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手指还贴在狐尾符文上，体内的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疯狂地往那道纹路里灌。她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在洞窟幽蓝的光晕下泛着奇异的银光。
她能感觉到，九尾狐祖灵就在那里——沉睡、破碎、等待……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强烈的反噬猛地撞进她的识海。
“警告：权限不足。”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姜小芽一愣，这声音不像是团子，也不像洛清寒，更不像那些幻象中的自己。
“你是谁？”她低声问。
“主服务器残余意识体。”那个声音回答得干脆，“你们称它为‘系统’。”
姜小芽瞳孔一缩，掌心的符文光芒骤然增强，整个洞窟开始震动，九尊雕像身上的紫气翻腾起来，像是被惊醒的蛇。
老妪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你真的要唤醒它吗？一旦启动核心法阵，妖域将不再平静。”
姜小芽没答话，她能感觉到体内的五色灵根正在与某种东西共鸣，那是比灵气更古老、更深层的能量。她闭上眼，任由意识顺着符文流入九尾狐体内。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已经不在洞窟中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数据空间，无数条世界线交错纵横，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每一条线上都映照着她的身影——奔跑、战斗、死亡、重生。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轮回，这是程序。
她在某个游戏的世界观里，被反复加载、运行、重启。而她以为是系统的团子，只是这个庞大服务器的一个子程序。
“主线任务完成度90%。”那个机械音再次响起，“是否继续执行最终协议？”
姜小芽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最终协议是什么？”
“清除异常变量，重启世界。”
她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所谓的“异常变量”，就是她自己。
“我不执行。”她坚定地说。
“警告：拒绝执行将导致身份降级，权限回收。”
“那就收吧。”她冷笑一声，伸手在数据流中划出一道裂痕，“但我不会让你们把我当成代码删掉。”
她猛然将意识拉回现实，整个人从狐尾上弹开，胸口剧烈起伏，铜盆上的裂纹此刻竟隐隐泛起金光。
老妪皱眉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姜小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刚才那一瞬间，她确确实实感知到了另一个维度的存在，也确认了一件事——她不是唯一的变量。
还有其他人，和她一样被困在这场无限循环里。
“我需要激活法阵。”她抬起头，眼神坚定。
老妪叹了口气：“你以为唤醒它是那么容易的事？九尾狐祖灵沉睡千年，若无真正继承者，强行激活只会引来天罚。”
姜小芽嘴角微扬：“那正好，我最近欠的雷劫还差几道没还。”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狐尾符文两侧，调动全部异能注入其中。情绪读取、时间暂停、空间收纳……所有能力如潮水般涌入符文，整座洞窟顿时被耀眼的白光笼罩。
九尾狐尸体开始颤动，尾巴一根接一根地抬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香气，像是燃烧的檀木混合着雪水的味道。
铜盆发出嗡鸣，裂纹处浮现出新的刻痕——那形状，竟与洛清寒颈后的吊坠完全一致。
姜小芽心中一动，难道他也是……
轰！
一声巨响打断她的思绪，法阵正式启动，九尊雕像齐齐发出低吼，地面裂开，露出一座庞大的符文阵图。阵图中央，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通云霄。
姜小芽被光柱包裹，意识再次被拉扯，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过去，而是未来。
她看见自己身穿玄袍，背后浮现出巨大的九尾虚影，脚下的大地裂开，十二个光球在她面前旋转，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她正在死去。
她看见自己举起一只手，轻轻一点，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画面戛然而止。
姜小芽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跪在狐尾前，但额头却渗出了血。她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满温热的红。
“成功了吗？”她喃喃。
老妪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狐尾上的符文。那道符文此刻已经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亮着，仿佛等待下一个指令。
“你获得了短暂接入权限。”老妪低声说，“但这还不够。”
姜小芽擦净额角的血，站起身，目光灼灼：“够不够，等我找到真正的答案再说。”
她转身走向洞窟深处，脚步坚定，身后，狐尾上的符文缓缓旋转，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铜盆在她胸前轻轻震动，像是回应，又像是催促。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