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王美美出现在Z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她从车上下来,穿着白色连衣裙,搭配精致妆容,脚上一双米色带跟小凉鞋。
走进咖啡厅,服务生立刻上前笑着询问:“女士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王美美抬手理了理头发,面色淡淡道:“有。”
原本她打算去找刘磊,二人大半个月没见,可收拾好刚走出校门,何霁月突然发来消息,说想约她吃个饭。
王美美权衡利弊,最终给刘磊撒了个娇将约会时间改到下午,来赴何霁月的约。
自从她救了陈鸣后,就一直没和陈鸣父母断了联系,陈鸣父母也很喜欢她,经常送点小礼物什么的,这让王美美感到自己被重视。
走进包间,推开门,里面坐的却不是何霁月,而是陈鸣。
王美美笑意一僵,不自然的抬手打了声招呼:“陈鸣?你妈妈呢。”
说着,眼睛四处看,可包间只有陈鸣一人。
陈鸣起身上前,邀请王美美进去坐下,态度温和的说:“我妈妈临时有事走了,特意留下我招待你。”
陈鸣长得斯文,笑起来就是人畜无害。
他戴着眼镜,唇角扬着弧度对王美美解释,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美美虽没发现,但始终提着一口气。
陈鸣父母对她态度向来很不错,可对于陈鸣,她接触很少,这还是第一次二人单独碰面。
王美美直觉感到不对劲。
“坐下呀,站着干什么。”陈鸣一指位置,示意王美美坐下。
服务生推门进来,王美美胡乱点了杯咖啡,琢磨着找个理由走。
何霁月不在,她留在这儿没什么好处,万一和陈鸣聊得多了,容易露馅。
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等服务生退出去后,陈鸣看着王美美,忽然说:“王美美同学,之前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都没有好好谢谢你,真是抱歉。”
王美美听闻眼神慌乱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她摇头道:“不用,举手之劳。”
陈鸣抿唇不语,暗叹王美美真是装的一手好人,若不是屠汐颜将视频监控发给他看,他们全家人都要被眼前这个女生给骗了。
王美美继续道:“内个,你妈妈没在那我就走了,咱们下次……”
“别急呀美美姐,这次叫你过来,是我妈想认你做干女儿,我记得你比我大几个月?我叫你姐姐,你不会介意吧?”陈鸣打断了王美美,接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在王美美面前。
“这是我妈妈去国外旅游时,特意给你定制的手链,你看看喜不喜欢?”
两人的距离不近不远,但陈鸣的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之前何霁月在她面前倒是说过想认自己做干女儿,可当时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玩笑,王美美也就没往心里去。
眼下陈鸣又重新提起,还拿出礼物送自己,王美美当即内心一喜,扬起唇角掩盖情绪。
“替我谢谢霁月阿姨,礼物我就收下了。”
陈鸣轻笑一声,内心泛起一阵冷意。
“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和唐恬阿姨也认识,真是有缘分。”陈鸣状似无意的感叹。
王美美只顾着开心,点头回应:“是啊,我和念华是朋友,之前在国外钢琴考级的时候认识的。”
陈鸣惊讶:“这都能遇见,确实挺巧。”
“将来等你成为我妈的干女儿,咱们三个就是兄弟姐妹了。”
王美美一愣神,接着立马反应过来:“对对,确实是兄弟姐妹。”
差点忘了何霁月是姚念华干妈。
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将来不仅在海城有人脉,在京城也有?
陈家和姚家与他们王家以矿产发家的暴发户不同,两家都属于豪门富户,和这两家搭上线,意味着以后京城或者海城的上流圈子,也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王美美越盘算越高兴,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陈鸣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面上挂着笑,眼底尽是冷意,感觉时机差不多,他拿出一张请柬递给王美美,说出的话却是充满温和与热情:“美美姐,下周是我爷爷七十大寿,我妈妈让我必须亲自交到你手上,你一定要来啊。”
深棕烫金卡纸被王美美接过来,中间部位压印【寿】字与松枝图案,角落处缀以金丝贴片,封口处系着暗红色流苏。
只一封请柬,就能看出陈家底蕴深厚。
王美美脸上笑意不减反增,答应得很快:“行,我一定去!”
陈鸣见状伸了个懒腰,俏皮一句感叹道:“哎呀我妈交给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你可是我们家的贵客。”
王美美成功被这句话取悦到,陈鸣一个接一个的蜜糖罐子砸过来,她此时当真觉得,自己的身价已经与京城那些上流圈子的富家千金们一般无二。
——
看着王美美上车离开,陈鸣压了压眸子返回咖啡厅,来到刚才那个包间的隔壁包间,推门进入。
里边坐着的正是屠汐颜,以及陈鸣母亲何霁月和父亲陈盛礼。
“把请柬给她了?”何霁月问,右手将面前的甜点往屠汐颜面前推了推。
陈鸣自顾走进来,屁股沉在凳子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妈,你怎么不亲自过去?演戏不是我擅长的,差点露馅。”
何霁月冷哼一声:“我怕我看见她后忍不住想扇她,竟敢冒充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把主意都打到我们陈家身上了,胆子挺大。”
说着,又整理情绪,笑意盈盈的转头看向屠汐颜:“汐颜啊,是阿姨眼拙错信他人,你可不要怪阿姨。”
屠汐颜不在意的笑笑:“不怪您。”
怪就怪王美美太坏,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钻人空子,让大家防不设防。
陈盛礼顶着一张和陈鸣七分相似的脸,单手扶了扶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屠汐颜面前:“汐颜,这次的事确实是我们陈家调查失误,这张卡里有两千万,就当补偿给你的。你救了我儿子,就是我们陈家的贵客。”
他说话不急不缓,带着长辈特有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