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秋果盈枝，稚手摘香满篮
几场秋风扫过，院角的石榴树就红透了。饱满的石榴果坠在枝头，把枝条压得弯弯的，有的咧开了口，露出玛瑙似的籽，风一吹，像挂在树上的小灯笼，晃得人眼馋。
“爹！摘石榴！”火旺搬着个小板凳，踮着脚往树枝够，小胳膊短，够了半天只碰到片叶子，急得直跺脚。
崔杋刚从地里收完花生回来，裤脚沾着泥，听见儿子喊，放下筐子走过去：“别急，爹给你摘个最大的。”他抬手就够着个碗口大的石榴，轻轻一拧，“啪”地落在手里，表皮红得发亮，沉甸甸的。
晚晚拎着个小竹篮，仰着小脸在树下转，看见崔杋手里的石榴，举着篮子喊：“要！装！”她的篮子里已经放了两颗山楂，是刚才在院外摘的，红得像小珠子。
沈未央坐在廊下翻晒花生，饱满的花生果在竹匾里摊开，晒得半干，散发出淡淡的油香。“摘那几个裂口的，”她对崔杋说，“裂口的熟得透，甜。”
崔杋又摘了几个裂口的石榴，放在晚晚的篮子里，晚晚立刻拎着篮子跑到沈未央面前，献宝似的：“娘，红！”
“真能干，”沈未央捏了颗花生给她，“等会儿把石榴剥了，给你榨石榴汁喝。”
火旺捧着自己的大石榴，蹲在院里的石桌上，用石头轻轻砸开，石榴籽滚出来，红得透亮。他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甜津津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含糊地喊：“甜！比去年的甜！”
“慢点吃，别呛着。”沈母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蒸好的南瓜，“快把石榴收起来，吃饭了。”她看着满树的石榴，笑着说，“今年这树真肯结果，摘下来的够吃阵子了，剩下的让你爹挑几个好的，给张婶他们送去。”
“我去送！”火旺立刻举手，“我知道张奶奶家的路！”
吃完饭，火旺果然拎着袋石榴出门了，晚晚也跟着，小篮子里装着两颗小石榴，说是给小虎弟弟的。崔杋则在院里劈柴，准备过冬用的柴火，沈未央和沈母坐在廊下剥花生，聊着秋收的事。
“今年花生结得也稠，”沈母捏着颗饱满的花生，“留着些做种，剩下的榨油，够吃到来年。”
“嗯，”沈未央点头，“等把玉米脱了粒，今年的收成就算齐了。到时候让杋子去镇上换点布，给你做件新棉袄，你那件棉花都板结了。”
“不用不用，”沈母摆手，“我这老骨头，穿啥都一样，给娃们做新的就行。”
正说着，火旺和晚晚回来了，火旺的篮子空了，手里却多了块麦芽糖，说是张婶给的；晚晚的篮子里多了个红苹果，是小虎塞给她的，她攥着苹果，小脸笑得红扑扑的。
“张奶奶说，她家的柿子熟了，让咱明天去摘。”火旺边吃麦芽糖边说，“她说有棵树上的柿子，甜得像蜜！”
“好啊，”崔杋放下斧头，“明天咱全家去，摘些回来做柿饼，冬天给娃们当零嘴。”
晚晚听见“柿饼”，眼睛亮起来，举着苹果喊：“吃！”她大概是把柿饼当成了苹果一样的好吃的。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石榴树上，把枝头的石榴照得更红了。崔杋把劈好的柴火码整齐，沈未央收起晒好的花生，火旺和晚晚在院里追着玩，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石榴籽。
沈未央看着这满院的果实，看着忙碌的丈夫，看着嬉闹的孩子，忽然觉得，这秋天的院子里，藏着的都是踏实的欢喜。就像这日子，春种秋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寻常的四季里，慢慢攒起满筐的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