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把铜镜碎片攥进掌心,硌得指节发麻。她没甩手,也没皱眉,只低头盯着那行系统提示——【泡面基因编码匹配度91%】。
这玩意儿不是毒。
是钥匙。
但开的不是门,是人脑子里被封死的闸。
她蹲着,膝盖压着焦土,忽然抬手把竹筒往地上一磕。系统界面弹出来,直接切到“异能开发屋”的痛觉模拟记录。前天她试过用辣椒水洗眼,痛到系统自动暂停三次,数据却显示:**感官刺激强度与记忆残留清除率呈正相关**。
“眼泪能催果,”她低声说,“那辣呢?”
她调出“家居炼器台”,把昨夜熬的浓缩辣椒酱倒进去。系统识别出灵植变异成分,自动弹出提纯选项。她点了【高压萃取+低温凝胶化】,罐子里的红酱开始冒泡,颜色从暗红转成近乎透明的赤金。
“注射用。”她说,“得进血。”
南宫翎坐在田边,第九条尾巴蜷在身前,焦黑的尾尖还在往下掉渣。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八条尾巴在身后撑开,像一堵毛茸茸的墙,拦着那片起伏的辣椒田。
田里的土在动。
不是风吹,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一株辣椒歪了歪,缓缓弯腰,像在鞠躬。
姜小芽拎着刚灌装好的三支辣椒酱注射剂走过来,递了一支给南宫翎:“试试。”
他没接,只抬眼:“我尾巴废了。”
“不是废。”她蹲下,手指划过他尾尖的断口,“是升级。”
话音落,她抓起他的尾巴,直接按进田里沸腾的辣油中。
南宫翎闷哼一声,肌肉绷紧,但没抽手。辣油顺着断口渗进去,焦黑部分“嗤”地一声裂开,底下钻出半透明的新绒毛,一根根细管状结构自动连接,形成微流通道。
“信号烧了。”他喘了口气,“但辣,还能传。”
他抬手,尾尖对准天空,赤红的液体喷射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线,精准扎进远处一名暴动食客的肩井穴。
那人猛地一震,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接着整个人软下去,嘴里吐出一团黑雾,雾里还裹着半句没说完的话:“……那碗面,我不该……”
黑雾落地,瞬间被田里的红油吸走。
姜小芽盯着那团雾消失的地方,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记忆执念浓度下降47%】。
“有效。”她站起身,把剩下两支注射剂塞进腰带,“继续。”
南宫翎没停,一条接一条地射。每扎一人,田里的起伏就弱一分。那些鞠躬的辣椒一根根挺直,像是被什么力量重新校准了姿势。
直到他尾巴开始发烫,管状结构出现裂纹。
“够了。”姜小芽按住他,“别把自己也烧进去。”
他喘着,点头,尾巴收回时还在滴辣油。
她转身走向星舰残骸。那东西半埋在地里,表面结了一层灰白色的噬心粉结晶,碰一下都会让人眼前闪过陌生记忆。
“得叫醒它。”她说。
南宫翎撑着站起来,尾巴一甩,把最后一点辣油喷向残骸裂缝。
“轰——”
一声闷响,像是锅盖被顶开。残骸表面的结晶“咔”地裂开,底下浮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全是火锅底料那种分格图案,还在微微发烫。
姜小芽眯眼。
这不是机器。
是容器。
而且……被人用辣油当燃料点着了。
她正要靠近,一道黑影从旁边掠过。
洛清寒蹲在残骸上方,手里抓着一把刚拔下来的猫毛,一根根往空中甩。毛发在半空自动编织,转眼成了一张网,覆盖在残骸表面。
辣油蒸汽撞上网,金光一闪,杂音被滤掉,只剩一段断断续续的信号:
“……求救……黑洞……火锅……”
姜小芽瞳孔一缩。
这不是求救。
是泡面广告的片头曲。
她上辈子在宿舍刷夜时听烂了的那首。
“频率对上了。”她说,“有人在那边,用泡面汤底当通讯密码。”
洛清寒没回头,只低声说:“猫毛撑不了三分钟,要听,现在。”
她立刻调出系统,打开“灵兽图鉴库”的录音功能,把信号导入。系统开始解码,进度条刚走到一半,残骸突然震动,裂缝里喷出一股黑气,直扑洛清寒的脸。
他偏头躲开,猫毛网却被击穿,信号戛然而止。
“再来。”姜小芽咬牙,“再织一次。”
洛清寒没动,只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毛不够了。”他说,“再拔,我就成秃猫。”
南宫翎走过来,甩出八条尾巴,在残骸周围布阵。银毛泛起微光,形成一层屏障。
“用我的。”他说,“尾巴多。”
姜小芽没客气,抓起他一条尾巴,剪下一小撮毛,塞进系统扫描口。
【生物信号适配中……匹配成功。启用狐尾毛替代方案】
她把毛重新编成网,覆上去。
辣油蒸汽再次穿过,金光重现,信号恢复——
“……重复……黑洞火锅……燃料不足……需要辣……”
“辣?”南宫翎皱眉。
“不是调味。”姜小芽盯着残骸,“是能量源。那边的人,拿辣油当核燃料。”
她低头看脚边。
那株最辣的辣椒,刚才还弯着腰,现在完全挺直了,顶端的果实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系统突然震动。
【检测到跨维度求救信号,是否启动火锅探测协议?】
她没点确认。
而是蹲下,从腰带里掏出最后一支辣椒酱注射剂,掰开针帽,扎进那株辣椒的根部。
红色液体缓缓注入。
辣椒轻轻抖了一下。
接着,整片田的土开始震动,像是地底有东西要出来。
南宫翎立刻后退一步,尾巴警戒性展开。
洛清寒盯着那株辣椒,忽然说:“它在接收指令。”
姜小芽没答,只盯着系统界面。
【注入完成。宿主是否授权开启定向探测?】
她抬起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残骸上的火锅纹路越来越亮,辣油蒸汽凝成一道细柱,冲上云层。
云裂开一道缝。
缝里,隐约有光。
像是锅盖掀开时,冒出来的热气。
她按下确认。
竹筒猛地一震,系统弹出新提示:【探测协议启动。目标坐标锁定:黑洞火锅·b区7号灶】
南宫翎抬头,看着那道裂缝。
“那边。”他说,“有人在等辣油续杯。”
姜小芽站直,把空注射器扔进乾坤袋。
她没说话,只朝残骸走了两步。
脚边那株辣椒,缓缓转了个方向,尖端指向东南。
像是在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