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刚合上，佩妮就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系统界面无声展开，绿光微闪，扫描波纹如水纹般荡开，掠过墙角、地面、窗框。几秒后，界面上浮出一行小字：“未检测到追踪或监听类魔咒残留。”
她松了口气，指尖一收，界面消失。
斯内普站在桌边，正把昨夜那张魔力频率对照表铺平。炭笔压在纸角，他低头看着其中一行数据，眉头微锁。
“昨晚有人来过？”他问。
“没有。”佩妮走到他身旁，目光扫过那张纸，“但我得确认。有些东西，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他没再问，只是把笔轻轻放下。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提昨夜托比亚贴墙偷听的事。风已经吹散了痕迹，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
佩妮从袖中抽出一支细长的玻璃管，里面封着一滴银蓝色液体。“这是我昨晚调的稳定剂，按你改良的配方加了星纹草提取物。试试看能不能和‘光牢咒’的起手势同步。”
斯内普接过玻璃管，指尖轻捻，对着光看了看。“浓度比昨天低两成。”
“对。系统提示，魔药和咒语共振时，药剂浓度过高会干扰魔力波频。”她顿了顿，“就像声音太大，反而听不清节奏。”
他点头，将药剂倒入小瓷碟，用银针搅开。动作熟练，没一丝犹豫。
佩妮退后半步，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道细长的光纹从她指尖延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那是系统自动生成的“魔力共振模型”——源自她穿越前玩过的游戏里“双人施法协同系统”，如今被她用知识转化功能重新解析，变成了可执行的魔法结构。
“你看，”她轻声说，“咒语的释放节奏，和魔药挥发的频率，得踩在同一个点上。就像走路，左右脚交替，快慢一致才不会绊倒。”
斯内普盯着那道光纹，忽然伸手，在空中虚点两下。“这里，频率有断层。如果在第三拍加一个微调，能接上药剂的峰值。”
佩妮笑了。“你比我还认真。”
他没回应，只是从长袍内袋取出一支墨水未干的羽毛笔，迅速在纸上画出修正后的波形图。
两人并肩站着，一个调光，一个绘图。木屋外风掠过荒草，屋内却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半小时后，药剂挥发完毕，空气中浮着淡淡的金属味。佩妮收起光纹，深吸一口气。
“试一次？”
“好。”
他们站到屋子中央，背对背，相距一步。这是系统推荐的“双源施法站位”——能量从两个点发出，在头顶交汇，形成闭环。
佩妮抬起右手，低声念出咒语前缀。斯内普同时将魔药残液滴在指尖，另一只手结出起手印。
光从佩妮掌心升起，蓝白色，如水流般缠绕手臂。斯内普指尖的药剂突然发亮，银光顺着他的手腕蔓延，与佩妮的光流在空中相遇。
但就在即将合拢的瞬间，光流猛地一颤，像被什么撕开，骤然炸散。
一股反冲力撞上斯内普的手腕，他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手背被划出一道细血线。
佩妮立刻收手，快步上前。“伤着了？”
“没事。”他低头看伤口，血珠正缓缓渗出。
她没说话，抬起手，掌心对准那道伤。一道极细的光束射出，扫过皮肤，血线瞬间收拢，连痂都没留。
“清洁一新+组织再生，”她说，“游戏里治疗辅助技能，我改了下。”
斯内普动了动手指，没再流血。他抬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惊讶。
“你藏了不少本事。”
“系统给的。”她耸肩，“但本事得靠人用。刚才差一点，节奏乱了。”
“我的问题。”他低声说，“药剂释放晚了半拍。”
“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她盯着刚才光流炸开的位置，“我们魔力属性不同，你是偏阴性收敛型，我是阳性发散型。直接对接，容易冲撞。”
“那怎么办？”
“加个缓冲层。”她闭眼，意念一动，系统调出“协同施法优化方案”。几秒后，她睁开眼，“试试用心跳当节拍。你听我脉搏，我跟你呼吸同步。让魔力先慢下来，再接上。”
斯内普怔了怔。“靠这么近？”
“不然呢？”她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侧，“听。”
他僵了一下，随即低头，目光落在她锁骨下方。脉搏稳定，一下一下，像钟摆。
“跟上。”她说。
他闭眼，调整呼吸。一息，两息……心跳与呼吸渐渐同频。
佩妮另一只手抬起，再次释放光流。斯内普感应到节奏，指尖药剂同步挥发，银光缓缓升起。
这一次，光流没有冲撞。它们像两条溪水，在空中缓缓靠近，试探，然后交融。蓝白与银色交织，旋转上升，在头顶形成一个完整的环。
环心处，一点光凝聚，骤然扩张——
一道半透明的光罩从地面升起，呈穹顶状，将两人笼罩其中。光壁如琉璃，纹路细密，隐隐有波纹流动。
“成了。”斯内普低声道。
佩妮笑了，没松手，仍抓着他的手腕。“比预想的强。”
光牢直径超过三米，厚度均匀，魔力波动稳定。系统界面在她眼前一闪：“检测到高阶协同施法完成，魔力共振效率达87%，建议记录数据。”
她没急着记，反而靠后一步，肩膀轻轻撞了撞斯内普。
“累不累？”
“不累。”
“骗人。”她瞥他一眼，“你刚才呼吸乱了三次。”
他没反驳，只是抬手摸了摸耳根，那里有点发烫。
两人在光牢下坐下。她靠着墙，他靠着她。肩膀挨着肩膀，体温彼此传递。
“你知道我昨晚想什么吗？”她忽然问。
“什么？”
“我想，以后要建个地方，专门教人魔法。不是霍格沃茨那种，只收巫师的孩子。我要让所有想学的人进来，麻瓜也好，混血也好，只要愿意，就能拿起魔杖。”
斯内普侧头看她。
“你有系统，能直接调知识。别人没有。”
“所以我得教。”她声音很轻，“系统能给我的，我也能给别人。魔法不该是秘密，也不该是武器。它是工具，像笔，像书，像灯。”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她的发丝。一缕黑发拂过他肩头。
“你会来吗？”她问。
他沉默几秒，忽然笑了。很轻的一声，几乎听不见，但嘴角确实翘了一下。
“副院长的位置，留给我？”
“不然给谁？”
“我守着你。”他说，“也守着这个地方。”
她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光牢静静悬浮，映着两人轮廓。屋外天色渐暗，暮光斜照进来，落在他们的鞋尖上。
斯内普低头，看见她睫毛微微颤动，像要睡着。
“你困了。”
“不困。”她声音含糊，“就想靠会儿。”
他没动，任她靠着。右手无意识地抬了抬，像是想碰她头发，又放下。
片刻后，她忽然开口：“你爸……不会再来找麻烦吧？”
他身体一僵。
“我不知道。”他最终说，“但他打不了我母亲了。你治好了她的病，她现在敢抬头。”
“那就够了。”她闭着眼，“等学院建起来，你妈也能来听课。星象课，我亲自教。”
他低笑一声。“她会高兴的。”
屋外，风忽然大了些，卷起几片落叶拍在门上。光牢微微晃动，纹路闪了一下。
佩妮睁开眼，盯着光壁看了一会儿。
“明天，我们试试三重共鸣。”她说，“加个防御层。”
“好。”
她坐直身体，抬手轻推光牢底部。光罩缓缓收缩，最后凝聚成一颗拇指大的光珠，被她收进袖中。
“数据记了吗？”
“记了。”他从内袋掏出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号和波形。
她站起身，拍了拍长袍。“走吗？”
“嗯。”
他跟着起身，顺手把桌上的炭笔一根根摆正，压住那张写满数据的纸。
她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栓。
门外，暮色沉沉，荒草伏地。远处镇子亮起几点灯火，像散落的星。
她拉开门，冷风灌进来。
斯内普忽然说：“佩妮。”
“嗯？”
“你说的学院……一定要有间实验室。大一点的。”
她回头，笑出声。“行。你当实验室主任。”
他点头，嘴角还挂着那点没散的笑意。
她拉开门，木门“咔”地一声打开。
屋外，草丛深处，一枚银币半埋在土里，边缘刻着的细纹正对着木屋方向，微微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