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坐在木屋角落的矮凳上，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节奏和昨天那支炭笔的落点一模一样。斯内普带来的消息还在她脑子里转——玛丽大妈去报了案，警察没受理，她出来时脸都紫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慌了。越慌，话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她闭上眼，意念沉入系统界面。【任务日志】浮现在脑海：
【日常任务】：完成一次有效魔力收敛训练（0\/1）
【隐藏提示】：检测到负面舆论波动，建议启用‘真相探测’预备模块（需10积分）
当前积分：95。
还差五分。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桌角那张纸上——斯内普昨晚交给她的施法记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时间、地点、魔力频率，连她指尖微光持续了几秒都标得清清楚楚。这不是普通的笔记，是数据。精准、可验证、可追溯。
她忽然想到什么。
意念一动，调出系统商店的“专项任务申报”栏。这类功能平时不显眼，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激活。她输入关键词：“魔力控制”“外部记录”“长期观测”。系统沉默几秒，弹出新选项：
【补录任务】：提交连续三日以上他人独立记录的施法数据，经审核后奖励5积分。
她差点笑出来。
这就是规则的缝隙。系统要的是“有效训练成果”，可没说必须由她自己提交。斯内普的记录完全符合条件——独立、连续、量化。
她立刻将纸张扫描进意识流，上传至系统后台。进度条缓缓推进，三秒后，提示音响起：
【审核通过。奖励发放：5积分。】
【当前总积分：100】
【‘真相探测’预备模块已解锁，可调用一次‘记忆回溯’功能。】
成了。
她抬起头，正对上斯内普的目光。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是昨夜从镇外换来的冷却石粉。
“你拿到了？”他问。
她没答，只是抬起手，掌心向上。一道微光从指缝升起，不像以往那样飘忽，而是稳定地盘旋一圈，随即化作一道细线，缠住桌上的炭笔，轻轻一拉——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直线。
斯内普眼神一凝。
这不是漂浮咒，也不是牵引术。这是“魔力轨迹可视化”，系统刚解锁的功能之一，能把施法路径以光纹形式投射出来。
“明天集市开放。”她说，“我们当众施法。”
“你要用‘记忆回溯’？”
“不，”她摇头，“先让她看见真东西。再让她看清自己说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镇中心的集市刚摆开摊位，佩妮和斯内普就走了进来。她穿着那件暗红金边的长袍，发丝束起，耳坠轻晃。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半步，手里抱着一个木盒，里面是备用魔力导引石。
人们看见他们，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卖菜的老妇人迅速把摊子往里缩，面包店老板娘直接转身进了屋。几个孩子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张望。
佩妮走到集市中央的空地，站定，环视四周。
“今天我来，不是为了施法。”她说，“是为了讲清楚，魔法到底是什么。”
没人接话。空气像冻住了一样。
“有人说我半夜点火，说我用眼睛召唤厄运。”她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那我现在就做一次你们说的‘施法’，你们睁大眼看。”
她抬起右手，指尖微光一闪。路边一根枯枝缓缓离地，浮到胸口高度，原地转了两圈，轻轻落下。
有人倒抽一口气。
“这就是漂浮咒。”她说，“魔力从指尖释放，沿着特定路径传导，作用于目标物体。它不会烧房子，也不会带来疾病。”
她顿了顿，看向人群后方——玛丽大妈站在肉摊旁边，脸色发青，嘴唇紧抿。
“但你们听到的不是这个。”佩妮继续说，“有人说我头发里藏蛇，有人说我变成黑猫。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
没人回答。
她闭眼，意念接入系统。【真相探测】模块启动，扫描昨日施法现场残留的魔力波纹。几秒后，系统反馈：
【高频传播节点锁定：玛丽·哈里森（本地居民）】
【记忆特征分析：存在显着认知扭曲，符合‘记忆回溯’适用条件】
可以了。
她睁开眼，抬手指向玛丽大妈。
“你说你看见我用眼睛点火。”她说，“那我现在，请你回忆那一刻。”
玛丽大妈猛地后退一步。“你别碰我！你是女巫！你会读心！”
“我不读心。”佩妮声音平稳，“我只还原你看到的画面。”
她双手交叠，指尖相对，低声念出咒语：
“忆·溯·显。”
一道淡蓝色光柱从她掌心射出，直指玛丽大妈。光柱未接触身体，而是悬停在她面前，迅速凝聚成一幅半透明影像——
画面中，佩妮站在河边，弯腰倒药渣。阳光照在水面，银灰色残渣散开。她直起身，注意到倒影，眨了眨眼。紧接着，她手指一勾，断枝滑入沟中，动作干净利落。
影像下方，浮现一行光纹字迹：
【魔力轨迹：起始于右手食指，传导路径清晰，持续时间0.8秒，能量峰值低于标准照明咒30%】
全场寂静。
那不是点火。不是召唤。只是一个简单的漂浮动作，连咒语都没念全。
“这……这不对！”玛丽大妈尖叫，“我明明看见她眼睛发红！火苗窜起来！”
“那你现在再看。”佩妮指着影像，“你记错了。不是我变了，是你听多了别人的话，把自己的记忆改了。”
她转向人群：“你们想想，三天前她说我点火，昨天说我让树枝飞，今天又说我变猫。如果我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每次‘施法’都不一样？为什么越传越离谱？”
没人说话。
斯内普这时上前一步，打开木盒，取出那张写满数据的纸，高高举起。
“这是我记录的她每一次施法。”他说，“时间、地点、魔力强度，全都一样。没有一次超出基础咒语范围。你们可以查，可以问，可以自己试。”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
“那药渣呢？银色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那是月光草残留。”佩妮答，“给我母亲熬药用的，无毒无害。你要，我现在就能再倒一次给你看。”
“她女儿发烧那次，给的退热粉也是这个？”有人问。
“是。”她说，“我还治过汤姆家儿子的割伤，用的是普通愈合膏。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他。”
人群开始松动。
玛丽大妈站在原地，脸色由青转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没人再看她。几个原本站在她身边的邻居，悄悄挪开了位置。
“我……我不是故意……”她声音发抖。
“你怕。”佩妮说，“你怕你不了解的东西。可你不怕警察，不怕医生，不怕电灯，因为你知道它们怎么工作。魔法也一样。它不是诅咒，是技术。就像火可以取暖，也能烧屋，关键在用的人。”
她收起光纹，看向四周。
“我不指望你们立刻接受我。但请记住今天看到的画面。下次再有人说我搞邪术，你可以问他：你亲眼看见了吗？还是只是听别人说的？”
她转身要走。
“等等。”玛丽大妈突然开口。
佩妮停下。
“那……那个影像……真是我脑子里的？”
“是你的记忆。”佩妮说，“我没改，也没加。你看见什么，它就显示什么。”
玛丽大妈低头，手指抠着围裙边缘，半天没抬头。
佩妮没再说话，和斯内普一起离开集市。
走到巷口时，斯内普低声问：“她会停吗？”
“会。”佩妮说，“人只敢在群体里放狠话。一旦真相摆在面前，多数人会选择闭嘴。”
她抬手，指尖轻轻一弹。一片落叶从路边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线，准确落入十步外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