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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百年的淤腐之气,几乎凝成实质,裹着林泽,沉入无光的地底深渊。冰冷、粘稠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声音,唯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在狭窄的石壁间疯狂回荡。不知攀爬了多久,直到指尖被粗糙的石棱磨破,渗出的血混着污黑的泥浆,直到肺叶如破败的风箱再也吸不进一丝带着活气的风,头顶才传来一丝微弱的天光,和铁梯冰凉的触感。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顶开沉重的井盖,带着一身地狱的气息,滚落在一条寂静的青石小巷里。晨光熹微,空气清冽得刺肺,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湿润草木气息。不远处,一堵爬满青苔的古朴院墙,一扇虚掩的斑驳木门,门楣上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旧匾——清虚观。

门内,竹林掩映,青石铺就的小径湿冷如卧龙脊骨。晨雾尚未散尽,丝丝缕缕缠绕在苍劲的古树枝杈间。一个枯瘦如竹的身影,着一件浆洗发白的灰色道袍,背对着他,正用一把秃了毛的竹帚,不疾不徐地清扫着石阶上零落的竹叶。沙……沙……声音单调而空灵,仿佛扫的不是落叶,而是尘世无尽的纷扰。

“坎水陷落,九死一生。乾龙初醒,潜渊待时。”老道并未回头,苍老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薄雾,每一个字都像沾着晨露的竹叶,轻轻落在林泽耳中。“后生,你这身‘坎水’的腥气,隔着三丈远,老道就闻到了。”

林泽挣扎着站直身体,污秽满身,狼狈不堪,唯有那双被仇恨淬炼过的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住老道清癯的背影:“老道长!我林家……完了!赵霆!还有那狗官王某!他们……”

“完了?”老道终于停下扫帚,缓缓转过身。一张沟壑纵横的脸,眼窝深陷,那双眸子却异常清亮,如同古井映着天光,平静无波,直直看进林泽翻腾着血与火的眼底。“《道德》有言,‘祸兮福之所倚’。林家产业是完了,可你林泽,这背负血海深仇的魂灵,是‘死’了,还是刚刚‘生’?”

他枯枝般的手指随意一指旁边石台上早已备好的一套干净粗布衣裳。“洗净这一身坎水泥泞。欲行乾天之事,先脱去坎水之形。” 老道的目光掠过林泽紧握的拳头,那枚染血的U盘轮廓在粗布下硌出形状。“仇恨如火,可焚敌,亦可焚己。‘反者道之动’,盛极则衰。你心中这把火,烧得太旺了,后生。当心,未焚尽仇雠,先将自己化作了灰烬。”

林泽咬着牙。老道的话像冰冷的银针,刺入他沸腾的怒海,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却更激起不甘的狂澜。他胡乱抹了把脸,抓起那套粗布衣,走向观内简陋的净房。冰冷的水兜头浇下,冲去泥污,却冲不散心头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色与夜色会的靡靡之音。赵霆得意的狂笑、王某模糊的应和、女子吃吃的媚笑,还有父母临终前枯槁绝望的面容……在水流声中反复交织、轰鸣。

换上干净的粗布衣,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陌生的粗糙感,仿佛一层脆弱的伪装。他回到小院,老道已盘膝坐在一方古朴的石桌旁,桌上放着两只粗陶茶杯,茶汤青碧,热气袅袅。

“坐。”老道示意。“坎水之厄已过,乾龙当有腾挪之志。然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孤龙,难敌群狼环伺。” 他啜了口茶,目光投向竹林深处,仿佛穿透了层层翠影。“老道这清虚观,虽非龙潭虎穴,倒也藏了些被世道这口‘坎水’呛得半死、心有不甘的‘潜龙’。”

话音未落,竹林小径另一端,脚步声起,带着迥异的韵律,踏碎了晨间的宁静。

先至者,步履沉缓,如负千斤。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身形高大却微显佝偻,像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深色西服熨帖,浆洗得发硬的白衬衫领口却松垮地敞着,露出一截疲惫的脖颈。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鬓角却已染霜。面容棱角分明,本是刚毅之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与刻骨的倦怠。尤其那双眼睛,深邃如古井,沉淀着曾经翻云覆雨的精明,更沉积着大厦倾颓后的死灰与一丝尚未熄灭的、近乎偏执的不甘。他沉默地走近,目光扫过石桌旁的林泽和老道,带着审视的锐利,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自顾自坐在石桌另一端,从内袋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旧式黄铜烟盒。

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则截然不同,轻快,甚至带着点刻意的韵律感,像踩着某种无形的节拍。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身姿曼妙。一袭剪裁精良的米白色风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长发微卷,慵懒地披在肩头。她的脸是极美的,五官精致如画,尤其那双眼睛,大而媚,眼波流转间仿佛天生带着钩子,能轻易探入人心最隐秘的角落。然而,在这层精心雕琢的、极具诱惑力的表象之下,细看却能发现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紧绷——唇角那抹完美弧度的微笑略显僵硬,眼底深处藏着一缕被巨大压力碾磨出的、近乎神经质的疲惫和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孤注一掷。她步履轻盈地走来,带来一阵淡淡的、昂贵的香水味,与这清幽道观的檀香格格不入。

“庄老,”女子开口,声音清甜,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迅速掠过林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估,“您召唤,小雅不敢迟。”她优雅地在老道身侧的石凳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姿态无可挑剔。

老道眼皮微抬,浑浊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人,如同古井无波的水面掠过三颗投下的石子:“坎水相逢,各有其渊。林泽,家业倾覆,父母含恨,仇深似海,执念如刀。”他枯槁的手指指向那高大阴郁的男人,“阿峰,曾掌金融巨舰,翻手为云,覆手化雨,一朝行差踏错,或因‘龙战’过盛,或因暗箭难防,身败名裂,妻离子散,空余一身屠龙技,锈于鞘中。”手指转向那明艳女子,“小雅,家逢‘兑泽’之劫,巨债缠身如附骨之蛆,千万之数,日日夜夜啮其心魂,纵有惑心迷眼之能,亦陷泥沼,举步维艰。”最后,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重新落回林泽身上,带着一种穿透皮囊的审视,“今,坎水汇聚,乾龙欲醒。林泽,汝执复仇之火,可愿纳此‘千门’之将,布那‘反者道动’之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千门之将?”林泽猛地抬头,眼中复仇的火焰被这陌生的字眼搅动得跳跃不定。他看向阿峰,那男人正“啪”一声弹开黄铜烟盒,取出一支烟,动作带着一种被生活打磨过的、刻意维持的优雅,但指尖那细微的颤抖,却暴露了内心的焦灼与某种摇摇欲坠的骄傲。阿峰并未看林泽,只垂着眼,用一枚同样古旧的镀银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灰白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沉积的死灰和深处那点不肯熄灭的暗火。

“屠龙技?”阿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烟熏味,他透过烟雾,第一次正眼看向林泽,目光锐利如解剖刀,毫不掩饰其中的审视与一丝居高临下的轻蔑,“林家的……小子?”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刻薄的弧度,“就凭你?一个刚被人像落水狗一样从阴沟里捞出来的……‘潜龙’?你可知赵霆盘踞金霄,其势已成乾天?其爪牙深入星华大厦,根须缠绕夜色会?你要布‘反者道动’之局?呵,稚子舞巨斧,徒惹人笑尔!莫不是想拖着我们,陪你一起往那坎水深渊里再跳一次?”

字字如冰锥,狠狠扎在林泽心头的伤口上。家破人亡的惨痛、被追杀的屈辱、以及对复仇之路茫然的恐惧,瞬间被这赤裸裸的轻蔑点燃!他霍然起身,粗布衣下的肌肉绷紧,眼中血丝密布,几乎要喷出火来:“你……!”

“阿峰大哥此言,未免太过。” 那甜润的女声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柔媚,小雅眼波流转,巧妙地截断了林泽即将爆发的怒火,也引开了阿峰逼人的视线。她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营造一种推心置腹的亲密感,目光真诚地望向林泽:“林先生身负血海深仇,志坚如铁,小雅钦佩。” 然而,那真诚的底色下,一丝精明的算计却如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她话锋一转,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锋芒:“只是……‘反者道动’,以弱胜强,需天时、地利、人和,更需……泼天的本钱撬动那看似坚固的乾天壁垒。不知林先生如今……尚有几许‘乾元资粮’可资调用?” 她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林泽空荡荡的双手和身上廉价的粗布衣衫,那潜台词不言而喻——一个失去一切的破产继承人,拿什么来做这复仇大业的赌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陶茶杯边缘摩挲着,杯身冰凉的触感似乎也压不住她内心因那千万债务而日夜翻腾的焦虑火焰。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噼啪声。一个身影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小院。是个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形瘦削得像根竹竿,裹在一件宽大不合身、沾染着不明污渍的黑色连帽卫衣里,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和线条紧绷的下颌。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磨损严重的旧双肩包,整个人透着一股长期蜷缩在阴暗角落、不见阳光的苍白和一种受惊小兽般的极度警惕与不安。正是下水道中那个神秘的灰影人!

他急促地喘息着,帽檐下的眼睛如同受惊的鹿,飞快地扫过石桌旁的几人,在接触到阿峰审视的目光和小雅那带着探究的媚眼时,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随时准备转身逃回那安全的黑暗中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林泽身上,急促而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确认,随即又飞快地垂下,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泞的破旧运动鞋尖。

“小白?”老道的声音依旧平淡。

被唤作小白的年轻人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他抬起头,帽檐阴影下,一双眼睛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老道,又猛地转向林泽,声音尖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p……p2p!又是p2p?!你们……你们聚在这里,是不是又要搞那种东西?!是不是!” 他像是被这可怕的猜想彻底击溃了,猛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包,仿佛那是他仅存的堡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根冰冷的青竹上,震得竹叶簌簌落下。“骗子!都是骗子!什么高回报……什么新能源……全是吃人的陷阱!我爸妈……我家的房子……全没了!全被那些穿着西装、说着漂亮话的骗子吃掉了!你们……你们休想再骗我!休想!” 他嘶吼着,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病态的红潮,整个人濒临崩溃的边缘。那段被“兑泽”——p2p骗局——吞噬一切的惨痛记忆,如同最恐怖的梦魇,瞬间攫住了他,将他拉回绝望的深渊。

小院中死寂一片。阿峰指间的香烟已燃至尽头,长长的烟灰无声跌落,在他笔挺的西裤上留下一点灰白印记。他仿佛浑然未觉,只是盯着状若疯魔的小白,那沉积着死灰的眼底,第一次翻涌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波澜——是兔死狐悲?还是被触动了心底同样血淋淋的疮疤?小雅脸上的完美笑容彻底僵住,那双妩媚的大眼睛里,清晰地闪过一丝巨大的惊惶和心虚!当小白嘶吼出“p2p”、“新能源骗局”这些字眼时,她的指尖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汤泼洒出来,溅在米白色的风衣上,洇开一小片难看的污渍。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动作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小白那双充满血丝的、控诉的眼睛,更不敢去看老道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心底深处,王某在夜色会包厢里那充满诱惑的低语和那双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带着权力与欲望的手,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让她如坠冰窟。

林泽站在风暴的中心,阿峰冰冷的轻蔑、小雅精明的试探、小白崩溃的指控,如同三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汹涌暗流,狠狠撞击着他刚刚凝聚起一丝希望的“乾龙之志”。复仇的火焰在胸中剧烈地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毁。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石桌边缘!粗糙的石面硌得指骨生疼,那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够了!” 林泽的声音嘶哑,却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目光如炬,扫过阿峰、小雅,最后落在惊魂未定的小白身上,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迸出,带着血与铁的腥气:“什么屠龙技!什么资粮!什么p2p陷阱!统统给我听清楚!”

他一把扯开粗布衣的领口,露出脖颈上那道在霓虹江畔被追兵利刃划破、尚未完全结痂的狰狞血痕,伤口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我林泽,如今除却这条命,和刻骨之仇,一无所有!赵霆与王某,在夜色会的酒池肉林里,以我林氏百年心血为觥筹,以我父母性命为谈资!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反者道之动’?好!他们视我如坎水淤泥,我便要让他们看看,这淤泥之下,也能燃起焚天的离火!”

他猛地指向小白,目光灼灼:“小白兄弟,你恨p2p吸髓噬骨?巧了!赵霆这条毒蛇,最擅长的就是披着‘新能源’、‘新金融’的华美画皮,行那巧取豪夺、敲骨吸髓的勾当!他构陷我林氏,用的就是伪造土地许可、操控估值这套!我们要做的,不是成为他!而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最得意的骗局,为他掘一座万劫不复的坟墓!” 林泽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在清虚观幽静的竹林小院里激荡起一片肃杀的回音。他指向小白的手指未曾放下,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阿峰阴郁的脸和小雅兀自带着惊惶的媚眼。

“阿峰!” 林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曾掌金融巨舰,翻云覆雨,自诩屠龙技在手。如今龙鳞未触,便畏首畏尾,只敢在这清虚观里对着我这‘坎水淤泥’冷嘲热讽?你那点被股市风浪打湿的傲气,难道比霓虹江底的烂泥还要不值钱?赵霆操控估值、伪造文书、勾结星华大厦里的蠹虫,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你‘屠龙技’最该斩断的毒瘤?还是说……”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刀锋直刺阿峰眼底那层死灰,“你所谓的‘技’,早已锈蚀殆尽,只配在昔日的余烬里顾影自怜?”

阿峰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下,烫在他西裤上浑然不觉。林泽那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挑衅,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最不愿触碰的溃烂伤口——那场导致他身败名裂的“龙战”惨败。他脸色铁青,下颌咬肌绷紧,深井般的眼底,死灰被一股压抑已久的暴怒搅动,隐隐泛起猩红的光。他张了张嘴,想反唇相讥,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

林泽不再看他,猛地转向小雅。小雅被他眼中那近乎实质的恨意和疯狂惊得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风衣上那片茶渍显得愈发刺眼。

“小雅姑娘!” 林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青石板上,“你说‘乾元资粮’?好!我林泽现在身无长物,唯余满腔仇血!但这仇血,就是点燃离火最好的引子!赵霆贪得无厌,王某色厉内荏,夜色会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哪一样不是他们致命的‘兑泽’弱点?惑心迷眼?这不正是你最拿手的‘千门’之术?与其被那千万债务的‘坎水’日夜熬煎,何不以此‘术’,搅他一个天翻地覆?在夜色会的迷离灯火里,把那些蠹虫的贪欲和恐惧,变成勒死他们自己的绞索!还是说……” 他目光如电,仿佛要穿透小雅精心修饰的美丽皮囊,直抵她心底最深的恐惧,“你已被那‘坎水’吓破了胆,甘愿沉沦,连放手一搏、‘反者道动’的勇气都丢在了夜色会的包厢里?”

“你……!” 小雅脸色瞬间煞白,血色褪尽,精心描画的唇微微颤抖。林泽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夜色会包厢”的诛心之言,像一根毒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恐惧和动摇!王某那充满诱惑的承诺、包厢里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息、还有那如山般压来的债务……林泽的逼视,让她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丢在烈日之下,无所遁形。巨大的羞耻和一种被看穿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最后,林泽的目光重新落回小白身上,那逼人的锋芒稍稍收敛,却依旧带着灼人的热度:“小白兄弟!你恨p2p,恨那些道貌岸然的骗子!那赵霆,就是金霄市最大的骗子头子!他的爪牙遍布暗网,他的黑钱流向星华大厦!你那穿行于数据深渊、洞悉黑暗的本事,难道就甘心用来躲在这清虚观里发抖?还是用来撕开他画皮,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自己的罪证钉死在耻辱柱上?做我的‘提将’!用你的‘术’,去挖!去掘!把他和王某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从最肮脏的‘坎水’沟渠里,全给我翻出来!晒在这乾天朗日之下!”

小白紧紧抱着他的破旧背包,帽檐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泽。那歇斯底里的恐惧似乎被林泽话语中同样强烈的恨意和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暂时压制了。他急促地喘息着,看着林泽脖子上那道狰狞的血痕,看着阿峰铁青的脸和小雅煞白的脸,看着老道古井无波的眼神…… 他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但抱着背包的指节,却因为过度用力而透出一种异样的苍白和……某种下定决心的僵硬。

林泽胸膛剧烈起伏,环视着眼前这三个被命运抛弃、被仇恨或绝望扭曲的灵魂,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刮来的寒风,带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反者道之动’?老道长说得对!赵霆视我等为‘坎水淤泥’,为蝼蚁!好!那我们就从这淤泥深渊里,给他造一条直通地狱的‘乾天’之路!用他最喜欢的骗局,用他赖以生存的黑暗!阿峰的金融之刀,小雅的惑心之术,小白的掘秘之能——合则生!分则死!我林泽这条命,就押在这‘反者道动’的局上!要么,我等携手上青云,看着仇寇坠无间!要么……就一起烂在这金霄市最肮脏的阴沟里,永世不得超生!你们——敢不敢赌?!”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小院。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带着清虚观特有的檀香与草木清气,却吹不散这方石桌旁弥漫的浓烈血腥、恐惧、不甘与那一点被绝望逼出来的、疯狂燃烧的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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