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卫国拎着沉甸甸的牛肉穿过菜场,惹得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偷瞄。
啧啧,十斤牛肉够我家吃半年了!
瞧那眉眼多周正,就是衣裳旧了点。
你懂啥?这叫真人不露相!
付卫国嘴角微扬,对议论充耳不闻。光吃卤牛肉太腻,他又挑了条活蹦乱跳的草鱼,掐了把嫩青菜,最后捎上瓶老酒,统共又花了**块。这顿三十多块的丰盛晚餐,让他心满意足地晃着膀子往四合院走。
刚进中院,正摆弄盆栽的易忠海手一抖,水壶差点摔了:卫国啊,这牛肉是帮谁家捎的?老易琢磨着,这穷小子哪来钱买这么多好东西。
付卫国鼻孔里哼了一声,脚步都没停。
恰巧拎着食堂剩菜回来的傻柱见状炸了:眼珠子长头顶了是吧?一大爷问话都敢装聋!
付卫国胃里直泛恶心。这易忠海二十年来就爱摆大爷谱,遇事光会拉偏架,专帮贾家和傻柱和稀泥。当年全院给贾家捐款时,他这父母双亡的孤儿饿得啃树皮,也没见老易放个屁。拿别人的钱充善人,倒把自己衬得跟菩萨似的。
他每月光退休金就有一百多块,随便拿出一点零花钱都比别人轻松。
这家伙就是个表面正经,爱摆道德架子,喜欢被人吹捧的主。
付卫国听傻柱这么说,冷哼一声:“尊老爱幼?你问问这位易大爷,他在背后说我坏话、撺掇槐花和我分手的时候,爱幼了吗?”
傻柱一下子愣住了。平时付卫国胆小内向,从不敢跟易大爷顶嘴,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硬气?
易忠海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现在不流行开全院大会了,但大家见了面还得恭敬地喊他一声“一大爷”。
可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敢当面顶撞。
易忠海沉着脸,冷声道:“付卫国,别以为嗓门大就有理,你老实交代,这些牛肉是哪来的?”
“怎么?我自己买几斤牛肉改善伙食,还得向你们汇报?”付卫国听出他话里的质疑,心里很不痛快。
“自己买的?不可能!你哪来的钱?”易忠海板着脸追问。
付卫国更恼火了,这老家伙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这儿审犯人呢?
“我叫你一声易大爷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你要是觉得我这牛肉来路不正,尽管去公安局举报,别在这儿废话。”
“付卫国,你什么态度?怎么跟一大爷说话的!”傻柱脸色一沉,立刻怒了。
易忠海气得说不出话。
付卫国这是彻底撕破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懒得再搭理两人,提着食材转身就走,把易忠海和傻柱晾在原地。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是看他爹妈不在了,怕他走歪路才管他。”易忠海脸色阴晴不定,对傻柱说道。
“就是,太不像话了,槐花跟他分手就对了,这小子迟早完蛋。”傻柱附和道。
要不是现在时代变了,不兴过去那一套,易忠海非得开全院大会批斗付卫国,再找街道办把他赶出去不可。
贾张氏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三角眼里满是嫉妒和恨意:“这没爹没娘的付卫国,真不会过日子,钱指不定是怎么来的,肯定有问题。”
……
回到家,想到易忠海吃瘪的样子,付卫国心情大好。
他哼着小曲,开始处理牛肉。
先炒好糖色,再把切好的牛腱子肉放进大锅,加入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炖煮起来。
卤肉的香气很快在四合院里弥漫开来。
贾家人闻着诱人的卤牛肉香味,嚼着傻柱带回来的剩菜,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食堂伙食改善了不少,偶尔也能吃到些肉末,但哪能和香喷喷的卤牛肉相比呢?
吃死他算了!贾张氏嚼着剩菜愤愤地说,一个人吃十斤牛肉,也不怕撑破肚皮。
棒梗把筷子重重一放: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天吃剩菜?像咱们这样的家庭,顿顿红烧肉都不为过,凭什么要受这份气?
还不是因为你装病浪费了两百多块钱?小当撇了撇嘴。
想吃好的自己赚钱去啊。槐花也跟着帮腔。
被两个妹妹这么一说,棒梗只好悻悻地重新拿起筷子,慢吞吞地扒拉着饭菜。他心里暗暗不服:付卫国那小子不过是靠捡破烂赚了点小钱,有什么好得意的?等发了工资,我也要去大酒楼好好吃一顿!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和棒梗如出一辙的嫉妒表情,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付卫国捡破烂真能赚这么多钱?一顿饭就敢花三四十块?难道他就不为以后的日子打算吗?
这边付卫国已经美滋滋地享用完卤牛肉和煎鱼,又炒了盘青菜,配着二两老酒,吃得心满意足。他把剩下的牛肉切片装进饭盒,准备第二天带去回收站当午饭。
付卫国盘算着,明天还得再添置些油漆、焊条和电线配件。他决定不在家里组装电饭煲,免得被院里的人眼红搞破坏。
洗漱时,付卫国望着简陋的居住条件,盘算着等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把屋子装修一下,最好能弄个卫生间,这样以后洗澡上厕所就不用往外跑了。
忙碌了一天的付卫国很快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天刚亮,他就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废品回收站。
付卫国刚走近,就看到一群大爷大妈挤在门口。
他们手里拎着旧电饭煲和零件,有人甚至抱了好几个。
“嚯,这阵仗够大的!”
付卫国心里一惊,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卫国啊,你可算来了,年轻人别总睡懒觉。”
“我带了五个电饭煲,邻居那儿收的,成色可好了!”
“我要订一个,千万给我留着!”
“我也要!我也要!”
……
见付卫国出现,人群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别急,回收废电饭煲的站这边,只要不是太破的,一律一块钱收。”
“要买的排另一队,先登记,按顺序提货。”
付卫国安排好队伍,一边收旧电饭煲,另一边登记购买信息。
他先检查霍叔带来的五个电饭煲。
这老头居然从邻居那儿收了这么多。
他三毛一个收来,转手卖一块,净赚七毛。
付卫国看了看,成色确实不错,爽快付了五块钱。
霍叔笑得合不拢嘴:“谢了卫国,明天我还来!”
“行,有多少收多少。”付卫国点头。
虽然他能压价到两三毛,但一个人效率有限。
让点利给大爷大妈,等于多了帮手,能更快赚钱。
要是忙不过来,连翻新外壳的活儿也能外包。
现在能自己干就先干着,多挣一点是一点。
其他人见状,眼睛都亮了。
“还能这么干?霍叔一天赚三块五,太划算了!”
“今晚我也去问问,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月百来块,能买多少肉啊!”
众人眼红心热,纷纷想参与收购电饭煲外壳的买卖。
付卫国迅速收齐了二十一台电饭煲,仍有居民陆续送来旧货。与此同时,预购登记簿上又添了十二台新订单。这批货出手就能净赚四百多元,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那些报废的电饭煲经他巧手翻修,转眼变成值钱货。付卫国盘算着收益,心头直发烫。要知道这年头普通工人月薪才几十元,易忠海这样的高退休金也不过百来块。日入四百?搁以前想都不敢想!
照这个势头,月入过万不是梦。眼下行情看涨,前景更是一片光明。
打发走街坊们,付卫国去杂货铺补了油漆和零件,回来就埋头组装。电饭煲结构简单,无非是拼装零件、更换线路、套上新外壳。熟能生巧,半天功夫他就翻新了十多台,期间又收了十几台废品,新增十八台预订。
估算着极限产能,他决定每天控制在三十台以内——钱要赚,身子骨更要紧。
当日结算时,1020元的纯利让付卫国自己都咋舌。这相当于普通工人整年的收入!照此发展,万元户的名号唾手可得。
有多少收多少!送走最后一位卖货的大娘,他换了衣裳直奔东直门菜市场。全聚德烤鸭、猪头肉配茅台,这才配得上今日的收获。
接下来一周,付卫国的餐桌上轮番出现烤羊排、涮牛肉、碳烤鱼......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付卫国卖完电饭煲,闲逛到了鸽子市。
这地方鱼龙混杂,各类票证和稀罕物件应有尽有,只要兜里有钱,没有买不到的货。
他在市场转悠半天,最后相中了两只活蹦乱跳的野山鸡。最近顿顿大鱼大肉吃得发腻,这山间野味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
同志,这山鸡什么价?
五块一只,两只十块。
付卫国爽快地掏出十块钱,拎着山鸡回了四合院。
院里邻居见状又开始嘀咕:
啧啧,两只野山鸡可不少钱,这付卫国天天换着花样吃肉。
光棍就是自在,赚多少花多少。
你们说他到底做什么买卖?收破烂能这么阔气?
贾家屋里,贾张氏正喝着稀粥配剩菜。烤鸡的香气飘进来,她啪地摔下筷子:这挨千刀的,整天吃香喝辣,害得我饭都吃不下去!
小当也撂下碗筷:就是!当初跟槐花处对象时抠门得要命,现在倒摆起阔来了!
付卫国在院里支起烤架,山鸡在炭火上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以前让他买桶爆米花都磨磨唧唧,现在倒好,顿顿山珍海味。”
“槐花,这种抠门男人活该打光棍,你分得好。”
槐花回忆着和付卫国处对象的日子,一个月都难得下一次馆子,心里直冒火。
其实付卫国要知道她这么想,非得气笑不可。
那时候他月工资四十多块,多少人靠这点钱养全家。
他单身汉一个,本来过得挺宽裕。
可自从和槐花好上,日子就紧巴起来。
槐花的雪花膏、胭脂水粉、衣裳鞋袜全是他掏钱,时不时还得陪着看电影。
就因为这,才没钱下馆子。可就算这样,他也会省出钱给槐花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