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的光斑还在石壁上晃，姜小芽伸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鼻尖上的汗。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像根线，缠在她后颈，越勒越紧。
“我们得换个地方。”她低声说，声音有点哑。
白芷点点头，把铜镜收回袖中，镜面泛起一层暗金的光晕，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定。
墨言站在门口，银发在微光里泛着冷调的光。他没说话，但手已经搭在剑柄上，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什么。
姜小芽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比铜镜还难搞。
他们出了石室，沿着石阶往下走，脚步声被空旷的通道放大，又迅速吞没。空气中还残留着狐火的焦味，但更多了一种金属锈味，像是某种古老机关被重新启动。
“你打算怎么做？”白芷忽然开口。
姜小芽顿了顿，“先稳住，再找突破口。”
“突破口？”墨言难得开口，声音比她想象中低。
“轮回镜不是死的，它能记录、能映照，还能……”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两人，“能选择。”
白芷看着她，眼神里多了点东西，像是终于等到这句话。
“所以，我得先学会怎么用它。”姜小芽拍拍腰间的竹筒，系统团子在里面咕噜咕噜转圈，像是在偷听。
她没再说话，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们来到一间新的静室，比刚才那间更宽敞，墙壁上嵌着几块残破的晶石，发出微弱的蓝光。地上铺着一层细沙，踩上去无声无息。
“这里应该能屏蔽一部分窥视。”白芷环顾四周，语气比刚才稳了许多。
姜小芽点头，在中央盘膝坐下，指尖轻轻搭在铜镜边缘。
镜面泛起涟漪，像是被风吹皱的湖水。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镜中。
一瞬间，她感觉身体被拉长，又压缩，像是被塞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耳边传来细碎的嗡鸣，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喂，宿主，你终于想起我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姜小芽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直在线吗？”
“哼，你最近都没理我，系统都快发霉了。”团子气鼓鼓地说。
“现在不是来了？”她懒得哄，“我需要信息。”
“信息？什么信息？”
“轮回镜的规则，还有……我前世的事。”
团子沉默了几秒，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你确定要看？”
姜小芽咬了咬牙，“确定。”
镜面光芒骤然变亮，一道道影像如瀑流般涌入她的意识。
她看到一个穿着现代校服的女孩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她自己——穿着道袍，扎着双丸子头，正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这是……我？”她喃喃。
“你前世的系统日志。”团子说，“你不是第一个宿主，也不是最后一个。”
姜小芽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你的系统，其实是‘作弊器’。”
“作弊器？”
“专门用来打破规则的。”团子的声音带着点得意，“你前世不是死宅嘛，就靠这个系统苟活到现在。”
姜小芽：“……”
她还没来得及问更多，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串数字：“03:17”。
她心头一跳，这数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时间线。”团子解释，“天道在操控时间，轮回镜只是个接口。”
姜小芽睁眼，发现自己还坐在静室里，铜镜在她掌心微微震动。
“你怎么了？”白芷问。
姜小芽抬头，眼神清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站起身，走到墨言面前，“你还能调动司命星君的力量吗？”
墨言看着她，点了点头，“可以，但有压制。”
“那就用点不正经的方式。”她嘴角一勾，“比如……泡面。”
墨言一愣，“泡面？”
“你上次靠论文破解规则，这次就靠泡面。”她拍拍他肩膀，“试试用现代逻辑解析符文。”
墨言皱眉，但还是闭上眼，开始运转灵力。
他的银发在空中轻轻飘动，袖口的二维码图案亮起，像是在扫描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有些惊讶，“我看到一段影像。”
“什么影像？”
“一个戴耳机的女子站在天帝殿前。”墨言低声说，“和你很像。”
姜小芽心跳一滞。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拳。
“我们得加快了。”她看向白芷，“你那边呢？”
白芷点点头，“我已经和铜镜部分融合，可以帮你引导轮回镜的力量。”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那就开始吧。”
她走到静室中央，将铜镜放在地上，双手结印，开始引导系统力量。
系统团子在她意识中蹦跶，“喂喂喂，养乐多加辣条！”
“给你。”她心念一动，意识空间里多了一瓶养乐多和一包辣条。
团子满意地咕噜咕噜转圈，“那我开始激活任务线咯～”
铜镜忽然泛起一圈圈波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
姜小芽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镜中。
这一次，她看到了未来。
一个模糊的场景——她站在天帝殿前，手中握着一把剑，剑锋上沾着血。
她睁开眼，心跳剧烈。
“我看到了。”她低声说，“我必须亲自上。”
白芷和墨言对视一眼，没有反对。
“那你得先积蓄力量。”白芷说。
姜小芽点头，“那就从现在开始。”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铜镜上。
镜面泛起微光，像是回应她的决心。
而就在这一刻，静室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
姜小芽猛地抬头，眼神一冷。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