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内鬼现形与欧陆前哨
龙腾集团内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流动得异常缓慢而沉重。沈国良亲自坐镇的“监察审计特别办公室”如同开动了最大功率的精密仪器，冰冷的审查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被“暗影”触及的角落。资金流、通讯记录、人员背景、甚至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社交往来，都被放在放大镜下反复检视。
高压之下，必有回响。
三天后，沈国良拿着一份薄薄的，却重若泰山的报告，走进了陈锋的书房。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阿锋，查到了一个……位置很高。”沈国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
陈锋放下手中关于欧洲一家濒临破产的生物传感器公司的资料，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说。”
“集团首席技术官，赵立诚。”沈国良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
赵立诚！龙腾集团的技术核心人物，电子厂起家时就跟随陈锋的元老之一，负责集团所有核心技术研发和保密工作！竟然是他？！
即便是陈锋，听到这个名字时，瞳孔也不由得微微收缩了一下。但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示意沈国良继续。
“我们交叉比对了李明翰被捕前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行程安排，发现他与赵立诚有过四次非工作必要的私下会面，地点都很隐蔽。技术部门恢复了李明翰一部被格式化的备用手机部分数据，里面有几条用暗语交流的信息，指向有人向李明翰泄露了集团下一代通讯芯片的部分核心架构参数，而这些东西，正是赵立诚直接负责的领域！”
沈国良将报告放在桌上，上面附带着通讯记录、行程对比图以及那些恢复出来的暗语信息。“更重要的是，我们监听到一个加密的国际长途信号，虽然无法破译内容，但信号源最终指向……瑞士，苏黎世，一个与罗克兰德家族关联密切的私人银行所在地。而这个信号的接收端，经过 triangulation（三角定位），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就在赵立诚的别墅附近！”
证据链不算完美无缺，赵立诚完全可以辩解那些会面是谈论私事，信号也只是巧合。但在这种敏感时期，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性已经足够明确！
“赵立诚……”陈锋缓缓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这位他曾经颇为倚重的技术天才，竟然也成了“暗影”的一部分？是为了钱？还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排进来的？
“怎么办？直接控制起来？”沈国良眼中寒光闪烁。对于叛徒，他向来主张用最严厉的手段。
陈锋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暂时不要动他。”
“为什么？”沈国良不解。
“打草惊蛇。”陈锋的眼神深邃，“赵立诚位置关键，知道的秘密太多。如果直接动他，只会让罗克兰德和‘创世纪’意识到我们已经察觉‘暗影’计划，他们会立刻切断这条线，甚至可能狗急跳墙，采取更极端的行动。我们目前，还承受不起全面摊牌的代价。”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既然知道了他是谁，那他在明，我们在暗。有时候，一个被监控着的内鬼，比一个未知的敌人，更有价值。”
“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没错。”陈锋转过身，目光锐利，“严密监控赵立诚的一切，包括他的通讯、行程、接触的人。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会和谁联系。同时，通过他，或许我们能反向摸到更多关于‘暗影’计划，甚至罗克兰德家族在欧洲的脉络。”
他顿了顿，补充道：“通知技术研发中心，以‘架构优化’和‘安全升级’为名，对赵立诚目前负责的所有核心项目，进行不引起他怀疑的、缓慢而隐秘的权限剥离和代码重构。确保即使他叛变，也无法造成毁灭性打击。”
“明白了！”沈国良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冷静，“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他处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又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沈国良离开后，陈锋坐回椅子，揉了揉眉心。赵立诚的背叛，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连这样的元老都能被渗透，“暗影”计划的威胁，远超预估。
必须加快欧洲的布局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桌上那份关于欧洲生物传感器公司的资料——“索尔维生物传感”（Solvay bio-Sensing），一家位于比利时鲁汶的家族企业，拥有几项关于神经电信号和生物标记物检测的突破性专利，但因资金链断裂和家族内斗，濒临破产。最重要的是，初步调查显示，这家公司与罗克兰德家族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资本关联，但其创始人老索尔维，据说与罗克兰德家族的一位核心成员在大学时期是同学，私交甚密。
这是一个完美的切入点！既能获取尖端技术，又能通过老索尔维这条线，近距离窥探罗克兰德家族的动向。
陈锋按下内部通话键：“给我接欧洲分公司总经理，另外，让投资部总监和我的私人飞机做好准备。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比利时。”
“是，老板。”
次日，香江国际机场。
陈锋的湾流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就绪。随行的只有寥寥数人，包括一名助理，两名“内卫”保镖，以及远程提供技术支持的山猫团队。
就在陈锋准备登机时，他的加密电话响了，是“青鸾”。
“陈先生，听说你要去欧洲？”
“消息很灵通。”陈锋并不意外。
“索尔维公司……是个有趣的选择。”青鸾的声音依旧清脆，“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未经证实的情报，罗克兰德家族似乎对这家公司的几项专利也很感兴趣，最近正在通过第三方机构接触。你的动作，可能会直接撞上他们。”
“正好。”陈锋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省得我花时间去找他们了。”
“需要我们在欧洲提供一些……便利吗？”青鸾试探着问。
“暂时不用。商业上的事情，用商业的手段解决。”陈锋拒绝了，“不过，关于Site Ω和‘方舟协议’，如果有任何进展，随时通知我。”
“明白。祝你好运，陈先生。”
挂断电话，陈锋最后看了一眼香江的天空，毅然踏上了舷梯。
飞机冲上云霄，向着欧陆飞去。
香江的暗战仍在继续，而欧陆的前哨战，即将打响。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飞离亚洲的同时，香江某间隐秘的茶室内，赵立诚正对着一个经过层层加密的卫星电话，低声汇报：
“目标已离港，目的地，比利时……重复，目标已离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按计划行事。让欧洲的‘朋友们’，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陈先生。”
(第7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