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科长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治安,早在建国前就在后方从事治安工作,破获过多起重大案件。”
“我已经将闫解成的案卷、秦淮如的供词、贾张氏的证言、闫家所有人的陈述以及全院邻居的证词都交由廖科长审阅。”
“我与廖科长用了一整天时间反复推敲案情,最终得出了结论。”
“现在请廖科长公布最终调查结果。”
这正是王主任的精明之处。
虽然他是这条街上说一不二的街道主任,但命案毕竟非同小可。若不能给群众一个明确交代,难免会引起非议。
因此他特意请来胡法医与廖科长助阵。
胡法医代表着最权威的死亡鉴定,廖科长则代表着最专业的案件调查。由这两位专家来公布调查结论,远比王主任亲自宣布更具说服力。
廖科长约莫五十岁年纪,顶着地忠海发型,身材敦实,目光锐利如鹰。
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不敢直视这样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经验丰富,经手过无数案件,只需与人短暂对视,便能看穿对方是否心虚、是否藏了秘密、是否有所隐瞒。
来到大院后,廖科长用他那锐利的目光,仔细审视了院里的每一个人。
除了角落里那个翘着二郎腿、神情自若的年轻人之外,其他邻居与他对视几秒后,都纷纷低下头或移开视线。
廖科长低声向刘海忠打听,得知那翘着腿、眼神平静的年轻人叫何雨柱,是红星轧钢厂的头号厨师。
听到这名字,廖科长才恍然明白他是谁。
难怪他能如此镇定地与他对视,这小子整天在厨房烟熏火燎,眼睛虽没练成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但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
想通这点后,廖科长便不再留意何雨柱。
当王主任请他公布调查结果时,廖科长站起身,环顾四周,开始宣布:
“关于闫解成死于秦淮如床上的最终调查结果如下:”
“第一,闫解成因酗酒引发心肌梗死,死前未发生 ** 。”
“第二,死者闫解成腰间插着一把**,秦淮如家门栓上有五道**划痕。”
“第三,秦淮如作为当事人之一,对闫解成昨夜闯入其房间一事并不知情,情况属实。”
“第四,现场除闫解成与陈雪如的痕迹外,未发现他人痕迹。”
“最终我们得出结论:昨夜闫解成饮酒过量,见色起意,以**撬开秦淮如家门,醉醺醺爬上其床,在即将实施侵犯时,因酗酒过度引发心肌梗死,侵犯未遂,最终死于秦淮如床上。”
“秦淮如次日清晨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男子,惊慌大叫,无意间触及其身体,察觉冰冷僵硬,确认已死亡。随后贾张氏从里屋冲出,邻居们也纷纷赶到。”
“以上为最终调查结果,即事件全貌。”
调查结果公布后,秦淮如心头一松,终于放下了重担。
贾张氏悬着的那块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贾家对这一结果十分满意。
但老闫家却无法接受。
“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喝醉了去碰秦淮如?她也配得上?”
叁大妈情绪失控地大喊大叫,对公布的结论极为不满。
这样一来,她儿子闫解成这辈子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是老闫家绝不能接受的。
“杨瑞华,你胡说什么?难道你敢不认王主任的判决?”
“你儿子闫解成禽兽不如,喝醉后撬开我家门,爬上我儿媳的床,想对她不轨。”
“幸好老天有眼,让他醉死过去,没能得手,也没得逞,活该!他死不足惜!”
贾张氏跳着脚,和叁大妈对骂起来。
王主任实在看不下去,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谁不服判决,全部带走!”
“带回街道办,我亲自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这话一出,叁大妈顿时蔫了。
贾张氏也吓得闭上了嘴。
被这位“黑面神”盯上还得了?
一旦被他带去街道办做思想工作,准会让人悔不当初、泪流满面,觉得自己连猪狗都不如。
没错,王主任的厉害就在这儿。他从不对辖区居民打骂,但那张嘴实在厉害。
让他做一次思想工作,足以让人怀疑人生。
这是街坊邻居们公认的事实。
叁大妈瘫坐在地上,只是哭。
贾张氏也收了声,不敢再骂。
王主任走过来,难得温和地安慰了闫埠贵几句。
“老闫,人死为大,你们好好办闫解成的后事吧。”
“有困难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闫埠贵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紧握住王主任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唉,王主任,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家门不幸……都怪解成自己运气不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后事我会好好处理,您不用再费心。”
王主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朝叄大妈示意:“多安慰安慰你爱人,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过。让她一定保重身体。”
又叮嘱几句后,王主任便带人离开了。胡法医走前提醒闫埠贵,明天一早记得去医院太平间认领 ** 。闫埠贵连连点头道谢。
全院大会在天将黑时终于结束。何雨柱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就带着妹妹回家做饭去了。
大会虽散,议论却才开始。聚在院门外的邻居们一直等着听调查结果,见王主任走了,不少人涌进院里打听消息。得知 ** 后,众人纷纷震惊。
“我的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还以为秦淮如和闫解成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呢。”
“谁能想到闫解成喝了酒,竟敢拿刀撬秦淮如家的门,想对她图谋不轨。”
“幸亏他酗酒过度引发心肌梗死,没得逞,不然贾东旭这绿帽子可就戴定了。”
一时间,街坊们纷纷指责闫解成行为不端。即便人已去世,大家仍忍不住痛斥他的行径。而贾家也终于洗清了冤屈,重新挺直了腰杆。
闫家突遭不幸,大门紧闭,一家人困在屋内无计可施。
次日清晨,他们得去医院太平间认领闫解成的 ** 。
随后还得安排火化、购置骨灰盒与墓地。
这一切都要花钱。
对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闫家而言,简直是沉重打击。
闫埠贵思前想后,找叁大妈商量。
“孩子妈,明天去领解成的 ** ,送去火葬场还得交火化费,再买骨灰盒,处处都要花钱。”
“最贵的还是墓地,听说价格不便宜。”
闫埠贵愁眉苦脸说道。
叁大妈一听又哭了起来。
“呜呜……解成,我苦命的儿子,你这一走,家里得花多少积蓄?”
“咱们这样的人家,连死都死不起呀。”
她既心疼儿子,又舍不得钱财。
想到明天的大笔开销,叁大妈心如刀割。
闫埠贵试探着提议:“孩子妈,要不这样——明天一早我去借老崔家的三轮车,咱们自己蹬车去医院太平间。领了解成的 ** 后,直接送火葬场。”
“出发前准备个蛇皮袋,骨灰盒太浪费,就不买了。”
“等解成火化完,骨灰凉透后直接装进蛇皮袋。”
“然后咱们骑车去城东荒地挖个坑,把老大骨灰埋进去。”
“这么一来,只需花两毛火化费,骨灰盒和墓地的钱就全省下了。”
叁大妈觉得丈夫说得在理。
解成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实在不该再在他身上浪费太多钱。
就连那两毛火化费,叁大妈都心疼得紧。
“好,老闫,就照你说的办。”
“但千万别告诉老崔,咱借三轮车是去拉解成的 ** 。”
“不然的话,老崔肯定不会把三轮车借给我们。”
“要是我们自己找车运送解成的 ** ,又得多花好几毛钱。”
“借老崔的三轮车用,咱们就能省下这笔开销。”
没想到叁大妈比闫埠贵还会精打细算,连车费都考虑进去了。
“孩子妈,你说得对,明天咱们就这么办。”
闫埠贵和叁大妈相视一笑。
为了省钱,这两口子也是豁出去了,竟打算把儿子的骨灰埋在城东那片荒地里。
解放前,城东那片荒地原本就是乱坟岗。
第二天一早,闫埠贵就去借老崔的三轮车。
三轮车借来后停在大院门口,闫埠贵催促叁大妈赶快上车。
这时,何雨柱正好骑着自行车带着雨水出门。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何雨柱瞥了一眼闫埠贵借来的三轮车,心里暗想:“好家伙!闫老抠,你可真够抠门的,借崔大爷的三轮车去医院太平间拉你儿子的 ** ,这事儿崔大爷知道吗?”
“孩子妈,你快点儿,去晚了菜市场头茬韭菜就被抢光了,咱们得抓紧时间。”
闫埠贵见何雨柱一直盯着三轮车看,心里发虚。
他赶紧找了个借口,催叁大妈快上车,生怕被傻柱看出破绽。
他本来就是瞒着老崔,借口大清早去菜市场买菜才借来的三轮车。
要是让老崔知道,他借车是为了去医院太平间拉儿子的 ** ,非得跟他翻脸不可。
“来了来了。”
叁大妈听出丈夫语气焦急。
应了一声,手里拎着个麻布袋,匆匆上了三轮车。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载着雨水已经进了胡同。
听到身后闫埠贵和叁大妈的对话,何雨柱心中冷笑。
这两口子心里有鬼,还当着我的面胡编乱造。
我让你再胡说!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特意绕了两条街,来到崔大爷儿子小崔师傅的修车铺。
小崔师傅平时就住在修车铺里,一般这个时间铺子还没开门。不过今天早上有位工人师傅的自行车坏了,一大早就叫醒小崔师傅帮忙修车。
何雨柱带着雨水赶到时,小崔师傅正忙着。
“崔师傅,这么早就开工了?”
何雨柱停好自行车,笑着跟小崔打招呼。
“嘿,何师傅,您这是一早送妹妹上学?”
小崔和何雨柱很熟,何雨柱这辆自行车的前车筐就是在他这儿装的。
“是,先送妹妹上学,再去上班。”
何雨柱把自行车停在修车铺旁,笑着说道:“刚才我看见我们院子的闫埠贵,一大早就借了你爸的三轮车,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这闫老西也是,一大早借我爸的三轮车干啥呀?”
小崔手脚麻利地修着车,没太当回事。毕竟,他知道何雨柱他们院子里的邻居经常借他爸的三轮车。
何雨柱笑道:“昨天我们院子里发生的事,崔师傅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人命关天那么大的事,我哪能不知道?”
“没想到闫家老大喝了点酒,胆大包天,居然跑去想睡人家秦淮如。”
“贾东旭还没死在采石场,秦淮如还没守寡呢,闫家老大就对人家动歪心思,那小子死得一点儿都不冤。”
听何雨柱提起院子里的事,小崔师傅来了劲,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想得到闫解成会干出这种事来?”
“对了崔师傅,闫家老大的 ** 被法医解剖了,听说现在还停在医院太平间里。”
“昨天下午,咱们大院开完会,法医那边通知闫埠贵,让他们一早去把闫解成的 ** 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