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眼睛一亮:“刘海中吃瘪了?”
他正盘算如何报复昨晚坑他五块钱的刘海中,没想到苏青抢先一步。
马华点头:“可不是嘛,当着那么多人被骂得狗血淋头,面子都丢光了。”
何雨柱嗤笑:“苏青那小子巴结刘海中,结果自讨没趣!他现在在干嘛?”
“老老实实排队打饭呢,看样子气得能多吃两碗。”
马华调侃道。
“不行,苏青都出手了,我也得来点狠的!”
何雨柱坐不住,径直走向打饭窗口。
找到刘海中后,他悄悄站到刘岚左侧,拍了拍她右肩。
刘岚转头扑空,笑骂:“干嘛呢?吓死人了!”
“你歇会儿,我来替你。”
何雨柱接过饭勺,咧嘴一笑。
刘岚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反正不用自己干活,便转身走了。
同志,你要打什么菜?
傻柱热情地招呼着工人打饭,心里却暗笑:贰大爷啊贰大爷,这下落我手里了吧!要么吃我打的饭,要么去隔壁窗口排队。
你要敢换窗口,我就跟着换过去!
作为食堂主厨兼班长,在后厨这一亩三分地,傻柱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刘海中排着队,浑然不知有人要整治他。
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恼火——被个狗腿子反咬一口,实在太憋屈。
这面子必须找回来,不然以后在院里怎么立足?
队伍渐渐缩短,轮到刘海中打菜了。
要吃啥?傻柱咧嘴一笑。
刘海中看见傻柱,想起昨晚的事,心里突地一跳。
本想换窗口,可一看那长队又犹豫了。
他板着脸递过饭盆,趾高气扬地点着菜:两个馒头,一份白菜,一份土豆丝,一叠咸菜!
傻柱脸上挂着假笑,心里直骂:死胖子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在院里摆架子还不够,来厂里还装大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慢悠悠舀起满满一勺菜,在刘海中期待的目光中突然手一抖,帕金森似的把菜抖得只剩一筷子分量。
一声重重扣进碗里,碗边都磕掉块漆。
哐当!第二勺又是同样操作。
两勺加起来还没别人一勺多。
更绝的是,那两个馒头又黑又硬,活像没发好的死面疙瘩。
刘海中气得直哆嗦:你、你......
你什么你?赶紧让开,别耽误后面人打饭!傻柱晃着菜勺讥笑。
这话彻底激怒了刘海中。
作为院里二把手,平时谁不对他毕恭毕敬?这两天却被傻柱连连打脸,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了。
傻柱!我可是贰大爷!你因为偷鸡的事就公报私仇,我要去找领导评理!
“二大爷,我就跟您闹着玩儿呢,怎么还当真了?邻里之间开个玩笑而已,您至于找领导告状吗?来来来,我再给您加一勺!”
傻柱弓着背,嬉皮笑脸地抄起大勺,作势要给刘海中添菜。
刘海中神色稍霁,鼻子里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食堂怎么派你这种人...”
话音未落,只见傻柱手腕一抖,满满一勺菜又变成清汤寡水,“咣当”
一声砸进碗里,差点把搪瓷碗底砸穿。
“你...”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血压直冲脑门。
“嘿嘿,二大爷您这也太较真了,端着架子给谁看呢?最后不还得跟我们一样排队打饭?”
傻柱哪会服软?方才不过是故意戏弄这个老顽固。
刘海中顿时炸了毛:“反了你了!”
“我哪儿敢 ** 啊?”
傻柱撇嘴冷笑,“不是您非要这么打的吗?怎么还不知足?”
“凭啥给你多打?就仗着年纪大耍威风?”
“还是觉得当个二大爷就能搞特殊?”
“呸!公家的便宜也敢占,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番连珠炮似的嘲讽惹得食堂哄堂大笑。
虽说傻柱是个浑不吝,但工人们都爱排他的窗口——只要不得罪他,给的饭菜可比其他窗口实在多了。
而刘海中这个整天摆官架子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
前不久刚被苏青怼过,现在又吃瘪,众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让他脸上挂不住。
“小畜生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刘海中怒发冲冠,隔着窗口就要扇傻柱耳光。
四合院打架王岂是浪得虚名?轻松一闪就避开了。
见没打着,刘海中更来气:“谁占公家便宜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明白!”
“谁急眼我说谁!”
傻柱把勺子往菜盆一摔,大摇大摆走出来,“大家评评理,这位二大爷成天做梦当官,本事没有,架子不小,还总想多吃多占。”
围观人群的嗤笑声像刀子般扎在刘海中脸上。
他一把揪住傻柱领子:“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大伙儿可瞧见了吧?他先动的手!”
傻柱灵活地撇清干系,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眼看众人以为傻柱准备回击,他却突然向后撤步。
刘海中正拽着傻柱的衣襟,被这突如其来的后撤弄得措手不及,脚下打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见刘海中倒地,傻柱不紧不慢地摊开双手,满脸委屈地喊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啊,我可没碰他,是他自己要动手结果摔着的!
贰大爷趴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换作旁人早该哭爹喊娘喊救命了,可刘海中这个官瘾患者哪拉得下脸来撒泼?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要扑上去拼命。
住手!这位老师傅想干啥?闻讯赶来的保卫科干事一把架住眼冒凶光的刘海中,吃饭时间闹什么闹?跟我们去趟保卫科!
刘海中顿时慌了神:同志您给评评理,是傻柱先...他立即开始绘声绘色地控诉。
傻柱哪会让他信口开河,机关枪似的抢白:明明是这位刘师傅嫌饭菜打得少要动手,大伙说这像话吗?
放屁!你分明是公报私仇!刘海中急吼吼地举起饭盒,保安同志您看这...
话到半截戛然而止——饭盒里虽然躺着两个干瘪馒头,可菜量竟丝毫不少。
刘海中突然想起傻柱出来时那两下诡异的颠勺动作,顿时气得嘴唇直哆嗦。
老师傅,就为这点齑末小事闹腾?保卫科的人皱着眉训斥。
傻柱你给我等着!刘海中指着鼻子叫骂,这事儿没完!
瞧瞧!当您面还敢威胁人呢!傻柱趁机拱火。
最终两人都被带离现场,只留下个插满筷子的饭盒。
围观工人们议论纷纷,这事够大家嚼半个月舌根了。
不远处的刘光天捧着饭碗看得津津有味,连扒饭速度都快了几分。
你爹都被带走了,不去看看?有工人逗他。
关我屁事。
刘光天头也不抬地往嘴里塞饭。
自从父亲在家摆起官架子,他们父子情分早被皮带抽没了。
刘光天在家吃饭还得交生活费,一日三餐全是窝窝头,多夹一粒花生米都要额外算钱。
刘海中的吝啬劲儿跟叁大爷阎埠贵有一拼,只不过没他那么精于算计。
刘光天就爱看刘海中吃瘪。
越吃瘪他越解气。
旁边工友像看怪物似的瞅着他,摇摇头没再言语。
显然对刘家的家务事都门儿清。
下班铃声响起时,苏青并不知晓傻柱接替他继续收拾了刘海中。
他正专心干着手里的活计。
这回明显感觉工作量少了许多。
再没老员工以年轻人多锻炼为由把活儿推给他——中午食堂那出戏见效了。
原先的苏青唯唯诺诺不懂拒绝,平白揽下不少闲差。
如今大伙儿都知道了,这小子是带刺的,逼急了真敢掀桌子。
谁也不想为点儿小事招惹个 ** 桶,不值当。
苏青要的就是这效果。
拿刘海中立威,杀鸡儆猴。
往后谁敢把活儿往他这儿推,他就让谁当众难堪。
这不是耍横。
人善被人欺,职场霸凌和校园欺凌一个理——越是忍气吞声,对方越得寸进尺。
告状解决不了问题,只有让人知道你不好惹,霸凌才会停止。
小时候的苏青眉清目秀,总被同学欺负。
抢钱打人是常事,没钱还逼他去偷。
老爷子知道后没找老师,只告诉他:做人得藏三分恶气。
挨打也要在对方脸上留道印子。
让欺负你的人明白要付出代价。
渐渐地就没人敢了。
长大后苏青懂了,这三分恶气不仅是狠劲。
更是种不随境遇改变的硬气。
多一分是恶人,少一分是怂包。
他始终记得老爷子的教诲。
56,四九城见闻
日头西斜,机器声渐歇。
随着下班铃响,数以千计的工人从车间涌出。
蓝制服汇成洪流奔向厂门。
广播员于海棠甜美的声音里,轧钢厂下班了。
这些国企职工虽忙碌终日,气色却比寻常百姓好上许多。
工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去接孩子,有的去买菜。
苏青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感受着这个年代独有的生活气息。
他忽然想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父母那辈的二十多岁:浑身是劲,一心扑在工作上,恨不得为国家奉献五十年,下班还能参加各种活动,抚养一两个孩子。
我们这代的二十多岁:累得只想躺着,天天盼着退休。
苏青不禁莞尔。
电视里的时代印象,和亲眼所见果然大不相同。
时间还早,不如出去转转,总闷在四合院里多没意思。
他转身朝市区方向走去。
从红星轧钢厂到朝阳菜市场,坐公交大概要二十分钟。
厂区附近的公交站台前,一辆红白相间的电车正缓缓驶来。
正好可以坐公交看看京城风光。
苏青走到站台,看着那辆发出声的老旧电车停下。
滋——车门打开,售票员大声招呼:排队上车,不要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