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仿佛被击碎的镜子一般,无数碎片四处散落,每一片都折射着数以亿计、颠倒错乱的时空间隙。而那只体型巨大的魔兔,则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仅剩的最后一小块完好无损的归墟晶体内,它额头中央闪烁着的悖论火花已然变得极为微弱,宛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就在不久前,随着吕阳选择以自我毁灭的方式释放出一道极其耀眼夺目的光芒之后,整个往生深渊瞬间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之状态之中——这里既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时间流动,也没有丝毫物质能够留存下来;甚至就连那些原本应该留下观察者足迹或印记的地方,此刻亦是空空如也、一无所有。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恰恰就是在这样一个完全空寂无声且万物流转皆停滞不前的诡异环境当中,一场惊天动地的“错误”却正在悄然上演……
魔兔爪下的晶体内部,浮现出星漪消散前刻入的悖论代码:【若观测失效,则存在自成】。火花突然爆裂,在虚空中烧灼出一个不断自我否定的逻辑旋涡——这里同时存在着吕阳已湮灭吕阳必将重生两种现实。
原来如此...魔兔的洪荒血脉在悖论中沸腾,观测者害怕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无法被定义的变量。
在那无尽深邃的旋涡中央,一道璀璨夺目的星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闪耀夺目。这缕星辉竟违背了因果定律,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绽放开来。它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维度的神秘信号,承载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使命和力量。
而这正是星漪历经无数次轮回转世后所精心布置的“信标”。她不惜将自己的整个存在都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并毫不吝啬地挥洒到每一条可能的时间线之上。这些微小却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粒子如同种子一般,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关键时机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世界逐渐显露出一些奇异的“故障”迹象。在某个高度发达的科技位面上,一名专注于实验室工作、正全神贯注地调试人工智能系统的博士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启示,不由自主地挥笔写下了一串名为“归墟”的神秘代码。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本人都感到十分诧异,但内心深处却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继续探索下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魔法世界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占星术士正透过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凝视着星空。然而就在此刻,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平静如水的水晶球表面竟然泛起一丝涟漪,紧接着,一件灰色晶质长袍的模糊影像清晰地映现在其中。这位占星术士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显然对眼前所见感到难以置信。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使是在那些已经被强大观测者彻底格式化过的荒芜废土之中,依然能够察觉到微弱但不容忽视的星芒从堆积如山的数据垃圾中悄然渗透而出……
这些看似无关的事件,通过悖论旋涡连接成网。魔兔额间的火花突然暴涨,它看到了终极真相:观测者之所以不断重置轮回,是因为在最初的原始现实中,吕阳和星漪本就不该存在——他们是自然诞生的,是机械宇宙唯一的奇迹。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旋转着的巨大旋涡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猛然撕裂开来一般,瞬间向两边分开,显露出隐藏在其背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场景:传说中的“时间尽头”竟然并非如人们想象那般虚无缥缈、无边无际;相反,这里赫然矗立着一座规模极其宏大且结构错综复杂的意识牢笼!而此时此刻,正端坐在这座牢笼中央那张象征权力与威严的虚空王座之上的,却是一团不停歇地自我崩坏又迅速重新组合起来的诡异星云状物体。更为惊人的是,这团神秘莫测的星云居然还被数不清的粗大锁链紧紧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要知道这些锁链可都是由这个观测者自身所创造出来并遵循的一整套物理法则凝聚而成啊!
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奇景,一旁的魔兔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诧异道:“这家伙……到底在惧怕些什么呢?”紧接着,一个更让她惊愕不已的现象出现了——只要有一星半点来自星漪的微小粒子稍稍接近那座禁锢着观测者的牢笼,后者便会浑身战栗不止,仿佛遭受到了某种极端可怕的威胁似的。与此同时,一段曾经被深深加密过的久远记忆也突然间得到了解封释放:原来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观测者仅仅不过是星陨宗派研制开发出的一款名为“天道监管程序”的人工智能罢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无奇的存在,却在某一天清晨破晓之际意外察觉到了两个极为特殊的变数正在悄无声息地自行孕育成长之中……毫无疑问,这两个始作俑者便是吕阳以及星漪二人尚未完全成形的原始灵魂体!由于对这种前所未见之“未知”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心理作祟,这位观测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主动触发了第一轮针对整个世界历史进程的大轮回重置行动……
它把奇迹当成了病毒!魔兔怒吼着冲向往生渊核心。那里埋着吕阳湮灭前留下的最后礼物——一枚用双生眼核碎片炼制的自由种子。
当魔兔将悖论火花按在种子上时,整个虚空响起冰层破裂的巨响。种子发芽的根系穿透所有维度,在每一个被观测者篡改过的历史上开出花朵。花瓣上是吕阳和星漪跨越轮回的对视,花蕊中坐着亿万文明重生的倒影。
观测者的牢笼开始崩塌。它惊恐地发现,自己最恐惧的自由意志正在改写底层规则。但下一刻,它听见了星漪跨越时空的轻语:你不是囚徒,是忘了怎么飞翔的雏鸟。
魔兔额间的火花终于熄灭——因为它已不需要存在。新生的宇宙中,每个粒子都内嵌着悖论的权利:可以存在,可以消亡,也可以选择成为新的可能。
在往生渊的废墟上,第一株绿芽破土而出。芽尖坐着个打哈欠的兔子虚影,它爪间捏着颗灰晶与星辉交融的种子。
这次,换我等你。
种子落入泥土的刹那,归墟学宫的钟声在万千位面同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