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烧烤”旗舰档口后院,原本堆放杂物的角落被清理出来,架起了一个特制的泥炉。陈默没有使用常见的烤架,而是搬出了一个造型古朴、带着龙纹的硕大陶瓮。这是他从一个落魄的当铺里淘来的老物件,据说是前清御厨流落民间的“佛跳墙”专用瓮。
马友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陈默忙碌。苏阿细则好奇地在一旁打下手,她还是第一次见陈默如此郑重其事地准备一道菜。
“陈先生这是要做佛跳墙?”马友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和期待,“这道菜功夫极深,用料繁复,没想到陈先生连这个也擅长。”
陈默正将发泡好的鲍鱼、海参、花胶等顶级干货仔细清洗,闻言笑了笑:“马先生是行家。不过,我做的可能和传统的有点不一样。”
他所谓的“不一样”,是在处理食材时,指尖悄然流转微不可察的星尘之力,如同最精细的刻刀,梳理着每一种食材的纤维,激发其最深层的鲜味潜力。同时,他用来调制汤底的高汤,也并非只用老鸡、火腿、猪骨,还加入了用星尘粉末和多种野生菌菇秘制的“星尘高汤粉”。
当各种经过初步处理的食材——鲍鱼、海参、花胶、瑶柱、鱼唇、蹄筋、鸽蛋、香菇、冬笋等等,被层层码入陶瓮,注入那金黄浓郁、香气扑鼻的高汤后,陈默封上瓮口,用湿泥仔细密封,然后将其放入泥炉中,用特制的、带着银辉的“星火炭”以文火慢煨。
“需要煨制六个时辰。”陈默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对马友道,“马先生不如先到里面喝杯茶,休息一下。”
马友却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泥炉,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不必,能亲眼见证一道传奇菜肴的诞生,等再久也值得。陈先生的手法……很特别,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陈默心中微动,这个马友,果然不简单。他能感觉到星尘之力的流转?
就在这时,丧彪脸色凝重地快步走来,在陈默耳边低语:“默哥,刚收到风,霍景良那边有动作。他好像联系了‘和联胜’的吹鸡,可能要对我们流动售货车下手!”
和联胜,香港另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社团,以手段狠辣着称。吹鸡更是其中出了名的悍将。
陈默眼神一冷:“通知下去,所有流动车加强戒备,每组车配四个安保,带上家伙。另外,让山鸡和乌鸦的人在我们地盘边界盯着,一旦发现和联胜的人越界,不用客气。”
“明白!”丧彪领命而去。
马友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依旧专注地看着泥炉,只是嘴角那抹温和的笑容,似乎深了一些。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夜色渐深,铜锣湾的喧嚣稍稍平息,但“星尘”总部后院却弥漫着一种越来越浓郁的、令人心醉神迷的复杂香气。那香气仿佛有生命般,从泥炉的缝隙中丝丝缕缕渗出,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鲍鱼的醇厚、海参的滑糯、花胶的胶质、瑶柱的鲜甜、火腿的咸香……各种顶级食材的精华在星尘之力的催化下完美融合,产生了一种超越凡人想象的复合香味。
苏阿细忍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泥炉。连原本在附近巡逻的安保队员,都不自觉地被这香气吸引,频频侧目。
马友闭着眼睛,鼻翼微动,脸上露出极度享受的表情,喃喃自语:“香飘十里,佛闻弃禅……古人诚不我欺。但这香气之中,似乎还多了一丝……生机?不可思议……”
终于,六个时辰到了。陈默小心翼翼地熄灭火炭,待泥炉温度稍降,他亲手敲碎了封口的湿泥。当瓮盖被掀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颗美味的炸弹在原地引爆!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香气冲天而起!那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金黄色的光晕从瓮口溢出,将后院映照得如同白昼!瓮内的汤汁金黄浓稠,各种食材饱满晶莹,在汤汁中微微颤动,仿佛拥有了生命!
就连见多识广的马友,此刻也瞪大了眼睛,失态地站了起来,喉结滚动:“这……这是……”
陈默用特制的玉勺舀出三小碗,分别递给马友、苏阿细和自己。
马友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先是深深嗅了一下那仿佛能洗涤灵魂的香气,然后才用小勺轻轻舀起一勺汤汁,送入口中。
汤汁入口的瞬间,马友整个人僵住了!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撼、迷醉、甚至有一丝茫然的表情。那汤汁的鲜美层次丰富到极致,顺滑地流过舌喉,一股温暖磅礴的生机之力随之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感觉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常年伏案工作带来的肩颈酸痛和精神疲惫,在这一刻竟一扫而空!
他顾不上烫,又颤抖着舀起一块鲍鱼。鲍鱼软糯弹牙,吸收了所有汤汁的精华,入口即化,留下的回味却绵长不绝。
“神乎其技……鬼斧神工……”马友放下碗,长长吐出一口带着浓郁香气的浊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默,“陈先生,这已经不是凡间的菜肴了。我走遍世界,尝遍美食,从未……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你这手艺,足以开宗立派!”
苏阿细也吃得小脸通红,幸福地眯着眼睛,只会一个劲地说:“好、好吃!太、太好吃了!”
陈默自己也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次尝试,将星尘之力与顶级烹饪技艺结合,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星尘佛跳墙”不仅美味到颠覆认知,其蕴含的微弱生机之力,长期食用,延年益寿、改善体质绝非虚言。这将是未来打通顶级人脉、结交权贵的又一大利器。
就在三人沉浸在这极致美味中时,异变陡生!
“咻——啪!”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过后,后院唯一一盏照明灯应声而碎!整个后院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有狙击手!保护默哥!”黑暗中传来丧彪声嘶力竭的怒吼和安保队员快速移动的声音。
“阿细,趴下!”陈默反应极快,在灯灭的瞬间就一把将身边的苏阿细按倒在地,同时自己顺势滚到泥炉后方。泥炉厚重的陶壁暂时提供了掩体。
马友的动作也快得惊人,灯灭的刹那,他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身躲到了院角的石磨后面,动作流畅得完全不似一个普通商人。
“噗!噗!噗!”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子弹,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打在陈默和苏阿细刚才所在的位置,以及泥炉上,溅起一串火星!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陈默!而且选择了这个他们精神最放松的时刻发动袭击!
“妈的!是吹鸡的人?”丧彪躲在墙后,对着对讲机低吼,“找到狙击手位置没有?”
“在对面三楼!妈的,他换了位置!”对讲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陈默眼神冰冷,感知提升到极致。他能感觉到对面楼顶那个冰冷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对方是个高手,比之前“数据灯塔”的杀手更擅长隐匿和狙击。
必须尽快解决他!否则苏阿细和马友都有危险!
陈默目光扫过周围,落在了那瓮依旧散发着浓郁香气和微弱金光的“星尘佛跳墙”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星尘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他伸手揭开滚烫的瓮盖,舀起一大勺滚烫浓稠的金色汤汁,运足臂力,朝着对面狙击手可能藏匿的大致方向,猛地泼洒过去!
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金色的汤汁在星尘之力的包裹下,如同一条散发着极致香气的金龙,划破黑暗,精准地扑向对面三楼的某个窗口!
“噗嗤!”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仿佛热油浇在雪地上的声音,对面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玻璃碎裂的哗啦声!
那狙击手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攻击”,被滚烫无比、又蕴含着奇异生机的佛跳墙汤汁劈头盖脸浇中,尤其是汤汁似乎还对某种能量(比如杀气?)有奇特的反应,瞬间破坏了他的隐匿和瞄准状态!
“他受伤了!快上!”丧彪抓住机会,带着几个安保队员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彪哥,搞定了!那家伙被烫得不轻,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滑了一跤,摔断了腿!已经控制住了!”
危机解除,后院的备用灯光亮起。众人看着满地狼藉,以及那个被泼空了小半、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佛跳墙陶瓮,表情都十分古怪。
用佛跳墙……干掉了一个狙击手?这说出去谁信?
马友从石磨后走出来,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领,看着陈默,眼神中的欣赏和探究几乎要溢出来:“陈先生……真是……每每出人意料。这道‘佛跳墙’,不仅美味,还能御敌?佩服,佩服!”
苏阿细则后怕地扑到陈默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默哥!吓、吓死我了!”
陈默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目光却与马友相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马友的敏捷身手,绝非常人。
而陈默那神乎其技的“厨艺”和临机应变,也彻底引起了马友极大的兴趣。
这个夜晚,暗杀与美食交织,危机与机遇并存。佛跳墙的香气尚未散去,而一场围绕“星尘”的更大风暴,已然在黑暗中酝酿。王的道路,从来不会平坦。但每一次危机,似乎都成了他展示实力、吸引更强盟友的舞台。
只是,这位来自荷兰的马友,究竟是哪路神仙?他接近“星尘”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辣条代理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