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道裂隙刚合上，我正想再试一遍，手腕突然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底猛地一晃，整个人差点趴地上。
头顶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砸在肩上生疼。我抬头一看，那些原本安静嵌在墙里的宝箱符文全都亮了，一闪一闪的，跟心跳似的。最里头那个金箱子嗡鸣声越来越响，震得耳膜发麻。
“又来？”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秘籍，它还在发烫，封皮上的纹路像活蛇一样扭动。
话音没落，整个地面狠狠抖了一下，比刚才还猛。我踉跄着后退两步，靠住石台稳住身子，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巨兽在地底下翻身。
“门……”洛昭忽然开口，声音绷得紧紧的，“要关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口那边，手里卦盘浮在半空，铜钱自己转个不停，连抛都没抛就乱了阵型。她脸色变了，盯着那扇青铜巨门看了两秒，猛地回头吼了一句：“快走！现在就走！”
我愣了下：“这么急？再给我两分钟，那边还有三个宝箱没开——”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苏清雪一个箭步冲过来，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我屁股上。
我整个人往前扑出去两米远，差点撞墙上。回头瞪她：“你有病吧！踢哪儿不行非踢这儿？”
“再磨蹭就把你扔这儿！”她冷笑一声，剑已经抽出来一半，“门一关，里面的东西全得塌，你想当活埋粽子是吧？”
我揉着屁股还想争辩，系统提示却在这时候蹦了出来：【警告：秘境第二层将在十分钟内关闭，请尽快撤离】
这下没法赖了。
“行行行，走就走。”我嘟囔着，最后扫了眼那堆宝箱，心里直犯嘀咕。明明刚找到点节奏，怎么偏偏这时候要关门？早不关晚不关，非得等我刚学会新招就催命？
可没人理我。
洛昭已经转身往通道口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一倍，手里卦盘收进了袖子里，但手指还在微微颤，显然没表面那么镇定。苏清雪走在最后，剑尖朝外，眼睛盯着两侧阴影，一副随时准备开干的样子。
我也赶紧跟上。
三个人排成一列往回走，通道还是原来那条，两边石壁上刻着些看不懂的图腾，以前看着也就那样，现在越看越觉得阴森。尤其是头顶那些裂痕，像是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时不时掉点灰渣。
“你们说，这门为啥突然要关？”我一边走一边问，“是不是我刚才用了那招，触发了什么机关？”
“你觉得呢？”苏清雪冷哼，“就你那点操作，连空气都切不动几下，还能影响整个秘境运行？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切，打击人也不带这么直接的。”我撇嘴，“我好歹也是掌握了空间法则的男人，你说这话不怕遭雷劈？”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不等雷劈，我现在就砍了你。”她眼神一斜，吓得我赶紧闭嘴。
洛昭走在前头，一直没说话，但耳朵明显竖着，听到我们吵也没回头劝，估计是懒得管。
通道越走越窄，原先能并排走三个人的地方，现在只能勉强容两人并行。地面也开始倾斜，往下坡去，脚底打滑，得小心点踩稳。
“我记得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条路。”我小声嘀咕。
“改道了。”洛昭终于开口，“刚才震动之后，部分结构塌了，原来的出口被堵死，现在走的是备用通道。”
“还能塌？”我心头一紧，“那咱们会不会被困在里面？”
“不会。”她说得干脆，“只要赶在门完全闭合前到达主厅，就能出去。问题是——”她顿了顿，“时间不多了。”
我看了看天，当然也看不到天，反正就是估摸着差不多过去了三四分钟。十分钟听着挺长，可在这鬼地方走路都费劲，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糟的状况。
正想着，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大石头落地的声音。三人同时停步。
“别出声。”苏清雪做了个手势，贴着墙慢慢往前探。
我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间——虽然没武器，但真打起来至少能召唤点金属碎片挡一下。
洛昭却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卦盘又浮了出来，这次没转，只是静静悬着，盘面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
她眯了下眼：“前面有东西，但不是活物。是机关启动的余波。”
“确定？”我问。
“不确定我会在这儿跟你废话？”她收回手，卦盘消失，“走吧，耽误不得。”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一个比一个凶，合着就我一个是软柿子？
重新启程后气氛更紧了。谁都不说话，只听见脚步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我偷偷运转了一下体内的能量，那股新得的空间感知还在，像根细线缠在经脉里，随时能调动。可现在不是试验的时候，只能压着冲动往前走。
眼看离主厅应该不远了，我忽然又停下。
“怎么了？”洛昭回头。
我指了指旁边一道裂缝：“那里……有个小箱子，就巴掌大，闪了下光。”
“别管它。”苏清雪立刻拒绝。
“万一是什么好东西呢？”我咽了口唾沫，“就一眼的事，看完就走。”
“杨俊。”洛昭语气冷了下来，“你现在是在拿命赌一个可能连铜板都不值的小盒子。”
“可万一是秘籍呢？或者血脉传承？我金手指都能兑换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你再不动，我就把你踹下去。”苏清雪把手按在剑柄上，眼神一点都不开玩笑。
我张了张嘴，还想挣扎，结果洛昭忽然抬手，指向头顶：“你看上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头皮一炸——石缝之间，隐隐有黑影在动，像是藤蔓，又像是某种生物的触须，正缓缓垂下来。
“那是……啥玩意儿？”
“尸藤。”洛昭声音压得很低，“死人怨气滋养出来的寄生体，沾上就缠骨吸髓。它们感应到秘境将闭，已经开始复苏。”
我立马缩脖子：“那咱还不跑？等它开花吗？”
说完撒腿就往前冲。
这一下谁都没落后，三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前奔。身后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像是石头裂开，又像是骨头折断，听得人汗毛直立。
跑了大概百来米，前方终于出现一道拱门轮廓，昏黄的光从里面透出来。
“主厅！”我喘着粗气喊，“看到出口了！”
洛昭脚步没减：“别松劲，门没开稳之前都不能算安全。”
话刚说完，整条通道又是一阵剧震。
我一个趔趄，手撑在地上才没摔倒。抬头时正好对上前方青铜巨门的方向——那两扇厚重的大门正在缓缓合拢，缝隙已经不到三米宽。
“快！”苏清雪一把拽起我胳膊，拖着我就往前冲。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外面荒野的气息。我能看见门外的地势，平坦开阔，再往后就是迷雾区边缘。
三个人拼尽全力，在最后一刻冲到了门前。
洛昭率先跃出，翻身落地滚了两圈。苏清雪紧跟着跳出去，动作利落。
轮到我的时候，门缝只剩下一米多点，而且还在继续收窄。
我深吸一口气，加速冲刺。
就在即将跃出的瞬间，右脚不知绊了什么，整个人向前扑倒。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雪伸手一捞，抓住我手腕狠狠一拽。
我摔在她身上，滚出老远。
身后的巨门轰然闭合，激起一片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