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密林深处,金光骤然闪过,叶凌抱着方倩的身影凭空出现。他来不及喘息,立刻从怀中掏出所有疗伤与保命的灵药,小心翼翼地将药末尽数喂入她口中。灵药入口即化,微弱的灵力缓缓散开,暂时稳住了她涣散的气息,保住了一线生机。
此时,灵力爆发的后遗症已让叶凌浑身脱力,连调动一丝灵力都做不到。但他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的疲惫与酸痛,将方倩抱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密林中穿行,只为寻找一处隐蔽安全的藏身之地。终于在一处干燥的山洞前停下,他轻轻将方倩放在铺好的干草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她。
方倩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聚焦在叶凌脸上时,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绽放出一抹带着释然的幸福笑容,所有的紧绷与戒备,在看到他的瞬间尽数消散。“别说话,好好休息。”叶凌蹲下身,声音带着难掩的沙哑,“我一定会救活你。”
听到这句承诺,方倩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浓重的困意翻涌而上,她眼皮一沉,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叶凌立刻盘膝坐下,一边运转功法恢复自身灵力,一边分出心神探查方倩的伤势。这一探,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方倩伤势极重,虽靠灵药暂时稳住性命,但她的丹田已彻底被毁。
丹田乃修士根基,丹田被毁,意味着方倩不仅再也无法施展法术,连寿命都会大幅缩减,从此沦为只能生老病死的普通人。这对于曾踏上修仙路的人而言,比死亡更难接受。叶凌尝试着沟通焕彩灵玑石的器灵,看看它是否能给出办法。
器灵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主人,虽然丹田被毁很难修复,但是也不是毫无办法,我知道就至少有两个办法。”叶凌立刻追问,器灵继续道:“其一,我本身就可替代丹田,但如今我已是你的本命法器,一生只认一主,除非你身死,否则无法再认方倩为主。”
叶凌心头一紧,忙问第二个办法。“其二,我隐约记得有一种‘补天丹’,可修补被毁的丹田。”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但具体如何炼制、需要何种仙草,我已记不清了。”
“这跟没说一样……”叶凌忍不住苦笑,满心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器灵见状补充道:补天丹的丹方与仙草可以慢慢寻找,临时补救之法倒有一个——我可以在她体内生成一个灵力气旋,临时代替丹田来引导她体内的灵力运转,甚至可以继续修炼和战斗,与真正的丹田一般无二。但她必须时刻待在你身边,如果超过一公里之外,那气旋就会无法维持而消散,那么她轻则会灵力耗尽,重则会快速衰老甚至死亡。”
叶凌望着沉睡中面色苍白的方倩,缓缓握紧拳头。眼下,也只能先按这个办法来。叶凌首先开始打坐调息,先把自己的状态恢复到巅峰。
半个时辰后,体内灵力尽数恢复。他快步走到方倩身前,见她虽陷入沉睡,眉头却仍因丹田的灼痛紧紧蹙着,脸色依旧苍白,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
他不再迟疑,指尖一动,焕彩灵玑石便从丹田中飞出,悬浮在方倩胸口上方。灵石周身萦绕着温润的五彩灵光,随着叶凌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灵石光芒愈发璀璨,一道道柔和的灵力光束从石中射出,精准落在方倩的丹田处。
光束触碰到丹田伤口的瞬间,肉眼可见的五色光点在伤口边缘汇聚,原本狰狞的裂痕以缓慢的速度愈合。待伤口平复后,灵力光束并未消散,反而化作细密的灵力流,涌入方倩破损的丹田内——五道不同色泽的灵光在丹田中相遇、相融,渐渐凝聚成一枚米粒大小的气旋。
气旋缓缓旋转,随着叶凌持续注入灵力,它一点点变大,从米粒大小增至葡萄大小,旋转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气旋的牵引下,方倩周身的灵力仿佛被唤醒,开始沿着经脉缓慢运转,所过之处,她身上的瘀伤、剑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苍白的面色也渐渐染上红润。
叶凌始终凝神操控灵力,又维持了一刻钟时间,直到感应到方倩丹田内的气旋能够自主吸纳天地灵气运转,才缓缓收回灵力。焕彩灵玑石光芒渐弱,重新飞回叶凌体内。
此时,叶凌忽然感觉到与方倩之间多了一层微妙的连接,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系在一起,只要他凝神感应,便能清晰察觉到方倩体内灵力的流转轨迹。他再次仔细检查方倩的身体,确认丹田修复稳固、经脉通畅后,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只需等她自行苏醒,慢慢适应恢复的灵力即可。
又过了半天,方倩才缓缓睁开眼睛。刚苏醒时,她眼底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恐,可当视线落在守在身边的叶凌身上时,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中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静的笑意。
叶凌见她醒来,连忙起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背,帮她慢慢坐起身:“方姑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倩轻轻点了点头,她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时,突然发现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经脉涌向丹田,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她明明记得,关御天那一掌直接击碎了她的丹田,修士丹田被毁,等同于修为尽废,可此刻,她不仅能感应到灵力,甚至能调动灵力在体内流转。
她转头看向叶凌,眼中满是疑惑,嘴唇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叶凌看穿她的心思,轻声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你昏迷后,我用本命法宝暂时修复了你的丹田,还帮你凝聚了灵力气旋,让你能重新运转灵力。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要彻底治好你的丹田,还需要补天丹。”
他顿了顿,看着方倩震惊的眼神,语气坚定地补充道:“方姑娘放心,补天丹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帮你彻底恢复修为。至于关御天……他害你至此,又杀了方叔,这个仇,我也一定会替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