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盯着腰间晃荡的竹筒乾坤袋，手指在袋口摩挲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探了进去。
指尖触到那块碎片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像是摸到了冬天屋檐下的冰棱。她咬了咬牙，把它抽出来，放在掌心里。
火光跳跃着映在碎片上，泛出一层幽幽的金光。裂纹像是蛛网一样布满整个镜面，隐约还能看到那道模糊的人影。
她屏住呼吸，轻声喊：“系统？”
没有回应。
连团子都没冒泡。
姜小芽皱了皱眉，把碎片翻了个面，又轻轻敲了敲乾坤袋内壁。刚才那道金光……好像不是错觉。
“叮——”
又是一声提示音。
这次更清晰了，像是从她掌心传出来的。
她猛地抬头，火堆对面的墨言正歪着头看她，手里那把剑搁在膝头，剑尖上还沾着一点灰。
“你又在搞什么？”他问。
“……没什么。”姜小芽飞快地把碎片藏进乾坤袋，语气有点飘，“就是……有点困。”
墨言眯起眼睛，嘴角翘了翘：“你每次说‘没什么’的时候，都是在憋坏主意。”
姜小芽干笑两声，低头看了眼乾坤袋，又悄悄摸出系统界面。
界面依旧黑着，只有那个残破的青铜镜图标在那儿闪。
她咬了咬牙，点进去。
界面加载了一下，跳出来一个弹窗：
【轮回镜·残片检测中……】
【检测到未知信号波动……】
【是否尝试建立连接？】
姜小芽愣住。
这是系统第一次在战斗之外弹出任务提示。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是”。
画面一闪，像是手机视频通话接通前的加载界面，黑屏上浮出一串模糊的波形，像是心跳图，又像是手机震动的频率。
姜小芽盯着那波形，越看越眼熟。
前世她手机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震动模式。
她心跳快了半拍。
“喂。”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画面一闪，模糊的影像中浮现出一张脸。
是个男人，穿着白衬衫，坐在电脑前，背后是她无比熟悉的房间布置。
姜小芽瞳孔一缩。
那是……她家。
“你做的炸鸡，我吃过。”那人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点笑意。
姜小芽差点把乾坤袋扔出去。
“……你谁？”她声音有点抖。
“不重要。”那人笑了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手里有轮回镜的碎片。”
姜小芽下意识地攥紧了乾坤袋：“你想干嘛？”
“做笔交易。”那人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做炸鸡，我给你线索。”
“什么线索？”
“关于你前世的手机。”那人说，“它没消失，只是……换了地方。”
姜小芽呼吸一滞。
“你怎么知道我……”
“别问那么多。”那人打断她，“你做炸鸡，我告诉你它在哪。”
姜小芽沉默了几秒，咬牙点头：“好。”
画面一黑，通话断了。
她盯着黑掉的界面，心跳如鼓。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墨言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姜小芽回过神，抬头看他一眼，扯出个笑：“……一个老朋友。”
墨言挑眉：“你朋友都这么神秘？”
“他不是朋友。”姜小芽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是债主。”
她转身往营地外走，一边走一边在系统里调出“种田模拟器”。
“炸鸡……得用灵植。”她嘀咕着，手指在界面上划来划去，“金丝藤叶炸出来外皮酥脆，火灵菇肉质鲜嫩，搭配起来应该不错。”
系统界面弹出预演结果：【成功率：87%】【灵气融合度：A】【口感评分：9.5】
姜小芽满意地点头，开始准备材料。
她先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口小锅，这是她用“家居炼器台”合成的，锅底刻着控温符文，能自动调节火力。
接着她取出几片金丝藤叶，叶子在火光下泛着金边，像极了她前世买的那包炸鸡粉。
“这玩意儿要是拿去卖，估计能火。”她一边剁火灵菇一边嘀咕。
南宫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蹲在她旁边，尾巴卷着一根树枝戳她：“你干嘛？”
“做饭。”姜小芽头也不抬。
“大半夜的做饭？”
“重要交易。”她切完最后一块蘑菇，把锅架在火堆上，“炸鸡。”
南宫翎皱眉：“你疯了？”
“我清醒得很。”姜小芽把金丝藤叶扔进锅里，油星子“噼啪”炸开，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盯着锅里翻腾的油花，眼神有点恍惚。
前世的味道，好像又回来了。
锅里咕嘟咕嘟响着，火灵菇的香气混着金丝藤叶的酥香，飘得老远。
墨言靠在树下，抽了抽鼻子：“……你真在炸鸡？”
“嗯。”姜小芽应了一声，没抬头。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这个？”
姜小芽手一顿。
她看着锅里翻腾的炸鸡块，轻声说：“嗯，以前经常做。”
锅里的炸鸡“啪”地炸开一朵油花，溅到她手背上，烫得她缩了下手。
但嘴角的笑没散。
“叮——”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任务完成度：73%】
【对方口味，与前世某人相似。】
姜小芽瞳孔一缩。
她缓缓抬头，看向远处漆黑的夜空。
那道模糊的影像，似乎又在她脑海中闪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
锅里的炸鸡还在翻腾，香气四溢。
她不知道，这场交易，会带她走向哪里。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