟心里暗自点头,跟着伙计,穿过堆积如山的米袋,绕过繁忙的账房,来到一处安静的后院。
一位正在指挥伙计搬运货物的微胖中年人,见到小伙计那副恭敬中带着紧张的模样,再看到张伟手中的玉佩,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迎了上来。
“德顺米行掌柜,钱德顺,不知是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那掌柜的三步并作两步,对着张伟,便是一个标准的长揖。
“掌柜的客气了。”张伟点点头,“我奉朱公子之命前来,不知,可有回话?”
他特意将“朱公子”三字,说得清晰无比。
“有!有!”钱掌柜连声道,他不敢多问一句,只是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早已吩咐过,若是持此佩的张先生前来,便请您到后院静室稍候,他那边,自会有人前来接洽。”
说罢,他亲自将张伟,领到了一间陈设简单,但极其干净、幽静的房间。又亲自沏上了一壶香气扑鼻的雨前龙井,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院门轻轻地关上,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外。
没让他等太久,静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那日跟在朱公子身边的鹰眼护卫,铁铉。
他今日换下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穿上了一套合体的青色武官常服,腰间佩着一口狭长的雁翎刀,整个人,更显英武不凡。
他走进屋,看到张伟,脸上,再无那日在茶楼的冷峻与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感激与敬佩的神情。
他对着张伟,郑重地、标准地,行了一个军中的抱拳礼。
“张先生。在下铁铉,多谢先生前日赠药皂之恩。”
“铁护卫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张伟站起身,回了一礼。
“对先生是举手之劳,对在下,却是解了数年之顽疾。”铁铉的语气,真诚无比。他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竟当着张伟的面,毫不避讳地,撸起了自己的左手袖子,露出了手腕。
只见那原本红肿起疹的皮肤,此刻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有些许淡红的印记,显然是大好了。
“先生的雪花皂,当真是神物!”铁铉由衷地赞叹道,“宫中最好的御医,给在下开的那些名贵药膏,用了数月,也只是时好时坏。没想到,先生一块小小的皂,不过五日,便让此症,去了根!”
“oK,产品效果得到客户的五星好评,这波稳了。”张伟心里想着,嘴上则微笑道:“有用便好。此物原理简单,贵在清洁,能断根源,辅以通风干爽,自然痊愈。”
铁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他收回手,开始传达今日的正事。
“我家公子,对先生的才学,和雪花皂,都极为赞赏。公子说了,茶楼人多眼杂,非是畅谈之地。过两日,他想在城外的一处别院,与先生再次一叙,不知先生,可有空闲?”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张伟欣然应允。从公共茶楼,到私密别院,这待遇升级,说明对方的信任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那便说定了。届时,在下会亲自来接先生。”铁铉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他的神情,也变得郑重了许多,“对了,公子还特意让在下问一句。先生曾言,格物之学,旨在‘利民之器’。公子以为,此言大善,非寻常商贾之见。他想知道,先生的智慧,究竟是如一口浅塘,一眼便能望到底;还是如一口深井,能掘出源源不断的甘泉?”
“来了!终于来了!”张伟心中一阵狂喜,“这是让我交投名状,展示核心竞争力了啊!”
他知道,雪花皂,已经不足以满足这位贵公子的胃口了。他必须抛出一个,分量更重,足以让对方,真正将自己引为心腹的,重磅炸弹!
他迎着铁铉那锐利的目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敢问铁护卫,以你所知,当今朝廷,百官权贵,乃至宫中内帑,何物最为奢靡,又何物,最能动人心?”
铁铉一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沉思着回答:“若论奢靡,当属丝绸、珠宝、香料……若论动人心,怕是……非黄金白银莫属了。”
“不。”张伟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铁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是糖。是那价比黄金,状如白雪的,贡糖。”
“我有一法,源自格物。可将市井之中,最廉价、最粗鄙的黄糖,提炼至与贡糖一般,甚至,更为纯净。其成本,不及贡糖之十一。”
“此物,既能为公子聚敛黄金白银,又能于无形之中,收揽天下民心。不知此物,可算得是,那深井之中的,一瓢甘泉?”
铁铉的呼吸,在这一刻,陡然停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年轻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