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危机应对与信任凝聚
民警取完样刚离开，林溪就蹲在蓄水池边，指尖蘸了点略带异味的池水，眉头拧成了疙瘩。月光下，水面上的黑色粉末还在零星漂浮，那是滋养整片茶园的山泉水源头，一旦真的被严重污染，别说迎接农业局考察，今年的茶叶收成恐怕都要泡汤。
“林溪，你别太急，也许只是些 harmless的东西。”张倩递过一瓶干净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镇定，可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她的紧张，“我刚才已经让我爸和几个叔伯守在蓄水池周边了，不会再有人来搞破坏。咱们现在得赶紧想办法，先把污染的水排掉，再找新的临时水源。”
苏晴也连夜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和笔：“我刚查了下，附近半山腰有处废弃的老泉眼，去年雨水多的时候还冒过水，咱们可以先去看看能不能用。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县城的水质检测站，他们说明天一早就能过来，加急检测这些污染物是什么。”
林溪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好，就按你们说的来。张倩，你带几个人现在就去清理蓄水池，把污染的水全部排到下游的荒沟里，再用清水反复冲洗几遍；苏晴，你明天一早带两个人去探查老泉眼，顺便接应检测站的人；我现在去跟张书记商量，组织农户们准备临时灌溉的工具，比如水桶、水管之类的，先保住刚冒芽的新茶。”
夜色渐深，茶园里却灯火通明。农户们听说蓄水池被污染，都急着赶来帮忙，扛着铁锹、拎着水桶，跟着张倩往蓄水池方向走。刘兰也来了，手里拿着几个手电筒，塞给林溪一个：“小心点，山路滑，别摔着。不管出啥事儿，娘都陪着你。”
林溪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张建国去了村部，商量临时灌溉的方案。“老泉眼离茶园有一里多路，地势比茶园高，刚好能引水过来，就是得临时挖条浅沟，铺些塑料水管。”张建国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简易的路线图，“我已经通知了村里的年轻劳力，明天天不亮就开工挖沟，争取中午前把水引到茶园。”
“还有农业局的考察，原定后天过来，现在出了这事儿，咱们得先跟王科长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推迟两天，等水质和水源的问题解决了再考察。”林溪补充道，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别慌着推迟。”张建国按住他的手，“这事咱们要是主动提推迟，反而显得心里有鬼，让王科长觉得咱们能力不行。不如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有人恶意破坏，但咱们正在积极解决，说不定还能让他看到咱们村的凝聚力。”
林溪眼前一亮：“对，您说得对！我现在就给王科长发消息，把情况说明白，再请他过来看看咱们的应对措施，反而更有说服力。”
发完消息，林溪立刻赶回茶园。张倩已经带着人开始排水，蓄水池底部的排水口被打开，浑浊的水流顺着沟渠往荒沟淌，几个农户正用长竹竿搅拌池里的水，让残留的黑色粉末尽快排出。“已经排了一半了，就是池壁上沾了不少粉末，得用刷子一点点刷干净。”张倩抹了把脸上的汗，脸颊沾了点泥点，却眼神明亮。
“辛苦你了。”林溪拿起一把刷子，蹲下身和她一起刷池壁，“我跟王科长说了情况，他说后天按时过来，还说要看看咱们的应急方案，这对咱们来说是个机会。”
张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咱们更得加把劲，明天一定要把临时水源弄好，绝不能让考察出问题。”
两人埋头干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周围是农户们忙碌的身影和说笑声——没有抱怨，没有慌乱，所有人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那份齐心让林溪心里的焦虑淡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挖沟的队伍就出发了。林溪带头扛着铁锹走在最前面，年轻农户们紧随其后，沿着预定的路线开挖。苏晴则带着两个人去了半山腰的老泉眼，没过多久就发来消息：“泉眼有水！水量不小，足够临时灌溉用，就是泉口有点堵，需要清理一下。”
林溪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立刻派了两个懂水利的农户去帮苏晴清理泉眼。上午十点多，水质检测站的人赶到了，先是去蓄水池取了残留水样，又去老泉眼检测了水质，给出了初步结论：“蓄水池里的黑色粉末是硫磺粉，虽然有刺激性，但用量不大，不会造成长期污染，彻底清洗后就能正常使用。老泉眼的水质很好，符合灌溉标准，可以放心用。”
众人都松了口气，张倩忍不住骂道：“果然是李大海干的！他就是想让咱们的茶叶被硫磺污染，过不了检测，好断了咱们和农业局的合作！”
“现在不是骂他的时候，先把水引到茶园再说。”林溪拍了拍手，“挖沟的进度怎么样了？”
“快挖通了！就差最后几十米！”负责挖沟的农户大喊着回应。
中午时分，临时沟渠终于挖通了。当老泉眼的清水顺着沟渠流进茶园的灌溉管网时，农户们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林溪和张倩沿着沟渠查看，确保每一段都没有漏水，苏晴则拿着相机拍下这一幕，笑着说：“这可是咱们应急方案的最好证明，等王科长来了，一定要让他看看。”
下午，众人又齐心协力把蓄水池彻底清洗干净，重新引了山泉水进来。忙到傍晚，茶园的灌溉系统终于恢复了正常，新茶的叶子上挂着水珠，显得格外鲜嫩。林溪看着整片茶园，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转头对苏晴和张倩说：“今天辛苦你们俩了，也多亏了大家帮忙，不然咱们真的撑不过去。”
“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张建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我让媳妇杀只鸡，咱们在村部聚聚，也算给大家鼓鼓劲，明天好好迎接考察。”
晚饭时，村部里热闹非凡。刘兰特意做了一大盆炖鸡，还有自家腌的咸菜、炒菌子，农户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明天的考察流程。张倩主动说起了明天的分工：“明天王科长来了，我带他去看种植基地和灌溉系统，林溪负责介绍种植技术，苏晴姐负责讲合作规划和市场前景，这样分工明确，也显得咱们专业。”
苏晴点了点头：“我还做了个简易的产能预估表，等会儿发给大家看看，要是王科长问到产量问题，咱们也能对答如流。”
林溪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暖暖的。他举起手里的水杯：“今天多亏了大家，我敬大家一杯！明天咱们一起努力，把考察拿下，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好！”众人纷纷举起水杯，碰撞的声音里满是希望。
晚饭过后，林溪送苏晴回客房，路过茶园时，苏晴忽然停下脚步：“林溪，其实我这次来，除了看你和帮忙，还有一个想法。”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之前联系的一家茶叶深加工企业的资料，他们可以帮咱们把茶叶做成茶包、茶粉，提升附加值。等和农业局的合作定了，咱们可以试试和他们对接。”
林溪接过文件，仔细看着，眼里满是惊喜：“这也太好了！我之前就想过做深加工，就是找不到门路，没想到你都帮我联系好了。苏晴，真的太谢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晴看着他，眼神温柔，“我想陪着你把茶园做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一起面对。”
林溪心里一动，刚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身影闪过，像是张倩。他愣了一下，苏晴也察觉到了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林溪压下心里的异样，把文件收好，“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
苏晴点点头，转身进了客房。林溪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复杂——他刚才明明看到了张倩的衣角，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和苏晴的对话。他知道张倩的心思，可他对苏晴的感情是坚定的，对张倩更多的是搭档和朋友的感激，这份错位的情愫，怕是又要让气氛变得微妙。
第二天一早，林溪特意提前去了茶园，没想到张倩已经在了。她正蹲在茶树下，仔细查看茶叶的长势，看到林溪过来，站起身，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都准备好了吗？王科长应该快到了。”
“准备好了，张书记已经在村口等着了。”林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提昨晚的事，“等会儿考察的时候，要是有没说到的地方，你随时补充。”
“好。”张倩应着，转身往种植基地走去，只是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上午九点，王科长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准时到了村口。张建国带头迎接，林溪三人紧随其后。王科长刚下车，就笑着说：“林溪，昨天听你说遇到了破坏，我还担心你们没准备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多亏了村里的乡亲们帮忙，已经都解决了。”林溪笑着回应，“王科长，咱们先去看看种植基地吧，再给您讲讲我们的应急方案。”
一行人先去了种植基地，张倩拿着种植台账，详细介绍着茶叶的种植情况，从施肥到采摘，说得条理清晰。王科长时不时蹲下身，查看土壤和茶叶的品质，还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接着，他们去了蓄水池和临时灌溉的老泉眼，林溪把硫磺粉污染、紧急清理、引老泉眼水的过程说了一遍，还展示了水质检测报告。
“不错，应对很及时，也很有条理。”王科长满意地点点头，“能看出你们对品质的重视，也能看出村里的凝聚力，这正是我们合作看重的。”
随后，众人去了村部，苏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作规划和产能预估表，详细讲解了后续的品牌推广、加工升级和市场对接方案，甚至提到了和深加工企业的合作意向。王科长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苏晴都一一精准作答。
“你们的规划很全面，考虑得也长远。”王科长合上表，看向林溪，“我看这事就定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作协议。不过，后续的品质把控一定要严格，不能出半点差错。”
林溪心里一喜，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协议：“您放心，我们肯定会严把品质关！”
就在两人准备签字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李大海带着几个李家庄的农户闯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纸，大喊道：“王科长，您不能跟他们签协议！他们的茶叶有问题！这是他们之前用农药的证据！”
众人都愣住了，张倩立刻站起身，脸色一沉：“李大海，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的茶叶从来没打过农药，你手里的是什么所谓的证据？”
王科长皱起眉头，接过李大海手里的纸，仔细看着。林溪也凑了过去，只见纸上写着“林溪茶园购买农药清单”，还有一个模糊的签名，看着像是村里的农资店老板。
“这是假的！我们从来没在农资店买过农药！”林溪气得脸色发白，“你这是伪造证据，想破坏我们的合作！”
“我没伪造！这就是农资店老板给我的，你们就是打了农药，怕被检测出来，才故意说我倒硫磺粉！”李大海振振有词，身后的农户也跟着附和。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张建国赶紧上前维持秩序：“别吵了！有事慢慢说，是不是伪造的，咱们找农资店老板对质不就行了！”
王科长脸色严肃起来：“既然这样，那就立刻联系农资店老板，当场对质。如果这份清单是假的，李老板，你这可是恶意诽谤，耽误我们的合作，后果自负。”
李大海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联系就联系！我不怕对质！”
林溪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农资店老板的电话，开了免提：“王老板，你好，我是林溪。有人拿着一张说是我们茶园买农药的清单，上面还有你的签名，你见过这张清单吗？我们什么时候在你那买过农药？”
电话那头的王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有啊！你们茶园从来没在我这买过农药，那张清单肯定是假的！我根本没签过字！李大海昨天还来找过我，让我帮他做假清单，我没同意，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伪造了！”
真相大白，李大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科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老板，你这种行为太恶劣了。我会把这事反映给镇里的农业部门，取消你们李家庄所有的农业扶持资格！”
说完，王科长不再理会李大海，拿起笔在合作协议上签了字，递给林溪：“林溪，合作愉快。后续的品牌策划和设备补贴，我们会尽快安排人跟你们对接。”
林溪接过协议，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连连道谢：“谢谢王科长！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李大海见状，知道自己彻底完了，灰溜溜地带着农户走了。村部里顿时响起了欢呼声，农户们纷纷围上来，恭喜林溪签下合作协议。张倩笑着说：“终于成功了！咱们的茶园终于能走出去了！”
苏晴也笑着看向林溪，眼里满是欣慰。林溪看着身边的众人，心里充满了感激——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他不可能跨过这一道道难关。
晚上，村里放起了鞭炮，庆祝和农业局的合作成功。林溪站在茶园边上，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手里紧紧攥着合作协议。苏晴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的日子。”林溪笑着说，“以后咱们要建更大的加工厂房，做自己的品牌，还要带动更多农户增收，让咱们村越来越好。”
“我会一直陪着你。”苏晴轻声说。
不远处，张倩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手里握着刚摘的一片茶叶，慢慢松开了手。她心里清楚，林溪和苏晴才是一路人，而自己，能陪着他们把茶园做好，看着村里越来越好，就足够了。
夜风拂过茶园，带来阵阵茶香。林溪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搭档，有支持他的乡亲，还有不离不弃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