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气息与暗能杀意在楼外碰撞的刹那,凌昊本能扑至窗前,指尖灵能骤然迸发——不是攻击,而是将三色灵能碎作万千光点,顺窗缝飘向夜空。光点在空中绽开,化作淡金色的“流萤”,不刺眼,却能短暂屏蔽灵能感知,如为空气蒙上一层朦胧滤镜。
他借流萤掩护紧盯楼下:白衣女孩果然抓住这瞬息机会,身形一折没入绿化带,掌心玉坠闪过莹白微光,彻底敛去气息;追击的黑影在流萤中稍顿,红眸扫过楼栋时掠过一丝困惑,似未察觉窗后的凌昊,最终骂咧着追向绿化带深处,只余一缕渐散的阴冷。
“呼——”凌昊松口气,后背冷汗却已浸湿睡衣。方才那一瞬,他分明从黑影身上感知到与西郊仓库暗能残留相似的波动,比先前低阶黑影强了数倍,显是暗能势力的“中层战力”。而女孩能在如此追击下脱身,其清灵之力的隐匿法门,比他预想的更为精妙。
“小昊?做噩梦了?”门外传来母亲带着睡意的沙哑嗓音。凌昊急敛灵能,扯了扯衣领掩饰冷汗:“没事妈,梦见追公交车没赶上,喊了一声。”张慧推门进来,伸手探他额头:“没烧就好,天快亮了,再睡会儿。”望着母亲转身时鬓角白发,凌昊攥紧拳头——方才若慢半拍,恐已殃及父母。
天亮后,凌昊首务便是改造灵能预警装置。旧版仅能蜂鸣,范围有限,昨夜若非女孩气息触发预警,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翻出父亲工具箱里的废旧路由器、电线与变色灯泡,将灵能回路与电路彻底融合:路由器天线改为灵能接收器,覆盖范围扩至全小区;变色灯泡接入客厅主电路,暗能低则闪绿,中等闪黄,高强度直接转红——既隐蔽,又可让他第一时间判断险情。
“你这是把路由器拆了?”凌建国路过书房,对满桌零件皱眉。凌昊手中焊枪火花四溅,头也不抬:“爸,这路由器坏了,我改个‘智能灯控’,晚上起夜自动亮灯。”他边说边焊好最后导线,按下开关刹那,客厅吊灯闪了三下绿光——是小区边缘漂浮的极淡暗能残留,预警装置已成。
随后两日,小区渐现异状。先是楼下王阿姨抱怨“头晕恶心,手脚发沉”,接着隔壁单元老张晨起时“唇色发乌,险些摔倒”,至第三日,物业群中满是类似求助,更有老人出现轻微抽搐,与上次公园老人的“半暗能化”症状如出一辙。
“不对,是大面积暗能污染!”凌昊瞥见群消息时,正为父亲捶背,指尖灵能瞬探其体内——万幸,仅极淡暗能残留,未成伤害。他借口“去物业问问”,快步冲出家门,灵能如潮铺开,沿小区水管、花坛、垃圾桶一路探查,终在西北角供水泵房前止步。
泵房铁门虚掩,内里飘出的暗能气息浓如泼墨。凌昊贴墙窥视,只见水泵进水口卡着巴掌大的黑纹碎片,暗纹正渗黑色汁液,顺水流钻入供水管网——正是此物污染了小区水源!碎片暗纹较黑纹石更繁复,带着“定向扩散”纹路,显是暗能势力特制的“污染载体”。
“好阴毒的手段!”凌昊咬牙。低阶暗能生物正面强攻易露行迹,污染水源却可无声侵蚀居民,既能测试暗能对常人的“侵蚀阈值”,又可消耗他的灵能——若他逐个为居民净化,必陷疲于奔命之境,暗能势力再趁机偷袭,简直一石二鸟。
当夜深夜,凌昊趁保安换班间隙潜入泵房。月光自气窗泻入,映亮水泵上的黑纹碎片,黑色汁液随叶轮旋转,源源混入水中。他未贸然触片——此物带“暗能毒刺”,直接接触必遭反噬。他蹲身凝出一缕淡绿生命灵能,如丝缠缚碎片,同时调动水行灵能逆流而上,于管道内筑起“净化屏障”。
生命灵能裹住碎片的刹那,碎片发出尖锐嘶鸣,黑汁如遇烈火蒸腾;水行灵能在管内流转,将已混入水中的暗能毒素逐一包裹、分解,化为无害水汽。凌昊额角沁汗,丹田灵能肉眼可见地消竭——全小区供水管网长达数千米,净化每段皆需精准控能,稍疏即留死角。
直至天边泛白,末段管道暗能彻底净化,凌昊才瘫坐于地,手中攥着那枚失活的黑纹碎片。碎片暗纹已褪,触之与常石无异,但他总觉碎片边缘刻有极淡印记,形似“巢”字——与黑纹石偶现的符号一般无二。
“这是在标记‘污染区域’?”凌昊心下一沉。他正要细察,袋中黑纹石骤烫,碎片竟与石共鸣,表面浮出模糊地图轮廓,指向小区西南方的废弃锅炉房。
恰在此时,预警装置红光骤亮客厅!凌昊心神一紧,抓起碎片疾奔回家——红光意味“高强度暗能入侵”,且在他净化水源的关键时刻,显是暗能势力在试探他是否发现了污染源头。
冲进家门时,父母正坐看电视,红光在屏幕反射下格外刺目,却无人察觉异常——预警装置红光仅灵能感知可见,常人看来只是“灯泡接触不良”。凌昊假意换鞋,灵能扫过全屋,终在阳台护栏上觅得一枚黑色晶体,正渗散暗能,晶旁留一纸条,歪扭写道:“灵能净化玩得开心吗?下一个‘礼物’,在锅炉房等你。”
“是调虎离山!”凌昊霎时明了。暗能势力根本无意偷袭,而是故意留晶留书,既确认他能净化水源,又诱他前往锅炉房——那里必是陷阱。
他正要收起晶体,父母的对话令他浑身一僵。张慧递水给凌建国:“老凌,今早没头晕吧?听王阿姨说她家孙子喝了小区的水,又抽搐送医了。”凌建国饮水蹙眉:“我没事啊,昨晚小昊倒的水,喝着挺甜……”
凌昊猛看向茶几上的水杯——昨夜他为父母倒的水,是以净化后的灵能泡制,可抗轻微暗能侵蚀。然其他居民无此幸运,方才净化的是“当前水源”,此前污染之水早已流入家家水箱,部分居民饮用后,暗能毒素已积至临界!
他抓起黑纹碎片冲下楼,灵能探向王阿姨家,果觉浓郁暗能波动。可刚到楼下,预警装置又闪三下红光——废弃锅炉房方向,传来较前更烈的暗能气息,还夹着一缕熟悉的清灵波动!
是那白衣女孩!她竟也去了锅炉房!
凌昊立于小区路口,望向西南方锅炉房残影,心潮翻涌:女孩是被暗能势力诱去?还是主动探入陷阱?而暗能势力一边以居民安危牵制他,一边在锅炉房设局,究竟所图为何?
他紧攥手中黑纹碎片,碎片上的地图轮廓愈渐清晰,隐约可见锅炉房中央绘着一个“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