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冬雪初落,暖炉话家常
北风裹着雪籽敲窗时,沈未央正把最后一块腊肉挂在房梁上。火旺趴在窗边,鼻尖顶着冰冷的玻璃,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水雾,他用手指在雾上画小人,嘴里念叨着:“下雪啦!下大雪啦!”
晚晚裹着厚厚的棉袄,像只圆滚滚的小团子,被崔杋抱在怀里,小手指着窗外飘飞的雪籽,奶声奶气地重复:“雪,雪……”
崔杋往炉膛里添了块干柴,火光“噼啪”一声跳得更高,映得他脸上暖融融的。“这是今年头场雪,”他搓了搓手,接过沈未央递来的热茶,“下透了好,明年麦子能丰收。”
沈未央笑着把烤好的栗子盛进小碟,剥了一颗塞进晚晚嘴里:“慢点吃,别烫着。”又剥了几颗递给火旺,“写你的字去,别总盯着雪看,待会儿眼睛该花了。”
火旺嘴里塞着栗子,含糊不清地应着,却挪不动脚。窗外的雪籽渐渐变成了雪花,大片大片地飘下来,没多久,屋顶就积了层薄薄的白,像盖了层棉花被。
“娘,雪能堆雪人吗?”晚晚从崔杋怀里挣下来,踩着小棉鞋跑到门口,仰着小脸看雪。
“等雪积厚点才行,”沈未央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围巾,“现在还太浅,堆不起来呢。”
崔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炉边,开始编竹筐。他的手指粗糙有力,竹条在他手里听话地转着圈,很快就编出了个筐底。“等雪停了,我去后山看看,说不定能套只野兔,给娃们补补。”
“山路滑,当心点。”沈未央叮嘱道,“实在不行就别去了,家里还有腊肉呢。”
“没事,我熟门熟路。”崔杋头也不抬,竹条穿过缝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火旺写了没几个字,就又凑到炉边,盯着炉膛里跳动的火苗发呆。“爹,去年的雪人你还记得不?我堆的脑袋比你的还大!”
“记得,”崔杋笑了,“就是后来被你一脚踹塌了,还哭了鼻子。”
火旺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那是意外!是雪太松了!”惹得晚晚在旁边咯咯直笑。
沈未央端来一盆温水,让两个孩子洗手。晚晚的小手冻得通红,沈未央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火旺则自己搓着双手,凑到炉边烤,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田野、近处的屋顶都变成了白色,天地间一片安静,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和屋里的柴火声、说笑声混在一起,格外暖和。崔杋的竹筐渐渐有了形状,沈未央在缝补火旺磨破的袖口,晚晚趴在地毯上,用蜡笔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雪花,火旺则在旁边给她捣乱,往她画纸上点墨点。
“别闹你妹妹。”沈未央拍了下火旺的手,却没真生气。
崔杋放下竹筐,看着窗外的雪,忽然说:“等雪停了,咱全家去拍张全家福吧,让镇上的先生来家里拍。”
“好啊好啊!”火旺立刻举手赞成,“我要站中间!”
晚晚也跟着点头,小嘴里发出“嗯”的声音,像是在附议。
沈未央笑着点头:“行,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给晚晚扎个红头绳,给火旺穿那件新做的蓝布褂子。”
炉膛里的火还在烧,栗子的香气、柴火的暖意、孩子们的笑声,把这初雪的冬日填得满满当当。窗外是漫天风雪,屋里是一室温暖,就像这日子,哪怕有寒风扑面,只要一家人守在一起,就总有掏心窝的热乎气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