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想法一旦打开就像泄了的洪水停不下来,傅邑京越想越多,想到内心发酸,想到对屠汐颜越来越心疼。
发现对方忽然不说话了,屠汐颜问:“在想什么?”
傅邑京也毫不避讳的直问:“汐颜,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屠汐颜一愣,接着点头:“想。”
不过不是追求阖家欢乐的那种想,而是一种对自己身世的好奇,这不是给她交代,而是给已经死去的,真正的屠汐颜一个交代。
真正的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是王凤娟和屠玉山亲生,到死都在渴望这对父母的心疼。
“我帮你找。”他认识屠汐颜的时间太晚,不能在她童年受苦的时候给他安全感,只好在现在尽力弥补。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让她得到。
即使曾从傅邑京耳朵中无数次听过这种宠溺、毫不保留的话,可再次听到,屠汐颜还是觉得动容。
她淡淡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你已经在帮我了。”
傅邑京眼里疑惑,却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猛的翻身坐起,被子不经意从身上滑落,露出一大片小麦色肌肤,可他却浑然未觉。
“难道是那个玉牌?”
屠汐颜眼里闪了闪,随口嗯一声,接着把头默默偏过去。
她承认裸着的傅邑京很秀色可餐,可非礼勿视。
屠汐颜觉得自己还是道德感太强了。
要是有汪晴雨那个勇气就好了,这一刻的屠汐颜不免想。
屠汐颜的动作让傅邑京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老脸一红的赶紧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只露出个头。
屠汐颜余光看见他的动作,小声说了句:“倒也不必要拉那么紧。”都不热的嘛?!
傅邑京一挑眉,说:“那我再往下拉拉?”
说着,动作跟随这句话跟着松了松。
屠汐颜又是一个偏头,耳朵尖逐渐变粉。
傅邑京霎时觉得这样的屠汐颜太可爱了。
“好了,逗你的,把头转过来吧。”
屠汐颜余光试探了一下,这才重新把脑袋转过去。
傅邑京收起不正经,重拾话题:“所以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份dNA报告,是你的?”
屠汐颜点头,老实回答:“是我和唐恬的。”
“唐恬?!姚兆川的老婆?!”
“对。”
傅邑京皱着眉说:“可那个玉牌成色绝非凡品,肯定不是姚家的东西。”
如果是姚家的东西,他早查到了,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到今天都没查出个所以然。
屠汐颜低眉垂目,什么话都没说,气势看起来有些冷。
傅邑京一联想,一个猜测浮现在他脑海:“难道,你怀疑你是姚兆川的孩子?”
屠汐颜收敛表情,眼睛不知道在看向何处:“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即使她并不愿意是这个结果。
傅邑京问:“可你为何会有这个猜测?”
面对傅邑京的追问,屠汐颜整理了一下头绪,把姚墨琛的怪异之处讲了出来。
“他曾用我的身世和我交换过条件,我不信任他所以拒绝了。但我猜,他既然能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傅邑京目光幽深:“那简单,直接把姚墨琛抓过来问问就行了。”
屠汐颜却是摇头:“我也曾跟你有过相同的想法,可我跟姚墨琛接触过,他这个人太邪门了,再加上我搞过他妹妹,所以我担心他不会说实话,到时候误导了我的调查方向更麻烦。”
傅邑京瞥开眼,他心知屠汐颜说的不无道理。
“他再狡猾也不过是一个豪门公子,这世界上能让一个人开口说真话的办法有很多。”傅邑京的声音意味深长。
屠汐颜明白他的意思,平静道:“姚家老爷子和你家老爷子是故交,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傅邑京顿时哑口无言,暗道屠汐颜竟然是在为自己着想。
不过和姚家有关系的是老爷子,又不是他,如果这事交给他做,他肯定不在乎那么多。
傅邑京领屠汐颜的情,但也不愿让她为难,主动说道:“这件事要不交给我?姚墨琛那边,我去问。”
这句话说完,傅邑京眼里划过一丝狠厉,他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实话。
“先不急着从他那入手,我日常接触不到姚兆川,请你帮个忙。”
傅邑京说:“帮你搞到他的dNA?”
“对。”
傅邑京当然愿意,欣然应下。
他略一犹豫,又问:“不过,万一姚兆川真和你有血缘关系,你会怎么办?”
屠汐颜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姚念华。
姚念华性子跋扈,但这也正说明了姚家人对姚念华的宠爱。
只有收到无条件宠爱的女孩儿,才会有无法无天的性子,再加上遭遇了另一个女儿去世,姚家对她的爱更会是双倍。
可如果……姚家现在突然凭空出现一个新女儿,屠汐颜猜,那家人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而本就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入腹的姚念华,怕是会对她更恨。
屠汐颜神色晦暗不明,面无表情的说:“如果真有,我更想知道玉牌的主人是谁,以及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傅邑京:“姚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姚兆川只是姚家的私生子,大概二十多年前,姚家本家所有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奇死亡,之后就是姚兆川掌握姚家大权。”
“姚家作为京城的豪门家族,祖上三代积累了浓厚的实力,姚兆川却能靠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出这些,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傅邑京说的这些事,摩格很早就查到且发给屠汐颜了。
她点点头,随手发给傅邑京一张照片,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给你手机里发了张照片,你可以打开看看。 而且我猜,姚兆川能有今天,应该都是靠着这个女人的扶持。”
傅邑京将屠汐颜的视频缩到最小,而后看照片。
双指滑动屏幕将照片放到最大,越看越觉着有点眼熟,嘴里呢喃道:“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