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文道，“闺女大了，我们也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啊。”
杨国珍道，“这都几年了，我还是没有怀，估计是怀不上了。”
王先文道，“没事，到时候找一个上门的就行，我看小马就很不错，他家兄弟姐妹又多，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上门我们家。”
杨国珍点点头，“前几年，要不是有小马，估计我们家都没了。现在都熬过来了。日子也好了。小马是很不错。就是不知道雯雯有没有想法？”
王先文道，“她肯定喜欢的，你忘了，从小他就爱跟着小马，每次他来，她都很高兴，好久不见，她就会问。”
杨国珍笑道，“看来，雯雯也思春了。”
“谁思春了？”一个娇俏的少女走出来。“爹娘，你们在说谁？”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是漂亮。
王先文推推怀里的杨国珍，她瞥了一眼王先文，“你爹说，让小马来咱家上门，你觉得如何？”
王雯雯脸爆红，“娘。”没想到是这个事情。她是很喜欢小马哥哥，从小别人害怕他们的时候，他偷偷给他们带好吃的，现在还给她寄信，给她寄裙子，还有新衣服。
杨国珍打趣道，“哎呀，害羞了，等你小马哥哥读书回来，娘就找他问问，他要是愿意，我们就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娘，不理你了。”说着跑去洗漱了。
杨国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真要让小马来上门？他会愿意吗？”她觉得，小马这人很有能力，现在还去读工农兵大学了，等回来，怎么说也有个工作。
王先文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要个上门女婿，可是，不熟的人，他们会对雯雯好吗？到时候我们不在了，那么，至少小马会对雯雯好，换了别人，他们不一定会对雯雯好。小马和他的家人，看着也还好。”
杨国珍道，“都怪我，生了那么几个孩子，一个也没能养活。”一想到她生下的几个孩子，都没有养大，她就心痛的不行。
王先文搂过杨国珍，“没事，我们有雯雯就够了，到时候大不了让雯雯多生两个孩子，你喜欢热闹，等孙子出生，就怕你带不过孩子。”这个妻子，比他娘更爱他，住牛棚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过他，一直陪着他吃苦。
现在，那些日子过去了，他们现在已经安顿下来了，虽然没有多富裕，但是，也不至于饿肚子，他现在也能找到活计做，他有一双巧手，会做木工。
“嘟嘟嘟。”杨国珍推推王先文，“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我去。”王先文放开杨国珍，打开门一看，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
“大哥，我想买个木盆和木桶，听闻你家做木工的，不知道有没有现成的？”来人正是隔壁刚刚搬来的刘小凤。
王先文看着陌生的人问道，“你是？”
“大哥，我就是隔壁刚刚搬来的，我叫刘小凤，以后多多关照。”她热情的介绍自己。
“哦，你进来看看，成品就在院子里。”“媳妇，你带着这小妹看看成品。”王先文不想太多和其他女人接触，他总觉得，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狼狗看着肥肉一样的。虽然吧，他岁数已经大了，但是，他怎么样，还是长得英俊潇洒的。
刘小凤确实没想到，邻居家男人这么英俊，比她跟着的男人还好看，她这看脸的，都有些心动了，要不，换个人借种。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杨国珍过来了，“小妹，你看看，这里都是我男人做出来的木工，你看看要什么？”
刘小凤这才反应过来，“唉，嫂子，我要一个木盆，两个木桶，一个木瓢。哦，再给我一根扁担。”她指着王先文在做的扁担道。
杨国珍从这女人进院子开始，眼睛就粘在她男人身上开始，她就对这人不喜。“那扁担还没有做好，等着做好了，你再来买。”
刘小凤咬着下唇，“那，好吧，嫂子，能帮我把木桶提去我家一下吗？我一个人提不动。”她对着杨国珍说话，却是看着王先文。
“娘，需要帮忙吗？”这时，王雯雯从厨房出来了。她也看见了这个怪怪的女人，老盯着她爹看。
杨国珍看着女儿出来了，叫道，“帮忙这婶子把木桶送去她家，就在隔壁。娘跟你一起。”木盆和木桶都有些重，三人一人拿了一样东西，跟着刘小凤到了她家，把东西放到厨房后，刘小凤问道，“多少钱，我去取给你。”
“买了什么？”杨秘书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院子里，她就像冬天里的一道阳光，照亮了他的身，温暖了他的心。他的眼睛也挪不开了。
刘小凤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男人又看上人家小姑娘了。真不要脸，人家小姑娘才几岁。“死鬼，这不是昨晚没有木盆用嘛，人家买了一个木盆。”
杨秘书被她掐疼了，“嘶，啊，买盆啊，多少钱，我给。”他掏出一叠钱，准备都塞给王雯雯。杨国珍立马挡在王雯雯前面，“一块五。”她伸手。杨秘书尴尬的抽出一块五给杨国珍。她接过钱道，“走了。”她没有想到，这两口子，都是色胚，早知道，就不让她闺女跟着过来了。被这样的人盯上了，还真是烦。
出了院子，王雯雯小声道，“娘，那人的眼神，好油腻。”她觉得，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太受不了了。
杨国珍道，“以后少出门，遇到这人，就跑开，别让他占便宜了。”她闺女长得太漂亮了，她也怕他们护不住她啊，唉，还是尽快跟小马商量一下。“对了，闺女，你和小马有没有通信？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嗯，过年前，小马哥哥给我们寄了衣物和糕点那些，他还有一年半才回来。小马哥哥说，省城很大，有好多好玩的。”王雯雯一提到马勇祯，就有说不完的话。
杨国珍道，“下次你给他回信，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能不能先来我们家一趟。”
“嗯。”俩人准备进自家院子，被人叫住了，“雯雯。”这人是欧阳瑞芝的小儿子，何黎强，是何延成和欧阳瑞芝生的，他们俩人现在就住在王先文家旁边，王先文给他们盖了一间房子，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了，可是，这人三天两头过来讨吃的。王先文也怕他们饿死了，时不时还是给他们送点粮食去。
王雯雯对这人，还真是一言难尽，他家里没钱，所以，奶奶没让这个小叔去读书，现在奶奶也在家旁边种一些菜，上社也给他家分了一块地，这小叔也有十多岁了，有时候也去找点事情做，怎么说也能养活俩人了。
“小叔，怎么了？”王雯雯还是礼貌的问道。
“我娘说，这些年，都是你们照顾我们，明天是初三，想着让你爹娘和你去我家吃饭。”他人老实，不像他爹一样狠。他也希望，他娘和他大哥能和好，当初是他爹不对，强了他娘，有了他，但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大家不都该放下了吗？
杨国珍对这个小叔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回去吧，有粮食，就留着，不用请我们。对于娘，该我们出的那份养老钱，我们不会少的。”说完，拉着王雯雯回了院子，“吧嗒”一声，把院门关了。
“这都是什么邻居啊，左边右边的，没一个省心的。”她现在很烦躁，闺女被人盯上了，那边还有个不省心的娘。
王雯雯拉着杨国珍的手摔了摔道，“娘，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没有那么弱。”
杨国珍拍拍闺女的手。又看看在打磨扁担的男人，唉，当初她也是看中这男人的脸了，男人再怎么晒，他还是长得白白净净的，现在比在牛棚时长了些肉，就更好看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像二十七八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和这男人，还真不般配了，看来，得买点雪花膏擦擦了，不打扮自己，说不定哪天，男人就成别人的了。
“送去了？”王先文看着俩人回来问道。
“嗯。你那便宜弟弟刚刚过来请我们明天去他家吃饭，我给回绝了。真不知道你娘咋想的。”杨国珍坐在王先文旁边。
王雯雯进了厨房，拿了个饼子吃。
王先文一边打磨扁担，一边道，“别管她，我们做到子女该做的就行，别的就不要去管了，明天不是要上山嘛，我估计，她是想让我给那男人搞个衣冠冢，看来，她还是对那人深情得很啊。”
杨国珍叹气，“唉！也不知道，爹那边怎么样了？不是说娶了个媳妇？不知道他有没有再生个孩子？自从前年给你带了一大笔钱，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会不会爹出事了？要不你过去看看？”王福元出去后，他们在牛棚的时候经常偷偷让人送东西过来给他们，待他们平反后，他爹也让人带过几次钱，前年给他们带了三千块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王先文想着去看看，一直没时间。当初他爹给他留了地址。看来，过完年，趁着还不下地，得去看看他爹。
“我抽个时间和队长开个介绍信去看看爹。不过，上次给爹写的信，爹也没有回信，不知道他到底咋了。”他也揪心，这几年，他爹也不容易。估计他赚的钱，都给他们家了。
隔壁，杨秘书抱住刘小凤道，“给我生个孩子吧。”刚刚看见那女孩，他又想了。
刘小凤道，“死鬼，你还不够啊？想折腾死我吗？”没想到这男人，那方面那么强。这点，她是很喜欢的。
俩人推推搡搡的进了屋里，很快传来不堪的声音。王雯雯好奇的问道，“刚刚那大叔还打人啊，那个婶子真可怜。”
杨国珍老脸一红，这杀千刀，一晚上不消停，大早上的，还让孩子听见这些。真不知道，隔壁这人是牛转世的吗？
王先文也有些尴尬，“那个雯雯，你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高中的课本，你这初中快毕业了，高中暂时上不了，不过也要读书，说不定哪天，高中又开课了。到时候你也好跟得上课程。”
王雯雯点点头，三两口吃完饼子，拍拍手，回屋拿了包包，“爹娘，我去了。”她也早想去找书了。
待王雯雯离开家后，俩人听着隔壁的声音，王先文干脆把杨国珍也拉进屋里了。
这边，何黎强回到家里，她娘坐在屋檐下编箩筐。“娘，我回来了。大哥他家明天不来。”他们家就在路边盖了一间房子，上下两层，楼上就是四处空的，里面挂着今年收的玉米。楼下三间房，一间厨房，一间欧阳瑞芝睡，一间何黎强睡。
欧阳瑞芝停下手里的活计，“你大哥就是恨我，恨我当初抛弃了他们，跟了你爹，没想到，我这想着跟你爹去过好日子的，没想到，他进了营盘山，就没再出来。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不是你大哥心善，估计我们早就成一捧黄土了。”
何黎强道，“明天要不我们两自己上山堆个包，就当爹的坟了，你看成吗？大哥不承认我爹，他不想帮忙，我们自己动手吧。我也长大了。”换作是他，她娘如果跟别人生了个孩子。他肯定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人，甚至会恨这人。大哥还能给他们送粮食，已经比任何一个人都有情有义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欧阳瑞芝道，“嗯，明天我俩带上你爹的衣服鞋子，明天偷偷上山，在咱家的自留地边给他堆个坟。以后我们就去那看他。”这几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就想着以后她不在了，身边也能有一个陪伴她的人。
“嗯，我知道了娘。”何黎强也有些难过。他对这个爹，没有任何印象，倒是对这个大哥，记忆犹新，大哥偷偷给他塞钱，让他去读书，结果，他没有去，大哥还偷偷给他糖。又偷偷给他衣服裤子，鞋子。这些他都跟他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