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裂缝彻底安静下来，导能网的蓝光沉入岩层，像被土壤吸干了最后一滴水。姜小芽靠着岩壁坐了会儿，手指在竹筒袋上敲了两下，系统界面立刻弹出来，光屏边缘还挂着一行小字：【长效封印稳定，建议启动后续预案】。
她没急着回，而是把乾坤袋翻了个底朝上，哗啦倒出一堆小玩意儿——半截充电线、三个创可贴、一包洋葱粉、外加一把被咬出牙印的塑料梳子。
“行了，”她对着空气说，“别装死，我知道你在看。”
系统顿了半秒，冒出一行字：【检测到宿主意图开展非生存类活动，是否开启‘社会影响力模块’？】
“开。”她点开后台，调出封印全程录像，“剪个十分钟精华版，标题给我起猛一点。”
光屏闪了闪：《许愿一时爽，全家进封印》《你许的愿，可能是别人的劫》《别再喂养怨灵了，它胖了你该跑》。
“就第一个。”她勾选发布渠道，顺手把直播平台权限拉满，“再生成个问卷，问他们看没看过回放，没看的标记成高危用户。”
系统嘀嘀两声：【已标记37%修士为‘认知盲区携带者’】。
她啧了一声，把竹筒袋往肩上一甩，起身拍灰。墨言正蹲在角落摆弄剑匣，听见动静抬头：“接下来干啥？”
“上课。”她说。
“啊？”
“修真界缺课太久了。”她掏出一张符纸，往地上一贴，符纹亮起，一圈圈扩散出去，像是在联网，“从今天起，安全教育，强制打卡。”
南宫翎靠在另一头，尾巴卷着那对刚冒出来的鹿角蹭了蹭，抬头冷笑：“谁要听你讲课？我又不是灵宠。”
“哦？”她歪头，“那上次是谁差点被自己尾巴缠住走火入魔？”
他闭嘴了。
白芷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右眼投影着一串串数据流，左眼却盯着铜镜碎片出神。姜小芽走过去，把直播邀请甩她脸上：“你来教‘符箓正确使用法’，就当美妆教程讲，我不管你。”
白芷眨了眨眼：“比如‘防护符眼线画法’？”
“对，就这种。”她点头，“观众爱看，还能顺带防个身。”
消息发出去不到半盏茶，报名人数冲到八千，弹幕刷得飞起：“主播是不是又要卖周边？”“这课能刷积分吗？”“求洋葱喷雾链接！”
姜小芽翻了个白眼，直接在预告海报上加了行红字：不听课的，下次封印让你当阵眼。
首场直播定在后山空地，系统用灵稻根须搭了根信号柱，南宫翎尾巴一甩，九条毛茸茸的尾尖在空中摆成阵列，试图接通灵网。
画面刚亮，卡成了表情包——他脸僵在中间，耳朵抽搐，嘴一张一合像在念经。
“你这wiFi比驴打滚还抖。”她一把推开他，调出心境修炼场的记忆回放，封印现场的三维动画立刻铺开，愿力流如何汇聚、如何过载、如何撕裂地脉，一帧帧演示得明明白白。
观众安静了三秒。
弹幕炸了：“原来许愿真能炸山？”“我昨天刚许了‘宗门无敌’，要不要去自首？”“主播，我许愿想变帅，会不会引来怨灵？”
墨言清了清嗓子，站出来总结：“三不原则——不乱许愿，不乱画符，不乱摸封印。”
系统立刻弹出警告：【类比不当，禁止使用‘泡面三分钟法则’解释灵力周期】。
“那我说啥？”他皱眉。
“照稿念。”她把台词塞他手里。
他低头念完，观众又刷：“这人谁啊？怎么一股泡面味？”“袖口二维码扫出来是‘辣度评级表’。”“建议出个《泡面修士的自我修养》系列。”
姜小芽懒得管，直接切到白芷环节。她右眼一转，投影出半张脸，一边画眼线一边讲解：“防护符贴额头，记得避开发际线，不然容易漏电；镇魂符贴后颈，别贴太低，会走光。”
弹幕瞬间变粉：“姐姐这手稳！”“求同款符纸色号！”“防护符能做成腮红吗？”
南宫翎被推上来时一脸不情愿，系统却自动播放了他昨晚偷摸封印裂缝被反噬的录像——人没站稳，一头栽进灵稻田，第九条尾巴还被自己缠住打了个死结。
“情景剧教学。”姜小芽宣布，“《灵宠误触陷阱的十种死法》。”
他黑着脸演了一遍“许愿陷阱识别”，刚念完台词，尾巴一抽，信号又断了。
画面卡在他龇牙咧嘴的瞬间，持续了足足半柱香。
下播后，系统自动推送课后测试题。一道题格外显眼：若发现同伴沉迷许愿，应如何处理？
A. 劝他清醒点
b. 报告宗门
c. 送他去封印地静思
d. 喷洋葱，然后插网线斩充电
姜小芽看着d选项笑出声：“这题必须过。”
可麻烦也来了。几个老派长老联名抗议，说修真靠悟性，不需要上课，更不该让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
她没回应，而是调出山神阿哞的隧道监控——画面里一群修士挤在灵脉入口，推搡踩踏，最后塌了半边岩壁，三只灵宠被压在底下，驴打滚嚎了半个时辰。
她剪成短片，配上音效，标题起得直白：《你以为你在抢机缘，其实在送命》。
长老会当天就批了安全课程备案。
她顺势和系统谈条件：“把课程完成度和资源配给挂钩，再开个安全积分商城，卖点限定皮肤、创可贴什么的。”
系统犹豫：【这像不像变相卖课？】
“不像。”她冷笑，“这叫行为引导。”
积分商城一开，立刻爆了。充电式灵剑皮肤卖断货，洋葱喷雾迷你版被炒到十块灵石一瓶，连南宫翎的“尾巴组网失败”表情包都成了周边。
更离谱的是，他在签到簿上随手按了个爪印，系统自动识别：【检测到九尾狐尊血脉，认证讲师，权限S级】。
“谁认证的？”他盯着光屏，“我啥时候答应当老师了？”
“你签了。”她把簿子推过去，“白纸黑字，哦不，是爪印。”
他想撕，系统提示音响起：【S级讲师可解锁‘灵宠进化加速卡’，每日限领一张】。
他手顿了顿，默默收回爪子。
几天后，第一轮考试成绩出炉，某门派新弟子全员满分，考卷最后一题写的是：“如何防止同伴陷入许愿执念？”
标准答案是d。
姜小芽正看着数据笑，忽然弹出一条观众留言，来自一个匿名账号，附着一片发黑的金属残片影像。
留言只有六个字：安全？我打折的时候最安全。
她盯着那残片看了两秒，系统自动扫描：【材质匹配度98.7%，疑似洛清寒高定项链碎片】。
她没删，反而点了赞，顺手把这条留言置顶，加了标签：反面教材·典型心态。
直播后台正在生成下周课程表——《符箓储存的五个误区》《灵植净化中的情绪管理》《如何识别身边的高危许愿者》。
白芷右眼闪过一道微光，铜镜碎片轻轻震了一下，投影出半行小字：防护符眼线画法·进阶版。
南宫翎坐在演播棚外的石阶上，新长出的鹿角蹭着地面，划出两道浅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印被印在讲师名录上，S级三个字闪着金光。
墨言把剑匣重新组装好，二维码暗了，但底纹还在微微发烫。
姜小芽把最后一份课程资料上传，系统弹出提示：【安全教育体系覆盖率达68%，预计三日内完成全境普及】。
她伸了个懒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罐洋葱喷雾，晃了晃。
罐身标签上印着一行小字：安全积分兑换限定款，喷完自动报警。
她按下喷头，雾气散开的瞬间，系统光屏突然跳出新消息：【检测到异常信号源，正在接入直播回放】。
画面一闪，竟是南宫翎在讲课时的录像，但背景里，有一道模糊的影子正贴在岩壁上，缓缓抬起手。
姜小芽眯起眼，手指悬在回放键上。
喷雾的雾气还在空中飘着，像一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