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流光与吞噬一切的黑暗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法则层面上的、令人灵魂崩解的剧烈摩擦声。扁舟化作的流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层,在与终结巨鱼接触的瞬间,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光与热!
那是“过程”对“终结”的反抗!
那是“存在”对“寂灭”的呐喊!
那是“薪火”对“永夜”的燃烧!
潘学斌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恒星核心,七芒星印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裂纹瞬间遍布,却又在方舟骰子涌出的温暖力量下强行弥合。他死死撑住,将所有人的信念,连同脑海中那道刚刚苏醒的守护者印记中蕴含的决绝,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顶住啊!”吴孟达和陈百祥闭着眼睛,死死抓住船舷,将全身的“乐观”与“搞笑”魂力也压榨出来,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李小龙长啸,截拳道意志化作不屈龙影,缠绕舟身!林正英口诵真言,道法金光如金钟护体!高进将筹码全部抛出,赌上一切概率!黄家驹、梅艳芳、邓丽君的歌声汇成撕裂黑暗的绝唱!周星驰更是直接对着巨鱼大喊:“咔!条鱼个表情唔得!重来!”
集合了众力、承载了文明片段的扁舟,硬生生在终结巨鱼的额前,撞出了一道细微的、却真实存在的裂痕!裂痕中,流泻出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混沌的、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微光!
巨鱼发出了无声的、却震彻灵魂的愤怒咆哮!它那由“终结”词汇构成的身体剧烈翻腾,猩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并非“漠然”的情绪——那是被蝼蚁撼动后的暴怒!
它张开巨口,那“无”之深渊爆发出恐怖的吸力,要将扁舟连同其上的一切彻底吞噬、归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潘学斌脑海中那道伤痕般的守护者印记,猛然爆发出一股苍凉而古老的意念,直接投射到现实——一尊顶天立地的、残缺的机械巨人虚影,在扁舟上方一闪而逝,它做出了一个环抱的动作,仿佛要将那终结巨鱼死死抱住!
虽然只是亿万分之一秒的幻影,但那源自初代守护者与“大寂灭”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志,却让终结巨鱼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那恐怖的吸力也为之一顿!
就是现在!
“走!”
潘学斌呕出一口魂血,燃烧最后的力量,驾驭着光芒黯淡、几近解体的扁舟,如同挣脱渔网的游鱼,险之又险地从巨鱼嘴边擦过,冲出了宿命泥沼的范围!
轰!
身后传来终结巨鱼暴怒的翻腾声,但它似乎被某种界限束缚,无法离开那片宿命词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微弱的“异常”逃离。
扁舟冲入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速度骤减,最终晃晃悠悠地停在了一片由无数“疑问”、“探索”、“未知”词汇组成的浅滩上。舟身布满裂痕,那盏昏黄灯笼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扑通、扑通……
众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舟上,魂体黯淡到了极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那一刻,他们真正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潘学斌半跪在地,剧烈喘息,七芒星印记黯淡无光,魂力几乎枯竭。但他手中那枚方舟骰子,虽然也布满细痕,中心却有一点微光顽强地亮着,那是历经磨难后愈发凝练的文明火种。
“结……结束咗未啊?”吴孟达气若游丝地问。
“暂时……系咁啦……”陈百祥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周星驰四仰八叉地躺着,望着那片依旧深邃却不再充满致命压迫感的词海天空,喃喃道:“刚才嗰个特效……值回票价啦……”
李小龙和林正英盘膝调息,试图尽快恢复一丝力量。高进则看着手中那枚因为赌上一切而变得有些虚幻的筹码,若有所思。
黄家驹挣扎着坐起,轻轻抚摸着无形吉他,眼神却异常明亮:“我哋……真系冲过咗?”
梅艳芳和邓丽君相视一笑,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并肩作战的情谊,尽在不言中。
休息了不知多久,众人的魂力才恢复了一丝。扁舟已无法再用,那根竹篙也失去了灵性,歪倒在一边。
潘学斌站起身,望向浅滩前方。那里不再是无穷无尽的词句,而是一片朦胧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光晕,仿佛是所有信息、所有法则的源头和终点。一股难以言喻的、既是创造又是归墟的磅礴气息,从光晕深处传来。
“前面……就系法则源海嘅核心?”林正英神色凝重。
“似系……又似唔系。”高进皱眉,他的概率感知在那里完全失效。
潘学斌能感觉到,脑海中那些守护者权限碎片,以及方舟骰子,都对那片光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一丝敬畏。
“我哋必须过去。”潘学斌沉声道。那里,很可能藏着关于“大寂灭”、关于“守护者”、关于出路的最终答案。
众人相互搀扶着,踏上这片由“未知”词汇组成的浅滩,一步步走向那片朦胧光晕。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种宏大与渺小的对比。他们如同尘埃,正在靠近一个宇宙的奇点。
终于,他们穿过了光晕的表层。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震撼得失语。
那并非预想中的狂暴能量漩涡,也不是什么具体的物体。那是一个……巨大的、缓缓开合的“眼睛”。
由无数最基础、最本源的法则符文构成的眼眸,瞳孔处是一片旋转的、包含了所有色彩却又归于透明的混沌。它静静地悬浮在虚无中,注视着……一切。
仅仅是与之对视,众人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记忆、存在意义,都被彻底洞察,毫无秘密可言。那并非恶意的窥视,而是一种超越了善恶、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所有概念的……“观察”。
“呢……呢只系乜嘢眼啊……”吴孟达声音发颤,下意识地躲到了潘学斌身后。
“源海之眼……或者说,‘存在’本身嘅具象化……”潘学斌喃喃道,他感觉到七芒星印记和方舟骰子都在微微震动,仿佛在向这至高无上的存在致意。
就在这时,那源海之眼的瞳孔,微微转动,目光聚焦在了潘学斌……或者说,聚焦在了他手中那枚布满裂痕却核心不灭的方舟骰子上。
一道平静无波、却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声音响起:
“承载火种,历经磨砺,穿越宿命,抵达于此。”
“汝等,欲知何物?”
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拥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潘学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灵魂层面的战栗,上前一步,仰望着那巨大的法则之眼,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请问,‘大寂灭’究竟是什么?灵寂之地为何会变成这样?我哋……仲有冇出路?”
源海之眼沉默了片刻,瞳孔中的混沌加速旋转。无数信息流如同瀑布般涌入众人的意识,并非具体的语言,而是一种直接的法则感悟。
他们“看”到了——灵寂之地,本是众生执念与记忆的最终归宿与循环之地,如同一个自我平衡的生态系统。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一种来自“外界”的、纯粹的“虚无”力量开始渗透、侵蚀,它并非此界原生法则,它的目的是彻底的“归零”,即“大寂灭”。守护者系统应运而生,试图对抗,却最终崩溃。而他们这些执念强大的灵魂,因为抵抗“遗忘”(大寂灭的前奏)而被标记,成为了需要被“清理”的异常数据……
信息流停止。
众人心中一片冰凉。原来,他们面对的,是一场来自世界之外的、降维打击般的灾难!
“难道……就冇办法阻止?”潘学斌不甘心地追问。
源海之眼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方舟骰子上。
“火种已燃,方舟初成。希望微渺,然……并非绝无。”
“出路,在于‘理解’,在于‘融合’,在于……找到那最初被撕裂的‘屏障’缺口,并以‘真实’将其补全。”
“汝手中之物,便是钥匙,亦是……补丁。”
话音刚落,一道细微的、却蕴含着无法形容其精妙结构的本源法则之光,从源海之眼中射出,注入到潘学斌的方舟骰子之中!
骰子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所有纹路都变得更加清晰、深邃,中心那点薪火之光也壮大了一圈,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完整”的气息。
同时,潘学斌脑海中那道守护者印记,也接收到了这道光,变得更加清晰,并且传递来一个模糊的坐标感应——那似乎就是“屏障”缺口所在的方向!
“记住,时间无多。‘清理’将会升级。”
源海之眼最后传递出这个信息,然后那巨大的眼眸缓缓闭合,最终隐没在光晕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周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众人。
他们终于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肩上的责任。前路依旧迷茫,敌人空前强大,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潘学斌紧紧握着那枚焕然一新的方舟骰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与那份沉甸甸的使命,眼神无比坚定。
“我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