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破阵锥在雄擎岳灌注的真气催动下,散发出柔和的五色光华,精准地嵌入石门中心北斗七星凹槽的“天枢”位。随着他手腕缓缓转动,按照鲁妙子所授的特定韵律和方向,石门上那日月星辰、山川河岳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流光溢彩,发出低沉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机括运转之声。
“咔嚓、咔嚓……轰隆!”
厚重的石门,沿着某种精巧绝伦的轨道,向内缓缓滑开,没有扬起多少尘埃,显见其保养(或者说密封)之佳。一股混合着金属、陈木、尘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异香的复杂气息,从门后弥漫而出。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他们手中火折的光芒,勉强照亮门前一小片区域。那黑暗仿佛能吸收光线,给人一种深不见底、潜藏无限秘密的感觉。
“小心,跟紧。”雄擎岳低声道,当先迈入。五行破阵锥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一盏微弱的指路灯,驱散着周围浓郁的、仿佛能吞噬心神的黑暗。
众人紧随其后,踏入宝库核心。火折的光芒渐渐适应了黑暗,映照出的景象,让即便见多识广如乔峰、步惊云,初出茅庐如寇仲、徐子陵,都不由得呼吸一滞,瞳孔收缩。
这并非一个简单的藏宝室,而是一个庞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宫殿!穹顶高阔,以巨大的条石垒砌,隐约可见精美的浮雕(多是兵甲、战马、山川地理图)。他们所在似乎是一处高台,向下望去,是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械库!
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密密麻麻!尽是擦拭得锃亮、在微弱火光下泛着森冷寒光的铠甲!制式统一,厚重坚固,看工艺绝非民间能有,乃是前隋乃至更早时代最精锐的制式重甲!数量之多,简直如同等待检阅的钢铁森林,粗略估算,不下十万之数!铠甲旁边,是同样数量庞大的兵器架,长矛如林,横刀似雪,强弓劲弩堆积如山,箭矢更是如同仓库中的谷粒,不计其数!
除了这些战甲兵器,在高台另一侧,堆放着数不清的箱笼。有些箱子盖板已经腐朽开裂,露出里面黄澄澄、白花花的耀眼色泽——那是堆积如山的金砖、银锭!更有成箱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等奇珍异宝,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彩。财富之巨,足以买下数州之地,武装起一支横扫天下的强军!
“我的老天爷……”寇仲眼睛瞪得溜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宝藏!杨素那老小子,是把大隋半个国库都搬来了吗?”
徐子陵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虽淡泊,但如此规模的财富和军备,依然冲击着他的认知。
乔峰抚掌惊叹:“好一个杨公宝库!有此根基,何愁大事不成!”
秦霜则更冷静地观察着:“铠甲兵器保养极佳,金银珠宝也无明显锈蚀,此地通风防潮做得极好。这些财富,沉寂了数十年。”
步惊云的目光则越过那令人震撼的财富海洋,投向了宝库最深处,高台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铠甲兵器,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通体由紫檀木打造、雕刻着繁复云纹与奇异兽首的方形盒子,静静地放置在一个汉白玉石台上。盒子不大,却散发着一种与周围财富截然不同的、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邪帝舍利……”聂风低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紫檀木盒上。根据鲁妙子所言,宝库中最珍贵的,并非这些足以撼动天下的财货军备,而是这盒中之物——蕴含了历代邪帝毕生功力和部分精神印记的“邪帝舍利”!此物对于武者而言,乃是无上至宝,若能安全吸收,功力必将突飞猛进,甚至可能触及武学至理。
雄擎岳走上前,没有立刻去碰那盒子。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过紫檀木盒和周围区域。盒子上并无机关陷阱,但其本身材质似乎有隔绝精神探查的特性,只能隐约感觉到盒内蕴含着一股庞大、精纯却又异常驳杂、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波动。
他伸出双手,轻轻打开盒盖。
没有霞光万道,也没有异香扑鼻。盒内铺着深紫色的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地躺着一颗约莫鸡蛋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深邃暗金色泽的珠子。珠子表面并不光滑,而是布满了细密玄奥、仿佛天然生成又似人为铭刻的纹路,纹路中隐隐有光华流转,如同有生命在缓缓呼吸。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混杂着狂暴、阴冷、邪异、贪婪、杀戮等种种负面意念,如同潮水般从珠子上散发出来,让靠近的寇仲、徐子陵都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后退半步。
然而,雄擎岳看到这颗珠子的瞬间,瞳孔却是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哪里是什么“邪帝舍利”?!
这分明是一颗……金丹!而且是品质极高、蕴含了庞大纯净真元与部分大道法则碎片,但同时又沾染了无数驳杂恶念、如同被污染了的……金丹强者的金丹!
在帝辛传承的记忆碎片和前世认知中,他清楚地知道,武者修炼到极高境界,精气神三宝合一,于丹田凝聚“金丹”,乃是生命层次的一次巨大跃迁,可称“地仙”或“金丹真人”,寿元大增,神通自生。这颗珠子散发出的最本源的气息,正是金丹无疑!
“第一代邪帝……是金丹强者?!”雄擎岳心中瞬间明悟,“难怪‘邪帝舍利’能传承历代邪帝功力!这根本就是第一代邪帝留下的本命金丹作为‘容器’和‘传承之基’!后代邪帝临终前将功力灌入其中,试图以量变引发质变,或者借此参悟金丹奥秘……但他们心性修为不足,无法净化金丹中第一代邪帝残留的意志和后来者注入的驳杂恶念,反而被其影响,堕入邪道,形成了这诡异的‘邪帝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