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沈晨夕的攻击并未结束,林正天联合了二十多位与自己交好的大臣,联名上奏,要求赵擎处置沈晨夕,否则大雍朝将会因灾星而亡。
赵擎当然不愿意处置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但上奏的大臣很多,他们天天说这件事,没完没了,非要让皇帝做个决定出来。
后宫的风云波及到前朝,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江南的民变尚未平息,起义军的队伍越战越大,朝廷暗流涌动,赵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皇上驾到——”
太监的喊声打断了含玉殿中沈晨夕的思绪。沈晨夕立即开门迎接。
赵擎大步走入殿内,身后跟着的太监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沈晨夕观察着赵擎的脸色,轻声问道:“陛下,您在为何事烦忧,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赵擎拿起茶盏,又重重地放在案上,茶水震动,往外溅出几滴。
“那些老家伙,竟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认你是灾星,说什么天狗食日,江南民变都是因你而起,真是荒谬!”赵擎气呼呼地说。
沈晨夕像是受尽委屈的样子:“臣妾……臣妾不知何处得罪了朝中那些大臣,竟让他如此污蔑,陛下,您千万别相信,臣妾不是灾星……”
赵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爱妃又多心了,朕岂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你如此软弱纯善,怎会是祸国的灾星?”
沈晨夕靠在赵擎胸前,轻声道:“敢问陛下,是哪位大人说臣妾是灾灾星?”
赵擎说:“林御史带头,还有二十多个随声附和的,朕看他们,也是有点老糊涂了。”
“陛下相信臣妾,臣妾已心满意足,只是,那些大臣都是朝中元老,陛下莫因臣妾与他们起冲突。”沈晨夕的话,加深了赵擎对那些大臣的不满。
容妃最得宠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自然跟着风光,可现在最得宠的人是她沈晨夕,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哼!”赵擎冷哼一声:“朕是天子,难道还要看那些臣子的脸色不成,朕顾念他们是朝中元老,没有惩罚,可不代表朕怕了他们。”
说着,他捧起沈晨夕的脸,认真道:“爱妃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沈晨夕眼中泪光闪烁:“陛下。”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
赵擎叹口气,拉着沈晨夕坐下:“爱妃有话便直说,在朕面前,不必顾忌。”
沈晨夕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林大人他们既敢在朝堂上公然指认臣妾为灾星,想必也是听了什么流言,陛下若直接驳斥,恐怕会落人口实,说陛下被美色所惑。”
赵擎不以为然:“他们家中的妻妾,也是貌美如花,只怕他们才是被美色所惑,在朕面前胡言乱语,灾星之说,朕是不会信的,爱妃莫为此烦恼。”
沈晨夕点点头。
赵擎走后,乌梅有些惭愧地对沈晨夕说:“主子,对不起,都怨奴婢多嘴,讲什么天狗食日,就会有灾祸降临,现在果真出祸事了。”
沈晨夕摸了摸乌梅的头:“别自责,即便你不说,这些事情也会发生。”
乌梅等人退下之后,沈晨夕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心中琢磨如何对付前朝的那些大臣。
御史林正天是亲近容妃一派的人,这件事情,想必也有后宫嫔妃在推波助澜。
除掉她们在朝中的势力,好比折断其羽翼,进一步将她们削弱。
沈晨夕略感自豪,那些嫔妃开始动用前朝的大臣来对付她,看来仅靠自己,也没多少手段可用了。
在沈晨夕琢磨如何对付前朝大臣的同时,玄衣卫指挥使曹逸正大发雷霆。
“林正天那个老东西,竟敢在朝堂上搬弄是非,诬蔑她是灾星,他真嫌自己命太长了!”曹逸一掌拍在桌子上,几份文书被震得跳起来。
九墨立即劝道:“大人息怒,此事,我们不宜直接插手。”
“不宜插手?”曹逸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读圣贤书,整日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行如此龌龊之事,依我看,他们才是灾星,为官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干出什么大事来。”
九墨叹息道:“可林正天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非寻常大臣可比,皇上没有处罚他的意思,我们若擅自动手,也会被皇上问罪的。”
曹逸来回踱步:“敢得罪她的人,我定要除之,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栽赃陷害,那本指挥也陷害他一个试试,九墨,你且看着,看那老匹夫怎么自食恶果。”
九墨知道自己劝不住曹逸,只得说:“大人一切小心。”
夜深人静,曹逸换上夜行衣,悄然离开镇城司。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京城中的大街小巷,几个连续的急转弯,飞快的脚步最终停在了林府高大的围墙外。
“林正天,你也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吧。”曹逸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打开。
盒中是一块精心雕刻的龙纹石,那龙雕刻得栩栩如生,龙目圆睁,龙须飞扬,与龙袍上的龙一样,乃是帝王的象征。
大臣用这种龙纹石,不是有特殊爱好,而是有野心,想要当皇帝。
“谋逆大罪,看你如何辩解!”曹逸纵身一跃,翻过围墙,消失在林府的阴影中。
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林府的书房。
作为玄衣卫指挥使,他对朝中各位大臣的府邸布局了如指掌,林府虽然戒备森严,却难不倒武艺高强的曹逸。
书房内,曹逸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个隐蔽的暗格上。他嘴角微扬,轻车熟路地打开暗格,将龙纹石放入其中,又小心地恢复原状。
离开林府前,曹逸看了一眼这座豪华的府邸,自言自语道:“夕夕,我送的这份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次日清晨,被玄衣卫抓住把柄的几名大臣纷纷向赵擎进言,称林正天图谋不轨,有叛逆之心,鬼鬼祟祟地往府中带东西。
金銮殿上,赵擎面色阴沉地看着林正天:“林爱卿,此事当真?”
林正天的脸色变了变:“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有谋逆之心。”
赵擎对曹逸说:“曹爱卿,既然有人说他鬼鬼祟祟往府里带东西,为证林爱卿清白,你就赶紧带人去林府搜查一番吧。”
曹逸躬身领命:“臣遵旨。”
林正天虽然对那些大臣诬称自己谋逆感到愤怒,却无法拒绝皇帝的旨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曹逸率玄衣卫前去搜查。
反正,府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些不干净的物件,早就找地方藏好了,即便是玄衣卫,也没那么容易找出来。
两个时辰后,曹逸返回金銮殿,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皇上,臣在林大人书房暗格中发现了这个。”他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龙纹石。
“哎哟,这,这,这,龙纹,林大人还真有谋逆之心啊!”
“糊涂,林大人糊涂啊!”
林正天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啊,这绝非臣的东西,必是有人栽赃,臣愿以性命担保,臣绝无二心啊!”
曹逸冷笑:“林大人,你府上管家可是亲口承认,你私藏龙纹石,意图谋反,栽赃之说,恐怕难以服众。”
说完,他亮出了一份供状,有林府管家签的字,画的押。
林正天猛然抬头,眼中充满惊恐与愤怒:“曹逸,是你,是你陷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