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竹篱笆，厨房就飘起了甜香。墨涵站在灶台前，手里捏着一团发酵好的面团，李佑铭蹲在旁边，手里也捧着一小团面，学得有模有样，鼻尖沾了点面粉，像只刚偷吃过点心的猫。“揉面要顺着一个方向，力气别太大，不然口感会硬。”墨涵耐心指导着，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面团，“你看，要揉到这样光滑不粘手才行。”
这是墨涵第一次教他做梅花糕。案板上摆着提前备好的豆沙馅和桂花糖，是李佑铭昨天特意去镇上老字号买的，老板听说他要给怀孕的爱人做点心，还多送了一小罐自制的玫瑰酱。李佑铭学得格外认真，额角沁出细汗也顾不上擦，时不时抬头看墨涵的动作，生怕漏过一个细节。“这样对吗？”他举起揉好的面团，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讨好，活像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
墨涵忍着笑点头，刚要开口说下一步，突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那感觉很清晰，不是以往轻微的蠕动，而是一下有力的撞击，像有个小拳头在里面轻轻敲了敲他的掌心。他愣了两秒，呼吸都跟着放轻了——这是怀孕以来，最强烈的一次胎动。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佑铭立刻放下面团，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想扶他坐下，语气里满是紧张。昨天医生上门产检时还说胎儿很健康，但他还是怕墨涵有什么意外，掌心的温度都比平时高了些。墨涵却没有动，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摸摸。”
李佑铭的手刚贴上墨涵的小腹，就僵住了。他的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层薄薄的布料下，温热的皮肤和微微隆起的弧度，却没察觉到任何动静。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墨涵，刚要开口问，就感觉到掌心传来一下轻微的撞击，很轻，却异常清晰，像一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墨涵的小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下撞击传来，比刚才更有力些，像是里面的小家伙在回应他的触碰，一下、两下，很有节奏地敲着他的掌心。那是生命的触感，鲜活、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这是……”李佑铭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连他自己都没听过自己这样的语气，有惊讶，有茫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以前也听医生说过胎动，也看过墨涵描述胎动时温柔的表情，可直到此刻掌心感受到那真实的撞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在墨涵肚子里的小生命，是他和墨涵的孩子，是他们共同创造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墨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能看到李佑铭眼底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感动，眼眶微微泛红，握着他手腕的手也在轻轻颤抖。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落在墨涵微隆的小腹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