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道心碾压，枭雄末路
虚空之中，能量乱流尚未完全平息，破碎的星辰碎片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飘荡。天机子勉强稳住身形，残存的左手紧紧抓着光芒黯淡、出现裂纹的天机罗盘，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他看着步步逼近的王梓墨，那双曾经充满威严和算计的眸子，此刻只剩下血丝和疯狂。
“王梓墨……”天机子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本座承认，小觑了你。你的成长速度，你的手段，都超出了常理。”
王梓墨步伐不停，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若非你天机门步步紧逼，屡次欲置我于死地，又何来今日之局？一切，皆是尔等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天机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弱肉强食，本就是宇宙铁律！你身怀重宝，掌握九秘，便是怀璧其罪！我天机门欲夺之，何错之有？只恨……只恨当初未能亲自出手，将你扼杀于微末！”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若早知此子如此难缠，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宗门事务和颜面，只派长老前往。
王梓墨摇了摇头，懒得再与这种逻辑多言。强盗逻辑，永远无法用道理说通。他举起浩然剑，剑尖遥指天机子：“多说无益，送你上路，了结这段因果。”
“想杀本座？没那么容易！”天机子怒吼，残存的左手猛地一拍胸口，再次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洒落在天机罗盘之上。
罗盘受到精血滋养，强行焕发出一阵不稳定的光芒，上面的裂纹似乎都扩大了几分。他竟是要不惜毁掉这件镇宗之宝的仿品，做最后一搏！
“天机逆乱，同归于尽！”
罗盘疯狂旋转，引动周遭尚未平息的毁灭能量和空间乱流，形成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能量漩涡，将他自己和王梓墨一同笼罩进去！他竟然想要自爆罗盘，引爆这片区域，拉着王梓墨一起死！
“不好！”王梓墨脸色微变，他能感受到那漩涡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一旦彻底爆发，即便他有须弥塔护体，也必然重伤，甚至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迷失在无尽虚空。
必须阻止他！
硬闯不行，攻击也可能提前引爆炸。电光火石之间，王梓墨福至心灵，想到了刚刚获得的圆满“兵”字秘，以及……那件与他神魂相连的本命法宝——浩然剑！
不，不仅仅是浩然剑。还有那件从天机门长老手中夺来，尚未彻底炼化的，蕴含一丝虚空之力的“虚空魂晶”！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兵字秘，万物为兵，神魂为引，祭我之剑，镇！”
王梓墨毫不犹豫，将自身的神魂之力，混合着对“兵”字秘的至高理解，以及刚刚领悟的一丝虚空真意，全部灌注进浩然剑中。同时，他左手虚抓，那枚得自拍卖会的“虚空魂晶”瞬间出现，并在他磅礴的法力下被强行激发，化作一道朦胧的虚空屏障，护在身前。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让天机子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竟将散发着璀璨光芒、蕴含了他部分神魂本源的浩然剑，主动射向了那疯狂旋转、即将爆炸的天机罗盘！
不是攻击，而是……“融合”与“掌控”！
圆满层次的兵字秘，其终极奥义，并非仅仅是操控外物，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兵”之上，将其化为自身道的延伸，甚至……暂时取代其“核心”！
王梓墨要以自身神魂为引，以浩然剑为载体，强行侵入天机罗盘内部，在那自爆程序完成之前，短暂地……掌控这件即将毁灭的王者神兵！
“疯子！你是个疯子！”天机子感受到了王梓墨的意图，惊骇欲绝。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不仅浩然剑会毁掉，王梓墨那部分侵入的神魂也将瞬间湮灭，导致他本体遭受重创！
但王梓墨就这么做了！果断，决绝！
浩然剑化作一道流光，并非刺穿，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触碰到了天机罗盘的核心。刹那间，王梓墨的一部分神念，仿佛进入了一个由无数星光道则和混乱毁灭能量构成的狂暴世界。
“给我……镇！”
外界，王梓墨本体脸色一白，但他眼神凌厉如刀，双手结印，将组字秘的稳定结构与兵字秘的绝对掌控力，通过那缕神念，强行烙印在罗盘内部！
嗡——！
剧烈旋转、能量极度不稳定的天机罗盘，猛地一滞！那狂暴的毁灭性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扼住了喉咙，虽然依旧在翻腾咆哮，却无法再突破某个临界点！
“不——！！！”天机子发出了绝望而不甘的咆哮。他感觉到自己与罗盘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他最后的同归于尽的手段，竟然被对方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破解了！
就在罗盘被短暂镇压的这一刻，王梓墨动了。他无视了身前因能量冲突而产生的剧烈爆炸余波，行字秘发动，身形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虚线，穿透了那层由虚空魂晶构成的、已然布满裂痕的屏障。
瞬间，他出现在了因秘法反噬和心神震撼而僵直原地的天机子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丈。
天机子看到了王梓墨那双眼睛，冰冷、深邃，不带一丝情感，只有纯粹的杀意和一种历经血火淬炼的坚定。
王梓墨没有用剑，而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压缩到极致的浩然正气与霸体战意，甚至还有一丝从道之果中汲取的、尚未完全炼化的法则碎片。
这一指，点向了天机子的眉心。
速度并不快，但天机子却感觉周身空间都被禁锢，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在瞳孔中不断放大。
“我……”天机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王梓墨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指尖轻轻点在了天机子的眉心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刻，天机子身体猛地一颤，双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消散。他的眉心之处，没有任何伤口，但识海已然被彻底搅碎，神魂湮灭。
天机门当代门主，仙台三层天巅峰的王者——天机子，陨落！
他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支撑，缓缓地向后倒去，漂浮在冰冷的星空之中。那件布满裂纹的天机罗盘，也失去了所有光芒，如同凡铁般，悬浮在一旁。
王梓墨收回手指，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显然刚才强行镇压罗盘和最后那一指，也耗尽了他大半心力与法力。他伸手一招，将天机子的尸身和那残破的罗盘，以及远处几位幸存但已被吓破胆、试图逃窜的长老尽数禁锢、收取。
做完这一切，他环顾四周，这片葬星海区域因为刚才的大战，变得更加破败不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深邃。
门主已死，天机门精锐尽丧于此。这场追杀，该结束了。
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星空古路更深处的方向，疾驰而去。背影依旧挺拔，如同孤傲的苍鹰，飞向属于自己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