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霍骏野,也没想到自己的贪玩,救了自己一命,父亲一直在与北胡作战,更是将北胡人视为死敌,自己又怎么能让北胡人得逞。
当自己在岸边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名清瘦的夫人将他唤醒的:“孩子,快醒醒,孩子快醒醒,你全身湿透了,这样下去会死的。”
霍骏野看着急的妇人,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想要坐起来。妇人也急忙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给他一点温暖。
妇人让儿子先跑回家拿件衣衫,自己扶着霍骏野往家走:“孩子别怕,我先带你回家暖暖身子,我家离这里不远。”
霍骏野没有说好说话的力气,只是知道自己遇到了好人,眼睛却感觉异常沉重,还是用力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一段路之后也走过,明明来回都不会感觉很累,可是记忆里,霍骏野总是觉得那是他走过最漫长的路。
小男孩没多久就拿着一件全是补丁的长衫,妇人急忙的包裹在霍骏野身上。虽然很单薄,还是感觉很冷,却也让霍骏野感觉轻松不少。
“孩子快到了,再坚持下。别睡啊,现在睡会生病的,一定别睡。”
霍骏野在妇人一声声的话语中,坚持着走到她的家中。灰色的草顶,黄色的泥墙,这是霍骏野无法忘记的第一眼。
在躺倒在屋中的土炕时,霍骏野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了。醒来时自己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身上还穿着破旧的长衫,全身无力更是每个地方都很痛。
打量着四周环境,霍骏野面对破败的房屋,也是有种不真实感,因为一旁的屋顶有一个漏洞,屋子虽然不大,可这件事永远不会忘记。坐起身的霍骏野,想要下地喝口水,可是浑身无力,只能坐在炕边,适应下身体现在的状态。
这时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看到坐起的霍骏野,又急忙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娘,那个哥哥醒了。”
霍骏野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跑出去,却说不出话,嗓子太干涩了。当听到木头摔在地上的声音后,急促的脚步声也随之传来。看着跑进来的妇人,霍骏野才想起昏倒前的事情。
妇人看到坐起来的霍骏野,也是松了一口气,露出温暖的笑容:“孩子,你终于醒了,再不醒都要准备后事了。你都昏迷两天了,你现在终于不热了。现在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霍骏野就坐在那,呆呆的听着妇人说话。妇人说完又急忙跑了出去,再进来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糊糊,有点黑的糊糊上面还有几片绿叶。虽然没有吃过,可是饥肠辘辘的霍骏野,毫不犹豫的低头喝了起来,霍骏野的双手却感觉无力实在是抬不起来。
妇人也没有嫌弃,反而单手端着喂给他,另一只手还扶着他的后背,怕他栽下来,还轻柔的说道:“孩子慢点吃,不着急。坐好了别摔下来。”
后来才知道,现在南方水灾后,庄稼地十不存一,家家都没有余粮,都是野菜和剩下的面糊掺着吃而已。
霍骏野急三火四的喝完,感觉胃和身体都舒服了一些。妇人看着他吃完,还露出安心的笑容:“孩子,吃饱了就躺下休息,你身上的伤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如此恶毒,把你打的这么重。”
霍骏野嗓子感觉好多了,才有点力气说道:“谢谢夫人救命之恩。”
这是霍骏野第一次说话,妇人震惊到了,一直以为他是哑巴,突然说话吓一跳。妇人又庆幸自己想多了,笑道:“都是缘分,遇到了怎么可能不救呢!你还是个孩子安心养着吧,有什么事你就叫一声。”
霍骏野点点头,妇人继续说道:“你可叫我凌婶,这是我儿子凌丰,他一直在家,你有事就叫他。”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丰儿,娘去找点吃的,你在家照顾哥哥,有事就去后山叫我。”
小男孩乖巧的点头说道:“知道了娘。”
霍骏野又躺下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这次反而有些力气了,仔细打量整个房间,这是两间屋子。
这个家现在是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前不久她的婆婆也病死了。水患对于这样的普通农户是灭顶之灾,更是无法反抗的事情。
霍骏野靠着凌婶,每天给的两碗糊糊活了过来。可身上还是会隐隐作痛,原本的伤疤也开始结痂,日夜颠倒的嗜睡,也在醒来的第三天才走出房门。
一个普通的小村子,都是些瘦弱的人。民风淳朴却买不起任何粮食,吃食更是每天上山挖些野菜。所有人都期盼明年,能有个好收成,都在努力的活着。
凌婶的丈夫,在半年前出门打猎就再也没回来,与他一起出去的同村人也是了无音讯。村里人都明白,天灾什么事情都可能,打猎更是危险。只是凌婶并不认命,还是坚信自己的丈夫会回来的。
凌婶一个人照顾家里的儿子,村里人也相互帮助着。半个多月后,霍骏野终于能自由活动了,只是身体还是有点虚弱。
每天只吃一点糊糊,根本没办法补充体力,在这里他认识了几个孩子,只是比霍骏野大几岁,但是都很老实本分。霍骏野打猎经验丰富,设置陷阱更是从小就会。
白天霍骏野和这几个孩子,一起做了一些陷阱,想要抓点猎物。
他看凌婶的身体也更加消瘦了,实在需要补补身子。霍骏野没有合适自己的弓箭,只能想方设法的布置陷阱,寻找到动物的踪迹,就在附近设置陷阱,只是陷阱的作用,不是几天就有结果的。
凌婶身体越来越差,霍骏野才知道凌婶把大部分能吃的,都给了他和凌丰。凌婶每天更多是喝水充饥,所以身体才会那么虚弱。
霍骏野对于凌婶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一点点报答她。对于自己这个路人,她能如此付出,更是世间难得。
而凌丰也是在那时,就一直跟在霍骏野的身后,在霍骏野第一次捕到两只兔子时,凌丰彻底成为了他的小跟班。两人只相差四岁,可是整个经历,却相差了很多。
“公子,饭烧好了,可以吃饭了。”
护卫的呼唤,让陷入回忆的霍骏野清醒过来。苦涩一笑的说道:“嗯吃饭吧。”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凌丰,无奈的摇摇头,跟上霍骏野走进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