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敲门声响起,马秘书走进来,低声向毕胜汇报了几句。
毕胜眼中闪过惊喜:“故障真的解决了?”
马秘书点头确认。
“梅川内酷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的问题已经解决,两位可以先回招待所休息了。”毕胜冷淡地告知翻译,随即起身离开。
他急切地向马秘书再三确认,得知故障确实被排除,而且是由大领导请来的付卫国解决的。
毕胜心中好奇,很想见见这位能人。
会议室内,梅川内酷和井边一郎对视一眼,满脸怀疑。
“华夏的技术这么落后,怎么可能自己修好?”梅川内酷嗤笑道。
“他们肯定是在耍花招,想逼我们降价。”
“社长英明,差点中了他们的计。”井边一郎奉承道。
梅川内酷得意洋洋:“既然他们玩这套,我们就假装离开。”
“这叫以退为进,等他们修不好,自然会求着我们回来。”
**毕胜心情舒畅,泡了杯茶,悠闲地品着。
这两天和小太阳国的谈判让他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总算舒坦了。
这时,梅川内酷自以为拿捏住了局面,得意洋洋地来辞行。
“毕局长,多谢款待,既然问题解决了,我们就不多留了。”
他信心满满,等着对方低声下气地挽留,甚至加价求他们留下。
“行,我这就安排车送你们去机场。”毕胜干脆利落地回答。
梅川内酷和井边一郎瞬间傻眼。
剧本不对啊!
井边一郎慌了:“社长,他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咱们真要空手回去?”
梅川内酷强装镇定:“别慌,他们肯定是装的,待会儿就得求我们回去!”
然而,一路疾驰,车子直奔机场。
司机麻利地把行李一丢,挥手道别:“古德拜!”
尾气喷了两人一脸灰。
梅川内酷终于慌了:“难道……真有人修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狼狈不堪。
——
红星轧钢厂车间里,付卫国正给工人们讲解维修要点。
“操作时务必仔细,安全第一!”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
众人望向付卫国的目光中满是敬佩。
多谢付师傅指点。
付师傅讲得真好。
......
在场的工程师和资深老师傅们,此刻都心悦诚服地称呼着付师傅。
尽管付卫国年纪尚轻,但众人都毫不在意。
这便是以才服人。
大领导欣慰地颔首,招呼付卫国去办公室品茶小憩。
付卫国随大领导离开了红星轧钢厂。
李厂长留在现场部署后续工作。
易师傅,您是厂里的老师傅了,带过不少徒弟。
方才付师傅详细讲解了维修要点,您和几位工程师各自带队,把设备检修一下吧。
李厂长分派完任务,开始组织人员分组。
易忠海接到带队任务时,心里直打鼓。
起初付卫国维修时,他就看得云里雾里。
原以为只是操作复杂,等讲解时就能明白。
可不知为何,付卫国的讲解在他听来如同天书。
至今仍是一头雾水。
但作为几十年的老技工,易忠海面上丝毫不显。
况且他常来厂里返修设备,虽已退休仍领着补贴。
原本98.5元的退休金,如今能拿一百二十多块。
分组完毕,各队开始检修机器。
易忠海几十年间收了不少徒弟。
除早年的贾东旭和现在的秦淮茹外,还有十多个徒弟和学徒。
这年头师傅地位尊崇,当年在岗时每逢年节都能收到厚礼。
即便现在,仍有徒弟送礼请教,维系情谊。
易忠海刚换上工装,就有徒弟递上沏好的茶水。
他抿了口茶走到机器前,却对着复杂结构 ** 。
怎么完全看不懂?
多年积累的维修经验仿佛突然失效。
这个简单,小郭你来示范。
易忠海板起脸,端着架子指派徒弟。
小郭暗自叫苦。
师傅觉得简单,可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方才付卫国修得行云流水,看似容易做来难啊。
“师傅,您示范一次吧,我实在弄不好。”
小郭摆弄了几下,愁眉苦脸地说道。
“付卫国刚才不是讲过了?你没长耳朵?”
“这点活儿,有手就会,刚才怎么不认真听?”
“当徒弟的不动手,怎么学得会?”
“继续干!”
……
易忠海逼着徒弟继续操作。
小郭咬着牙,拼命回忆,到底是先装这根杆子,还是先装齿轮?
他不敢问,更不敢吭声。
当小郭齿轮先装上去时。
突然——轰隆!
机器剧烈震动,整个液压杆猛地砸了下来。
巨响在车间里回荡。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机器差点因为装错散架。
小郭一声痛呼,手被机器绞伤,鲜血直流。
一阵慌乱后,小郭被紧急送去了诊所。
“易师傅,付卫国师傅刚才强调要注意安全,你们组在搞什么名堂?”
李厂长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小郭只是轻伤。
要是整台机器砸下来闹出人命,就是重大事故了。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易忠海点头哈腰,连连赔罪。
可机器还得修,十几个徒弟几十双眼睛全盯着他。
易忠海再让徒弟动手,自己光动嘴可不行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操作。
但易忠海心里七上八下,乱成一团。
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零件叫什么?
为什么两个大小悬殊的齿轮要装在一起?
先装杆子还是先复位齿轮?
???????
无数问号塞满了易忠海的脑子。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修机器本就复杂,易忠海现在连一级工的水平都没有。
看着机器就像看天书。
他能修好才怪。
易忠海彻底懵了,连工具都认不全,根本没法修。
他左摸摸右碰碰,在机器前转来转去。
隔壁的工程师带着徒弟已经修好一台了。
易忠海依旧毫无动作。
徒弟们跟着师傅来回打转,转得晕头转向,完全摸不着头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
车间里的机器陆续被其他人修好。
李厂长见易忠海带着十几个徒弟瞎晃悠,半点活都没干,实在不像话。
“易师傅,你不干活,带着徒弟瞎转悠,什么意思?”
李厂长脸色阴沉,小郭受伤,机器瘫痪,易忠海竟敢公然磨洋工,语气自然严厉起来。
“我、我修,我这就修……”
易忠海心里发慌,暗暗叫苦。
怎么连看家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在徒弟们面前,他可是备受敬仰的老师傅。
如今 ** 上梁山,总不能临阵脱逃,否则以后徒弟们怎么看他?
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从下手!
然而,面对李厂长和徒弟的目光,易忠海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叮铃哐啷!”
易忠海胡乱折腾,机器瞬间被拆得七零八落,彻底散架。
“齿轮变形了。”
“液压杆坏了。”
“机器内部结构也崩开了。”
徒弟们检查后,发现机器被彻底搞坏,众人震惊,李厂长更是愣在原地。
易忠海的技术连厂里的工程师都比不上,怎么可能越修越坏?
作为老师傅,明知故障原因却把机器修报废,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的。
李厂长脸色铁青。
易忠海这是对他有意见,故意挑衅他李长海!
没想到易忠海退休返聘后,竟敢公然挑战他的权威,故意毁坏机器。
“易忠海,你胆子不小,知道这机器多贵吗?”
“故意搞破坏,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今天这机器,你到底修不修?”
李厂长面沉如水,黑得像锅底。
易忠海满心苦涩,有口难言。
一把年纪了,临了却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和成就。
他憋屈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他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真不是故意的啊!
可李厂长让他修机器,他是真的不会!
李厂长盯着易忠海,心中怒火中烧。他越发确定对方是存心作对。
好你个易忠海,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李厂长涨红着脸宣布,从今天起取消你的返聘资格和所有补贴。
秦淮茹一听就慌了神。这分明是在断她的财路——易忠海的积蓄可都是要留给棒梗的。每月少了几十块补贴怎么行?
李厂长您消消气,她急忙打圆场,易师傅年纪大了,最近身子骨不太爽利,今天怕是身子不适。
不舒服?那现在就去医务室检查。李厂长冷声道,要是装病糊弄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易忠海心里直打鼓。他身体明明好得很,可看厂长这架势是非要查个明白。秦淮茹急中生智:一大爷,您是不是早上忘吃药了?头疼病又犯了吧?
易忠海可不想既丢面子又丢钱,赶紧捂住脑袋一声,直挺挺栽倒在地。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起来,七嘴八舌喊着快送医院。
李厂长将信将疑地跟到医院。医生检查完直皱眉:老先生身体很健康,就是情绪激动了些。言外之意分明是嫌弃老人装病。
这下李长海彻底火了。易忠海不仅公然作对,还敢装病逃避惩罚?他当即决定回去就撤销易忠海的所有待遇。
徒弟们路上议论纷纷。那个已经转正的徒弟嘀咕道:师傅和厂长没仇啊,刚才看他连基本操作都不会,怕是把手艺都忘光了。
忘了?另一个徒弟惊呼,易师傅该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咱们院有个老爷子得了健忘症,连亲儿子都认不出来了,更别说那些技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