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挨了一顿训,心里憋着股劲儿,非得赶紧找出条路子不可。
非得超过付卫国不可。
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
槐花混在人群里,聪明地闭着嘴没吱声。
听着大伙儿议论纷纷,她心里又吃惊又酸溜溜的。
那房子装修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着的,里里外外都门儿清。
要是没和付卫国掰了,现在住进大房子的就是自己。
能躺在宽敞的卧室里,再不用跟小当挤一张床。
还能在浴缸里撒满花瓣舒舒服服泡澡,哪用去澡堂子人挨人。
要是有那么多钱,化妆品随便买,新衣服天天换。
槐花越想越后悔。
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想办法。
……
付卫国新家里,家具刚摆放整齐。
唐艳玲拎着大包小包的腊肉香肠来了。
“卫国哥,你搬新家我也没啥好送的。”
“这不快过年了,我妈想着你肯定没空准备这些,让我给你捎点来。”
唐艳玲提着沉甸甸的腊货,气喘吁吁地说。
“替我谢谢阿姨。”
付卫国收下了这份厚礼。
这年头能送这么多腊货,那可真是大礼了。
搁后世那就是送燕窝人参的档次。
“卫国哥,你这儿都是灰,我顺带帮你打扫吧。”
唐艳玲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利索地打水擦洗起来。
付卫国拦不住她的热心肠,只好由着她忙活。
看着这姑娘忙前忙后的身影,付卫国不得不承认,唐艳玲个子虽小,该有料的地方一点儿不含糊。
真是张娃娃脸配着好身材。
正这么想着,槐花捧着一盆水仙花来敲门了。
“卫国哥,恭喜你搬新家。”
槐花红着脸鼓起勇气说。
大冷的天,她穿了件红艳艳的布拉吉裙子,外面套着白色毛线开衫。
付卫国愣了一下,他和槐花好久没说过话了,没想到她会主动上门。
这丫头平时走清纯路线,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
今儿个居然大冬天穿着裙子,露出两条长腿,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明显是特意打扮过才来的。
付卫国没接她手里的水仙花,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
“卫国哥,谁来了呀?”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槐花循声望去,只见唐艳玲挽着衣袖,手拿抹布,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收拾屋子。
当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时,付卫国仿佛看见火花四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国的前、女、友槐花呀。”
唐艳玲嘴角噙着笑走出来,特意在前女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的目光不时扫过槐花平坦的胸前,骄傲地挺直腰板,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唐艳玲早就听闻槐花家嫌贫爱富,开出天价彩礼要付卫国入赘的事。
她一直为付卫国感到不值。
如今见槐花主动上门,唐艳玲觉得这姑娘脸皮真厚。
当初付卫国条件一般时百般嫌弃,纵容家人对他冷嘲热讽。
现在人家发达了,就眼巴巴地跑来讨好。
更可气的是,唐艳玲早已将付卫国视为自己的心上人,岂容他人染指。
那轻蔑的眼神和刻意强调的前女友,深深刺痛了槐花的自尊心。
槐花瞥见唐艳玲丰满的身材,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胸大了不起啊,小矮个,我的腿可比你长多了!
她不经意地撩起裙摆,露出修长的双腿,暗自较劲。
嘴上也不甘示弱:我来找卫国的,关你什么事。
唐艳玲一听自己被说成外人,顿时来气。
她大胆地上前挽住付卫国的手臂:卫国,你肩上沾灰了。
说着仔细为他掸去肩头的灰尘,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亲密的举动让槐花尴尬地站在原地。
更让她恼火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叫得这么亲热,还挽着他的手。
他是你男人吗?动手动脚的,真不害臊!
槐花脸色铁青,嫉妒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大声质问。
是不是我男人轮不到你管!都分手了还死缠烂打,要不要脸?
唐艳玲毫不退让。
付卫国,你分手后眼光变差了,找的女朋友这么没教养。槐花讥讽道。
照你这么说,你来做卫国女朋友就有教养了?唐艳玲冷笑反击。
......
付卫国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再这样下去非打起来不可。
这大概就是有钱的烦恼吧。
槐花主动示好,付卫国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然而今非昔比,他清楚槐花另有所图。
更何况,他们早已分道扬镳。
付卫国神色平静:“槐花,别闹了,这是我家,你先回去吧。”
“那这花……”
槐花不死心,只要他收下花,事情就有转机。
“花也带走,我不需要。”
他语气淡漠,辨不出喜怒。
槐花怔了怔,付卫国竟如此决绝。
她狠狠瞪向唐艳玲——若不是她横插一脚,自己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可眼下付卫国已下逐客令,再纠缠只会自取其辱。
槐花懊悔不已,明明唾手可得的金龟婿,竟被自己亲手推开。
不仅弄丢了,还狠狠踩了几脚。
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高跟鞋重重一跺,她愤然离去。
见槐花狼狈离开,唐艳玲暗自冷笑:乳臭未干的丫头,也配和我争?
危机解除,她适时松开挽着付卫国的手,心底却泛起一丝不舍。
回想起方才的举动,她耳根发烫——自己竟如此大胆,当众赶走情敌。
为掩饰羞赧,她轻咳一声,俏皮道:“我帮你赶走前女友,该怎么谢我?”
付卫国看穿她的小心思,却无暇顾及。
眼下,赚钱才是重中之重。
“改天再说,今晚请你吃煎牛排。”他无奈一笑。
唐艳玲摸不透他的心思,却又不敢追问。
她暗暗下定决心:必须牢牢抓住付卫国。
这般出色的男人,谁不心动?连分手的前任都厚着脸皮纠缠。
绝不能让旁人得逞!
灶台上,黄油在平底锅中融化。
付卫国将牛排煎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唐艳玲托腮凝视,眼中漾着痴迷——专注的男人,果然魅力非凡。
窗外,付卫国与唐艳玲亲昵的身影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扎进棒梗的眼底。
整整一天,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灼烧——付卫国装修一新的豪宅,满屋簇新的高档家具,全院邻居的艳羡赞叹,每一样都像钝刀割着他的神经。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院里终于安静下来。可刚踏进家门,他竟撞见付卫国将唐艳玲带进了屋子!
浑身的血瞬间冲上头顶。
这畜生!抢走唐艳玲还不够,竟敢明目张胆把人领到眼皮子底下!
竹竿突然“嗒”地轻响,一滴油正巧砸在棒梗鼻尖。他抬头盯着屋檐下悬挂的腊肉,嘴角缓缓扯出狞笑。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晾晒的腊肉在风里摇晃。若是保管不当,吃坏肚子……谁说得清呢?
他翻出一包巴豆粉,蘸水抹遍每块腊肉。想到付卫国即将捂着肚子满院狂奔的模样,连指缝里的粉末都透着快意。
“住豪宅吃牛排?我让你连茅坑都蹲不稳!”
棒梗刚溜回屋,贾张氏便鬼祟地探出头。付卫国煎牛排的香气勾得她胃里泛酸,而檐下成排的腊肉更让她瞳孔发亮。
“反正这缺德玩意儿多得是……”她一把拽下最肥的那块,竹竿碰撞声惊得她缩起脖子。
贾张氏脸色煞白,慌忙将腊肉塞进衣襟,跌跌撞撞冲回屋里。
付卫国闻声赶来时,只见空荡荡的竹竿在风中摇晃。他盯着缺失的腊肉位置,嘴角扯出冷笑——这院里会干这种事的,除了贾家那对祖孙还能有谁?
正要转身去找人算账,付卫国突然眯起眼睛。腊肉残留的绳索上沾着层湿润的粉末,他捻起些凑近鼻尖,刺鼻气味顿时窜入鼻腔。
巴豆粉。
付卫国松开发僵的手指,怒极反笑。既然有人上赶着找死,他倒要看看这场戏怎么收场。
出什么事了?唐艳玲探出头。
留着看戏吧。付卫国掸了掸袖口,咱们院里的保留节目。
贾家饭桌上,秦淮茹搁下筷子叹了口气。最近傻柱从食堂带回的剩菜越发难以下咽,连槐花她们都只扒拉着白饭。当贾张氏端着蒜苗炒腊肉进来时,油香瞬间勾得孩子们直咽口水。
妈,这肉......
郭大婶那儿买的!贾张氏打断儿媳的问话,筷子把瓷碗敲得叮当响,某些人做的猪食喂狗都嫌,还不许我买点好的?
傻柱阴沉着脸往嘴里塞饭,味觉失灵后他吃什么都像嚼蜡。棒梗这时晃进来,看见腊肉眼睛一亮,抄起筷子就扒了半碗。嚼着满嘴油香的肉片,他想起白天往付家腊肉抹的巴豆粉,差点笑出声。
香!真他娘够味儿!
棒梗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
全家人见他吃得欢,也都动起了筷子。
贾张氏更是狼吞虎咽。
吃着付卫国家的腊肉,她心里特别解气。
付卫国丢了腊肉她就开心,改天还得再去顺两块。
没过多久,碗筷还没收拾。
贾张氏的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
她刚要去厕所,棒梗也捂着肚子喊疼。
还没等祖孙俩出门。
秦淮茹、傻柱、小当和槐花都开始闹肚子。
一家人你推我挤地冲向公厕。
贾张氏年纪大,还没跑到地方就憋不住了。
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开来。
三大妈最先闻到味道跑出来。
看见贾张氏裤裆湿透,恶心得直反胃。
公厕坑位有限,男女各两个。
顾不得避嫌,秦淮茹把女厕让给两个女儿,自己冲进男厕占位。
棒梗憋得脸色发青,傻柱也急得直跺脚。
让我先上。
我先来。
我是你爹,儿子要让着老子。
长辈该让着小辈。
两人推来搡去。
傻柱毕竟是院里最能打的,力气大。
这一推,棒梗脚底打滑,头朝下栽进了粪坑。
棒梗!
秦淮茹吓得魂飞魄散。
傻柱也傻了眼,这深坑里都是沼气。
倒栽葱下去怕是要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