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尾巴还连着那根丝线,微微震颤,像根快断的琴弦。姜小芽盯着看了三秒,转身就往宅子后头走,脚边火尾貂叼着半块辣条贴纸,尾巴一甩一甩地跟上。
她没回头,只把泡面调料包捏得咯吱响,“团子,情绪读取开到最大,时间暂停准备,我要看那根线怎么跳。”
竹筒袋一震,光屏浮出倒计时:0.3秒。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咸辣粉,抬手按在南宫翎尾尖。那一瞬,世界静了。丝线的震颤凝在半空,像被冻住的蛛丝。她眯眼,顺着频率扫过去——一长两短,三短一长,是摩斯码的变种,但混着天道认证的加密波段。
“果然是补丁通道。”她松手,时间恢复。南宫翎闷哼一声,尾巴猛地蜷起,但没甩开她。
“忍着点。”姜小芽从乾坤袋摸出三张新贴纸,红底黄字,印着卡通辣条,底下还加了行小字:“系统更新:本次升级包含用户隐私保护功能”。
“家居炼器台刚做的?”白芷凑过来,右眼睫毛膏广告卡在“第九代持妆黑科技”那句,闪了两下。
“不是。”姜小芽把贴纸往南宫翎尾巴上一贴,“是伪装协议包。它以为我在交认证费,其实我在塞病毒。”
贴纸刚贴稳,南宫翎整条尾巴“嗡”地一抖,第九条尾尖“噗”地冒出半截兔耳,毛还没长全就“唰”缩回去。
“又来了。”墨言站在三步外,袖口二维码忽明忽暗,像信号不稳的wiFi。
“正常。”姜小芽拍了拍岩甲龟的背,“老龟,趴下。”
岩甲龟慢吞吞趴好,壳上金纹亮起。她把南宫翎尾巴往龟壳上一搭,丝线的震颤顺着壳面扩散,金纹一闪,浮出四个字:404 Not FoUNd。
空气静了半秒。
“它开始认不出了。”她咧嘴,“系统乱码了。”
白芷右眼突然弹出弹窗:“用户认证中,请输入神格密码。”
“来了。”姜小芽一把抓过火尾貂,“咬我。”
火尾貂张嘴就咬,血珠冒出来,她甩手抹在泡面汤碗里。汤水混着血,泛起一层油光。
“种田模拟器,预演三人组队触发天罚。”
光屏一闪:墨言、白芷、南宫翎站成三角,头顶齐刷刷弹出红框——“非授权组合,清除中”。下一秒,红框被一张辣条贴纸砸中,弹出广告:“VIp用户专属通道开启,点击跳过审查”。
“行了。”她端起碗,把泡面汤往空中一泼。
汤水落地成阵,三人踩进去。墨言剑匣零件“咔”地轻响,白芷右眼弹窗“认证失败”,南宫翎尾巴抖了抖,眉心贴纸忽然亮起,三个人同时闪出“VIp(Very Illegal person)”字样。
头顶灵气一滞,像卡住的视频。
“断了。”姜小芽拍拍手,“它连重连都连不上。”
墨言袖口二维码突然变成“姜小芽专属wiFi热点”,信号满格,连着个小太阳图案。
“你这系统……”他低头看了眼,没说完。
“比它先进。”她转身,从乾坤袋掏出最后一颗泡面果实,弯弯曲曲,带叉子印,“风羽雀。”
风羽雀从屋檐飞下,爪子一伸,接住果实。
“沿着那根丝,飞半秒,立刻回来。别多吃,那是诱饵。”
风羽雀点头,翅膀一振,顺着命运丝线冲上天。果实外壳刻着一行小字:“系统更新:优化用户体验,减少弹窗打扰”。
南宫翎尾巴绷得笔直,丝线剧烈震颤。半秒后,风羽雀折返,果实完好。
姜小芽接过,指尖一搓,外壳裂开,里头不是泡面,是一团流动的光,像被压缩的代码。
“拿到了。”她把光团塞进竹筒袋,“心境修炼场,回放。”
光屏一闪:前世她坐在电脑前,论坛弹出广告:“您已订阅《仙侠日报》,是否退订?”她鼠标一点,“一键退订+拉黑永不推送”。
画面结束。
她调出系统界面,把那段操作逻辑封进程序包,贴上标签:“退订协议v1.0”。
“南宫翎,准备。”
南宫翎闭眼,尾巴尖微微抬起。她把程序包贴在残丝上,轻声说:“顺着线,爬上去。”
丝线震颤加剧,南宫翎额头冒汗,九条尾巴全绷紧了。忽然,第九条尾巴“噗”地长出完整兔耳,随即“啪”掉下一小撮发光毛。
毛发落地,化成微型二维码。
姜小芽捡起来,扫了眼。
屏幕跳出一行字:订阅已取消。
她笑了。
南宫翎睁开眼,“断了?”
“没全断。”她摸了摸那根丝,“但它现在得花时间修系统。刚才那一下,我塞了三百个退订请求进去,它得一个个审核。”
白芷右眼突然黑屏,再亮起时,美妆教程变成“系统维护中”,停了两秒才恢复。
“它在重启。”墨言低声说。
“对。”姜小芽从乾坤袋掏出洋葱喷雾,朝天一喷,“加速。”
泪流满面,她蹲下,泪水滴进土里。三株小草破土而出,叶子一摆一摆,频率和天帝投影消失时的代码流一模一样。
“卡顿草。”她抹了把脸,“它系统卡了。”
竹筒袋“叮”一声。
【宿主,检测到天道后台有未读消息……发件人:洛清寒。】
“哦?”她挑眉,“他还有空发消息?”
话没说完,南宫翎突然抬手,按住第九条尾巴。那根残丝剧烈震颤,像被什么拽住。
“它察觉了。”南宫翎咬牙,“在拉我。”
姜小芽立刻蹲下,把竹筒袋按在龟壳上,“团子,记录日志。”
光屏展开:v0.9.7a,启动失败,回滚中。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抬手,把洋葱喷雾塞进南宫翎手里。
“它要是敢拉你,你就喷它。”
南宫翎一愣,“怎么喷?”
“顺着线喷。”她咧嘴,“眼泪带毒,它系统受不了。”
南宫翎沉默两秒,把喷雾攥紧。
白芷突然抬手,抹掉右眼睫毛膏,“它刚才试图重连我的神格通道,但贴纸挡住了。”
“正常。”姜小芽拍拍乾坤袋,“我们现在是非法用户,它得走正规流程才能动我们。可它现在连登录都登不上。”
墨言袖口二维码闪了闪,变成“连接成功”,又瞬间黑屏。
“它在试备用通道。”他说。
“那就再塞点广告。”她从袋里掏出一叠新贴纸,全是辣条图案,底下印着:“温馨提示:本系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合规审查”。
“贴身上,越多越好。”
三人手忙脚乱往身上贴。南宫翎尾巴太多,贴到第五条就贴不下了。
“贴不下了。”
“那就缠着。”她抓起一叠贴纸,往他尾巴上一圈圈绕,“当绷带用也行。”
南宫翎:“……”
贴完最后一张,姜小芽退后两步,满意点头。
“现在,我们是移动广告牌。”
南宫翎尾巴一抖,第九条尾尖的兔耳又冒出来,这次没掉,反而抖了抖。
“它又长出来了。”白芷说。
“说明它系统不稳定。”姜小芽摸出泡面叉子,插进竹筒袋,“种田模拟器,预演接下来三小时。”
光屏一闪:天地灵气凝滞,南宫翎残丝忽明忽暗,天帝未现身,但宅基地边缘浮出半透明的“系统修复中”字样。
“它在修。”她拔出叉子,“修多久?”
预演结束,光屏弹出:预计修复时间——72小时。
“够了。”她咧嘴,“七十二小时,足够我们干点别的。”
墨言忽然开口:“它没提轮回之地。”
姜小芽一顿。
“对。”她缓缓道,“它只清违规用户,不提地,也不提人。说明它怕我们把这两件事连起来。”
南宫翎低声道:“它在怕什么?”
“怕我们不走流程。”她拍拍竹筒袋,“怕我们自己写规则。”
话音未落,袋口光屏一闪,跳出一行字:【检测到高危标记:宿主已列入主控台清除名单】。
她笑了:“来得好。”
她从乾坤袋里摸出最后一包泡面,捏碎,干料包倒进手心。她舔了一口,咸辣冲脑。
“团子,调出‘命运丝线可视化’。”
光屏展开,她瞳孔转银灰,视线扫过南宫翎的九条尾巴。每条尾尖都悬着一根丝线,透明,反光,其中八根已经断了,只剩一根还连着,微微震颤,指向天际。
她抬手,指尖轻轻一勾。
那根丝线“嗡”地一颤,像被拨动的琴弦。
远处,风羽雀蹲在屋檐上,爪子里紧紧攥着那颗泡面果实,喙微微开合,像是在啃,又像是在等什么指令。
姜小芽盯着那根未断的命运丝,轻声说:“你连上来,我就顺着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