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是被一阵温热的痒意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边已经泛起深蓝，星星像撒在夜幕上的碎糖，一颗颗亮得晃眼。她眨眨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狐香——不是香水那种假香，而是带着林间晨露和阳光晒过的毛皮味儿。
她转过头，就看见南宫翎趴在她旁边，脑袋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睡得一脸无害。他的一条尾巴还卷在她脸上，刚才那阵痒就是它干的好事。
姜小芽伸手想拍开，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铜铃。
静静地躺在她掌心，表面裂痕依旧，但不再渗出黑红液体。反而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金光，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一盏小灯。
她皱了皱眉，轻轻晃了晃，没有声音。
“你醒了？”南宫翎的声音突然响起，尾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姜小芽吓了一跳，差点把铜铃扔出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睫毛动的时候。”他抬起头，狐狸耳朵抖了抖，“我盯着你睡觉的样子有半个时辰了。”
姜小芽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是狗吗？”
“本座是高贵的九尾狐尊。”他慢悠悠地纠正，尾巴却诚实地往她肩上搭，“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像狗，那……我也勉强接受。”
“谁要勉强你啊！”她一把推开他的尾巴，翻身坐起来，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忍不住吸了口气。
“别逞强。”墨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抬头，看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页，正在认真地看。银发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袖口绣的二维码图案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
“这是什么？”她问。
“炼器手札残页。”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递过来，“关于守灵者最初的记录。”
姜小芽接过，指尖触到纸面时，掌心的金色纹路微微发热。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道纹路像是活的一样，在皮肤下游走，偶尔还会闪一下光。
“你们打算拿这个干嘛？”她一边翻看一边问。
“建立一个修真后勤联盟。”南宫翎懒洋洋地说，“炼器、符咒、资源调配、灵兽驯养……总不能一直靠打架过日子吧？”
姜小芽挑眉：“你还挺有远见。”
“当然。”他得意地翘起尾巴，“毕竟本座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
“可不，连铲屎都铲了几千年。”她嘲讽一句，低头继续看手札。
上面的内容不算多，但每一页都写得很详细。有炼器流程、材料配比、灵力引导方式，还有几张简易的图纸。最让她感兴趣的是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炉子，旁边写着一行字：
【种田即修行·初级模式】
她心头一动，系统界面立刻弹了出来：
【检测到新道具收录，是否激活‘种田即修行’模式？】
她毫不犹豫点了确认。
界面一闪而过，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流动变得顺畅了一些，仿佛整个人都被洗了一遍。
“你笑了。”墨言说。
她回过神来，发现嘴角真的扬起来了。
“嗯。”她点头，“有点意思。”
南宫翎凑过来：“笑什么呢？”
“等我把这个炉子造出来，你就知道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纸页。
墨言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离得近了些。
“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做点不一样的。”他说。
姜小芽看着他，又看了看南宫翎，点点头：“行啊，那就从明天开始。”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生命之树的气息。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回应她的承诺。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系统刚刚提示我，有个新功能解锁了。”
“灵兽图鉴？”墨言问。
“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收服那只风灵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姜小芽撇嘴：“你倒是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因为你太好懂了。”他轻声说。
她瞪他一眼，没反驳。
“走吧。”她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先去试试能不能招个灵兽回来。”
他们来到村后的小树林，这里昨晚刚被傀儡破坏过，现在已经被新的嫩芽覆盖。姜小芽打开系统界面，找到“灵兽图鉴库”那一栏，点进去。
画面一变，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地图，上面有几个闪烁的光点。
“这啥玩意儿？”她嘀咕。
“可能是灵兽的位置。”南宫翎探头看。
“靠谱吗？”
“试试呗。”
她选了一个最近的光点，点击召唤。
几秒钟后，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从树丛里钻了出来。是一只火尾松鼠，尾巴尖上冒着小小的火苗，看起来可爱极了。
“哎哟还挺萌。”她蹲下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小块灵果。
松鼠警惕地看着她，鼻子抽了抽，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叼走了灵果。
下一秒，它的尾巴猛地炸开，火苗蹭地窜高，转身就要跑。
“别慌！”姜小芽赶紧念出系统给的安抚咒语，同时把手伸过去。
松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蹭了蹭她的手指。
“成了。”她咧嘴一笑。
“第一只灵兽，不错。”墨言说。
“以后让它当侦查员。”南宫翎也笑，“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人偷吃我的瓜子。”
“你瓜子才没人稀罕。”她翻了个白眼。
松鼠似乎听懂了，居然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跑了。临走前，留下一根树枝，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姜小芽捡起来，仔细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符号，她好像在哪见过。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树枝收进了乾坤袋。
回到休息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姜小芽一头倒在床上，累得连衣服都没换。
闭上眼没多久，她听见铜铃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她以为是错觉，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她猛地睁开眼，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发现枕头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片。
她拿出来一看，上面画着一棵巨大的树，树干上有一个红色的标记，旁边还有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地图的一部分吗？
她缓缓握紧纸片，掌心的金色纹路再次发热，仿佛在回应什么。
窗外，星光依旧明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姜小芽没有叫醒其他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边泛起第一缕晨光。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看来，我们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