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歌剧院落成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般浸润着星光工坊的每一个角落。这座由记忆星云与灵感核心凝聚而成的奇迹建筑,不仅成为了工坊最坚实的屏障,更成为了所有灵魂的精神寄托。
连续几日,工坊都沉浸在一种节庆般的氛围里。沈殿霞变着花样熬制各种“庆功汤”,吴孟达和陈百祥则自发组织了“永恒歌剧院首演筹备委员会”,虽然这个委员会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在王晶的指导下,争论首演节目单上该不该加入脱囗秀环节。
“梗系要啦!艺术要贴近生活!我同叻哥可以表演《灵寂之地吐槽大会》!”吴孟达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陈百祥立刻附和:“冇错!我负责吐槽达哥嘅身材同演技!”
“喂!你条友!”吴孟达作势欲打,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黄家驹和叶世荣则几乎泡在了歌剧院里,那奇妙的共鸣空间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创作灵感,一段段更加恢弘复杂的旋律不断诞生,又不断被自我推翻,追求着极致的完美。梅艳芳和邓丽君也时常结伴而去,在变幻的舞台上演练新的唱法与舞姿,空灵的歌声时常从歌剧院中飘出,引得路过的灵魂驻足聆听。
秦沛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拿着他那金色平板,拉着潘学斌、王晶甚至鲁班和达闻西,不断规划着歌剧院的“商业化运营蓝图”。
“潘师傅,你睇!我构思咗几个套餐!‘经典怀旧包场’、‘灵感迸发创作营’、甚至‘灵魂情感疗愈课程’!只要运营得当,我哋工坊就能实现自给自足,甚至能量盈余!”秦沛眼睛里的金光几乎要实质化,“到时候,唔单止可以强化防护法阵,甚至可以考虑向外扩张,开分店……”
潘学斌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心中慰藉,却也保持着冷静。他深知,灵寂之地绝非善堂,永恒歌剧院的出现,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巨大的篝火,温暖了自己,也必然会引起更多存在的注意。万梓良的试探只是开始,那个神秘的“观察者”以及李小龙口中的“方舟议会”和“大寂灭”,都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此刻,他正站在歌剧院那流光溢彩的控制中枢前。多棱水晶缓缓旋转,内部七彩光芒流淌,将整个工坊及周边区域的能量流动以立体图像的形式呈现在他面前。他能清晰地看到,歌剧院如同一个高效的能量转换器,将工坊内众人日常散逸的情感波动、艺术共鸣,甚至是一些微弱的执念碎片,都吸收、转化,一部分用于维持自身的永恒特性,一部分则注入到笼罩工坊的复合防护法阵中,使其日益坚固。
“很精妙的系统,近乎完美的内循环。”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潘学斌回头,看见李小龙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他依旧是一身简洁的功夫服,眼神深邃如星海。
“小龙哥。”潘学斌点头致意,“这法阵能挡住之前的古老意志吗?”
李小龙微微摇头:“若只是单一存在,凭借歌剧院积蓄的力量,或可周旋。但若是多个联手,或者引来更诡秘的存在,仍不足够。灵寂之地的水深不可测,有些存在,其法则之诡异,超乎想象。”
他指向能量图像中几个不易察觉的、细微的波动褶皱:“看这里,还有这里。歌剧院吸收转化能量时,会产生极其微小的‘信息涟漪’,如同水面的波纹。普通存在无法察觉,但对于专精于‘信息’或‘观测’法则的存在而言,这就像是夜里的萤火虫。”
潘学斌心中一凛,这意味着工坊在获得强大庇护的同时,也变得更加“显眼”了。
“必须尽快提升工坊整体的实力。”潘学斌沉吟道,“不能只依赖歌剧院和外力。”
“正解。”李小龙赞许地点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的七芒星印记潜力巨大,调和之道,可通万法。工坊其他成员,也各有特质,亟待挖掘。”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黄家驹和叶世荣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
“潘师傅!唔好意思,打扰一下。”黄家驹语气有些不安,“你……你有冇见到我放在歌剧院后台那架三角钢琴?”
潘学斌一愣:“钢琴?歌剧院里那架不是由能量凝聚的吗?”他记得很清楚,歌剧院内部的一切,包括乐器,都是法则与记忆的具现,并非实体。
“唔系啊!”叶世荣解释道,“系我之前同家驹一起,用收集到嘅‘声音结晶’和‘节奏碎片’,拜托鲁班大师同达闻西帮忙打造嘅一架实体钢琴!虽然都系灵魂材料构造,但系可以真实弹奏,音色好正嘎!我哋本来想用来做首演嘅秘密武器!”
鲁班和达闻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鲁班闻言,皱起眉头:“那架琴?老夫记得,昨日调试完毕后,确实放置在后台东南角的静音结界内。”
达闻西扶了扶眼镜,补充道:“根据能量残留分析,该区域在三个时辰前出现过一次微弱的空间扰动,频率特殊,并非工坊内任何已知灵魂波动。”
钢琴失踪了?
众人面面相觑。在防卫森严的永恒歌剧院内,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一架体积不小的钢琴,竟然不翼而飞?
这简直比万梓良打上门来还要诡异!
“难道系内鬼?”吴孟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还故意用怀疑的眼神瞟了瞟正在不远处拉着沈殿霞讨论“安魂汤商业化”的秦沛。
秦沛感应到目光,立刻叫起屈来:“喂!达哥!你咁样望住我系咩意思?我秦沛做生意讲信誉嘎!偷鸡摸狗嘅事唔会做!再讲,一架钢琴,体积咁大,点偷?点销赃?不符合商业逻辑啊!”
“唔通系钢琴自己生脚走咗?”陈百祥提出一个更不靠谱的猜想。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首演在即,核心乐器失踪,这无疑给欢庆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
潘学斌走到控制中枢前,将心神沉入其中。他调动歌剧院的力量,开始回溯后台区域过去一段时间内的能量记录与空间变化。七彩水晶光芒闪烁,虚空中浮现出模糊的、如同快进录像般的影像片段。
影像显示,那架造型别致、通体流淌着音律光泽的钢琴,确实一直安静地待在静音结界内。直到某个时刻,一团模糊的、如同马赛克般的扭曲光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钢琴旁边。那光影似乎没有任何实体,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空间褶皱或者……信息干扰?它包裹住钢琴,然后连同钢琴一起,如同被橡皮擦掉一样,从影像中瞬间消失,只留下极其微弱的、类似电子杂波的残留痕迹。
“这是……”潘学斌眉头紧锁,这种手段,闻所未闻。既不是强大的力量强行突破,也不是常见的空间传送,更像是一种……“信息删除”或者“存在感抹除”?
“是‘虚无之盗’。”李小龙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一种非常罕见的、游荡在灵寂之地边缘的特殊存在。它们本身没有固定形态,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一种‘遗忘’或‘缺失’概念的具现化。它们会本能地被‘珍贵’、‘独特’、‘充满情感’的物品吸引,然后将其‘偷走’,拖入它们所在的‘虚无夹缝’。”
“虚无之盗?偷走?”黄家驹急了,“咁我架钢琴咪冻过水?首演点算啊?”
“并非没有找回的可能。”李小龙看向潘学斌,“‘虚无之盗’虽然诡异,但其行为有迹可循。它们偷走的物品,会暂时存在于‘夹缝’中,那个地方时间流速极慢。只要能定位到‘夹缝’的入口,就有机会找回失物。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虚无夹缝’是灵寂之地极少有人涉足的区域,那里充斥着‘缺失’与‘遗忘’的法则碎片。如果你的七芒星印记能解析甚至吸收部分这种法则,对你的‘调和’之道将大有裨益,甚至可能让工坊的防护法阵多一种‘信息隐匿’的特性。”
危机中蕴藏着机遇。
潘学斌立刻做出了决定:“家驹,世荣,你们继续准备首演,钢琴的事情交给我。鲁班大师,达闻西,请你们协助我,分析那股空间扰动的残留痕迹,尝试定位‘虚无夹缝’的入口。”
他又看向李小龙:“小龙哥,关于‘虚无之盗’和‘夹缝’,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李小龙微微一笑:“记住,在‘夹缝’中,逻辑是混乱的,记忆是碎片化的。不要相信你看到的,甚至不要完全相信你感知到的。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你自身存在的‘锚点’,比如……你坚定的意志,或者,某些深刻的情感联结。”
寻找失踪钢琴的任务,就此展开。这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却将潘学斌引向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光怪陆离的奇异领域。
潘学斌集中精神,七芒星印记在掌心浮现,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与鲁班、达闻西带来的探测仪器发出的嗡嗡声相互呼应。他们就像是在犯罪现场寻找蛛丝马迹的侦探,只不过这个现场,是法则与能量构成的。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那双冰冷的、机械般的眼睛,再次于虚空中一闪而过,记录下了“星光工坊应对意外事件”的全过程。一条新的信息,被无声地发送出去:
“目标组织应变能力:良好。核心个体‘潘学斌’决策力与行动力:优秀。建议持续观察,并适时增加测试难度。”
永恒歌剧院的华美穹顶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首演的灯光尚未点亮,一场关于“存在”与“缺失”的冒险,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