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隘口,杀声震天。
张合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狠狠拍在街亭这座礁石上。
然而,每一次撞击,都只换来破碎的浪花和无数尸骸。
“将军!东面攻不上去,蜀军的滚石擂木太猛了!”
“将军!西侧的弟兄们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
“将军,魏延那厮又在城头叫骂了!”
张合一张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他麾下可是足足八万大军,其中不乏精锐。
对面的魏延,满打满算,撑死两三万人。
兵力优势在我。
可打了快十天,除了在隘口前丢下上万具尸体,连魏延的旗子都没摸到一根。
“魏文长这个王八蛋,属乌龟的吗?”张合气得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
太憋屈了。
魏延根本不跟他玩什么花里胡哨的计策。
就是死守。
你冲,我就用石头砸,用箭射。
你退,我就在城头骂街,从你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你刚出生的孙子。
你晚上想偷袭?
对不起,陷坑和绊马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送人头。
张合甚至派人去招降。
魏延直接把使者的脑袋砍了,用投石机扔了回来。
附带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滚你娘。”
这仗,没法打了。
魏延就像一个专业的泥瓦匠,城墙哪里被砸出了缺口,他立刻就带人上去补。
甚至在战事稍缓的间歇,他还能组织士卒修缮防御工事,把街亭修得比之前更坚固。
“报——”
一个斥候飞马而来,滚鞍下马:“将军,司马军师有令!”
张合接过军令,展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停止强攻,原地对峙?”
他简直不敢相信。
“仲达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诸葛亮在陇右站稳脚跟?”
斥候不敢说话。
张合将那份军令捏成一团,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手。
司马懿的判断是对的。
强攻街亭,就是个无底洞,填多少人命进去都不够。
魏延这块骨头,太硬了,硬到能把他的牙全都崩掉。
“传我将令!”张合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全军后撤五里,安营扎寨!”
“告诉弟兄们,咱们不攻了,跟他们耗!”
曹军的鸣金声响起,潮水般的攻势,终于缓缓退去。
城头上,魏延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娘的,总算消停了。”
一个副将凑上来:“将军,曹军退了,咱们要不要追击?”
魏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追个屁!”
“老子的任务是守住街亭,不是去跟张合拼命!”
“传令下去,一半人休息,一半人警戒,抓紧时间把城墙再给老子加固一遍!”
“是!”
魏延看着远方曹军连绵的营寨,咧嘴一笑。
想耗?
老子陪你耗。
老子在汉中跟你们耗了那么多年,早就是专业的了。
……
就在张合在街亭城下进退两难,憋屈到吐血的时候。
另一路大军,却走得顺风顺水。
诸葛亮的中军大帐,稳稳地扎在天水郡城内。
他面前的舆图上,代表着蜀汉势力的红色,已经覆盖了陇右的大片区域。
现在,只剩下最西北角的凉州,还是一片空白。
“军师,马超将军与马岱将军已率五千铁骑,兵临冀城。”
“凉州各部羌人,有何动静?”诸葛亮轻摇羽扇,问。
传令兵的脸上,是一种古怪的兴奋。
“回军师,动静……很大。”
“羌人各部首领,在听闻神威天将军马超兵至凉州后,竟……竟主动派人前来,献上牛羊马匹,表示愿意归附大汉!”
“他们说,只听神威天将军的号令!”
大帐内,一片寂静。
连诸葛亮都停下了摇扇子的动作。
兵不血刃?
不,这比兵不血刃还离谱。
这简直是王者归来,万民拥戴。
马超在羌人之中的声望,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年他与韩遂在关中起兵反曹,麾下主力便是无数羌胡部落的勇士。
羌人甚至尊称他为“神威天将军”。
如今,这位“神威天将军”回来了。
带着汉中王的名号,带着十万大军的威势,回到了他的故地。
凉州那些郡守和曹魏官员,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
手下的兵,城里的民,甚至城外的羌人部落,都特么是姓马的粉丝。
这还打个什么?
没过几天,马超的捷报就送到了诸葛亮案前。
凉州,全境归降。
马超甚至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主动归附的羌人部落里,招募了五千精锐的羌人骑兵。
蜀汉的骑兵力量,瞬间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至此,刘禅“先上房”的战略,完美达成。
整个雍凉地区,尽入蜀汉之手。
蜀汉的版图,第一次实现了从西南到西北的纵向贯穿。
与横跨荆益的版图遥相呼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L”型。
而在这个“L”的拐角处,直指的目标,正是曹魏的腹心之地——关中,长安!
凉州,冀城。
马超一身戎装,站在城头,望着东方。
那里,是长安的方向。
他的身后,是同样神情激动的马岱。
“兄长,我们拿回凉州了。”马岱的声音带着颤抖。
“嗯。”马超的声音低沉。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父亲马腾的死,宗族两百余口人的血,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从未有一刻被忘记。
曹操。
那个屠灭他全家的刽子手,如今就在长安。
........
冀城,凉州刺史府。
诸葛亮的手指在舆图上,从街亭的位置,划出一条弧线,绕到了张合大军的背后。
那条线,代表着一条鲜为人知的古道——潘须道。
“街亭的魏文长,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张合啃了十天,牙都快崩了。”诸葛亮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士气低落。正是我们一举吃掉他的最好时机。”
马超站在一旁,身上的铠甲还未卸下,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
“军师,我麾下的五千羌人骑兵,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战!”
这些新归附的羌人勇士,视马超为神明,士气高昂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