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漩涡的吸力愈发强劲,冰冷水花溅在凌昊脸上,刺骨寒意直透经脉。压在腿上的岩石重逾千斤,每次溶洞震颤都令骨骼发出“咯吱”声响。经脉中仅存的灵能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漩涡中那道模糊身影的暗能波动愈发清晰——与周明远残影同源,却更为纯净,不带半分暗渊族的阴鸷,反而裹挟着一丝星舰灵能的暖意。
“你是谁?”凌昊紧攥黑纹石,即便虚弱至此,三相灵能仍在掌心凝聚成微光——他绝不轻信来历不明的存在。身影似轻笑一声,声音苍老却沉稳,与星舰驾驶员的声线颇有几分相似:“我是能救你的人,亦是唯一知晓暗渊族真正后手之人。矿脉崩塌仅剩一分钟,再迟疑,你便只能与此地共化齑粉。”
溶洞顶部巨石再度坠落,砸入水潭激起滔天浪涌,漩涡转速骤增。凌昊瞥见水面倒影中的自己——面色惨白,裤管早被腿上鲜血浸透。通道方向的岩隙已彻底闭合,陈阳等人的呼喊声早已消失。他咬紧牙关,将黑纹石贴上眉心:“若你敢伤我同伴,纵是魂飞魄散,亦要拉你共赴黄泉!”
“明智之择。”身影抬手轻召,一道淡金流光自漩涡射出,缠绕腿部的岩石应声崩裂。凌昊只觉一股温和灵能将自己托起,顺着漩涡吸力滑入水中。预想的窒息并未到来,漩涡内部竟是发光通道,两侧布满星舰灵能纹路,与残片纹路完全契合。身影漂浮在前,黑袍下摆随灵能流动轻扬,掌心那枚晶体正散发着与黑纹石互补的光芒。
“此处乃星舰‘应急避难舱’,藏于矿脉最深处。三千年了,终待传承者来临。”身影停在一扇发光金属门前,门楣刻有星舰徽记,“我名秦峰,乃当年星舰副驾驶员。驾驶员将我封印于此,正是为待黑纹石激活之人,传递最终真相。”金属门缓缓开启,舱室内星舰仪器林立,中央全息投影正播放着三千年前的战场回放——暗渊族以母石催化矿脉之景,竟与墨渊计划如出一辙。
凌昊震惊上前,黑纹石与舱内仪器共鸣,投影画面切换至暗渊母舰内部:十二使徒环坐议事厅,为首者戴金色面具,手握一枚与秦峰掌心相同的晶体。“墨渊仅为十二使徒之三,真正首领乃‘面具使徒’。他早在十年前潜入地球,化名‘沈渊’,成为城南商业区地产大亨,暗筑基地。”秦峰语声凝重,“墨渊激活母石不过幌子,真正‘催化器’在沈渊手中,藏于城东古寺地宫深处。一旦启动,纵使母石被毁,矿脉亦将引爆!”
“我们该如何应对?”凌昊攥紧拳头,想起陈阳曾探测到的“城东古寺”坐标——原来暗渊族早布下双线杀局。秦峰将掌心晶体递来,晶体与黑纹石接触刹那,幽蓝光芒迸发:“此乃‘星舰密钥’,可关闭催化器,亦能修复黑纹石。当年驾驶员将星舰灵能一分为二,一份存于黑纹石,一份封于密钥。二者相合,方可激活星舰‘净化主炮’,彻底摧毁暗能基地。”
晶体融入黑纹石瞬间,精纯星舰灵能涌入经脉,先前透支的灵能瞬息恢复,经脉拓宽数倍,三相灵能运转愈发流畅。黑纹石表面裂痕尽消,完整星舰徽记浮现,投影自动显现城东古寺地宫详图,催化器位置与暗能陷阱清晰标注。“催化器将于两个时辰后启动,沈渊已召集暗能守卫,我们必须速往。”秦峰身影渐趋透明,“我灵能将尽,此舱灵能可助你传送至古寺附近,速行!”
凌昊方欲道谢,舱室突剧震,仪器警报齐鸣,秦峰身影明灭不定:“矿脉已彻底崩塌,传送阵即刻启动!谨记,沈渊面具可吸灵能,攻其眉心!”光柱笼罩凌昊,最后所见,是秦峰挥手作别,身影彻底化为光点——这位守护三千年的副驾驶员,终成使命。
再睁眼时,凌昊已置身城东古寺后山。晨雾笼罩古寺,隐约可见寺门前巡逻的黑衣守卫,领口别着暗渊族徽。黑纹石紧贴掌心,传来催化器的能量波动——正在大雄宝殿地下。他方欲潜入,耳麦突传陈阳带着哭腔的激动呼喊:“凌昊哥!是你吗?你的灵能信号出现了!”
“是我,我在城东古寺。”凌昊压低声音,“你们如何?”耳麦传来老秦朗笑:“我们从通道侧面挖出来了!孙姐赵叔被林晚所救,阿风追踪到你灵能信号,正全速赶来!”陈阳紧接着道:“探测仪显示古寺地下有强烈暗能波动,另有一能量源与矿脉灵能同源!”
凌昊心头一暖,同伴未弃。他隐于树后观察守卫巡逻,发现每十分钟有次换岗间隙:“我在后山,守卫众多,待你们抵达再共行动。催化器启动仅余一个半时辰,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关闭它。”他将黑纹石按向地面,星舰灵能注入地下,勾勒地宫简图,借黑纹石共鸣传至陈阳探测仪。
半个时辰后,陈阳等人抵至后山,人人带伤却目光坚定。阿风伏于树杈观测守卫:“共十二名中阶暗能者,换岗间隙三十秒空档,可自侧门潜入。”孙姐掏出随身铁丝轻晃:“侧门锁我能开,当年五金店的开锁手艺未丢。”林晚将一瓶灵能恢复丹递予凌昊:“此为我以最后木系灵能所炼,可应危急。”
换班钟声响起,守卫整齐轮岗,侧门瞬空。孙姐疾步上前,铁丝于锁孔飞转,“咔嗒”轻响,侧门应声而开。众人鱼贯而入,隐于大雄宝殿立柱后。凌昊借黑纹石感知地宫入口正在佛像莲座之下。“陈阳,以雷丝干扰佛像暗能锁。”凌昊低语,陈阳指尖雷丝游入莲座缝隙,锁芯发出细微“滋滋”声。
莲座缓缓移开,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两侧石壁嵌着暗能灯笼,散发猩红幽光。凌昊率先踏阶而下,黑纹石光华驱散周遭暗能,地宫全貌展现:中央石台置半米高金属装置,正是催化器。装置四周刻有暗能阵纹,四名高阶暗能守卫正盘坐注入暗能。
“动手!”凌昊率先发难,三相灵能凝为光刃直劈最近守卫。阿风风系灵能化利刃切断一名守卫暗能传输;老秦土系灵能凝巨手将第三名守卫按倒在地;陈阳与慕清颜联手,雷系灵能与清灵能交织,缠住末名守卫。四守卫猝不及防,瞬被解决,催化器暗能阵纹光华渐弱。
凌昊快步至催化器前,将黑纹石按入装置顶部凹槽。星舰密钥光华顺槽蔓延,催化器警报骤响,暗能阵纹开始消退。“成功了!”陈阳兴奋高呼。然催化器将闭未闭之际,地宫突传来沉重脚步声,一道身着黑色西装的身影自阴影步出,脸戴金色面具,手握镶嵌母石碎片的拐杖——正是沈渊!
“未料吧?我一直在等你们。”沈渊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冰冷笑意。拐杖轻点,地宫石门轰然关闭,暗能阵纹重亮,催化器光华再炽,“墨渊确是幌子,然尔等以为摧毁催化器便告终?天真。”他抬手揭下面具,露出一张与凌昊三分相似的面容,眉心嵌着紫色晶体,“我乃暗渊族少主,亦为当年驾驶员孪生兄弟——昔年他叛族投靠人类,今日,我当为族人雪恨!”
凌昊心头剧震,望着沈渊眉心晶体,蓦然想起秦峰之言——驾驶员灵能一分为二。难道沈渊方为真正灵能继承者?黑纹石骤烫,传来强烈排斥。催化器光华愈盛,地宫顶部落石纷坠。沈渊举起拐杖,暗能龙形环身凝聚,较墨渊之龙庞大三倍不止:“今日,尔等皆成催化器养料,共睹此星毁灭!”
凌昊护众身前,三相灵能展为光盾,黑纹石光华与沈渊晶体激烈碰撞,发出刺耳尖啸。他凝视沈渊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容,又看即将爆炸的催化器,蓦然明悟秦峰未言之真相——驾驶员孪生兄弟,方为暗渊族真正底牌。此刻催化器倒计时不足十分钟,地宫石门被暗能封死,他们再陷绝境。更可怖者,沈渊灵能与凌昊同源,三相灵能……竟难伤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