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eng看着碗里被chet剥好的虾,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或许,我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吧。”
“也是哦,”阿Nueng点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扒了口饭,认真地说,“Nueng阿姨你又会画画,人又好看,性格又酷……”
她的话还没说完,chet就匆匆走了回来,额角带着薄汗,脸上满是歉意:“抱歉啊,Nueng,我这边有急事,必须要走了。”
Nueng抬眼看向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像一潭静水:“嗯,把钱付了就行。”
“放心,我已经让助理处理好了,”chet连忙解释,又看了眼龚弘和阿Nueng,语气带着几分歉意,“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
“去吧。”Nueng挥了挥手,没再多说,目光重新落回窗外,像是他的来去都与自己无关。
看着chet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餐厅门口,阿Nueng又凑到Nueng身边,压低声音,一脸八卦:“Nueng阿姨,你和chet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看起来好像还很喜欢你……”
龚弘抬手揉了揉阿Nueng的头发,温声打断她:“阿Nueng,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她的目光扫过Nueng微僵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没再多说,只是默默给Nueng的碗里添了些她爱吃的炒河粉。
Nueng放下小勺,指尖抵着下巴,突然话锋一转反问:“你觉得我多少岁?”
“26?”阿Nueng歪着头,上下打量她,试探着报出数字,眼底还带着点不确定。
“太年轻了。”Nueng轻轻摇头,唇角勾了勾,没多说。
“那28?”阿Nueng又往上加了两岁,语气笃定了些。
“疯了吧。”Nueng被她逗得失笑,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可不爱听这种没边的恭维,当我听不出来?”
阿Nueng揉着额头,吐了吐舌头,又咬着唇琢磨了下:“那30?总该对了吧?”
“36。”Nueng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年纪,没有半点波澜。
“你都这么大了?”阿Nueng倏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讶,“和我妈妈同岁呢。”
Nueng抬眸看她,又反问:“你几岁?”
“20出头,差不多21了。”阿Nueng挠了挠后脑勺,有点摸不着头脑,“突然问这个干嘛?”
“20岁,按理说都该上大学了。”Nueng的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和。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阿Nueng低头抠着桌角的木纹,语气平平的,没有半点抱怨,只是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小时候药都当零食吃,所以上学晚了三年,现在还在补基础的课程。”
Nueng的指尖顿了顿,沉默几秒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也就是说,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年纪很小?”
她怕戳到阿Nueng的痛处,又连忙补充,“我这么说,你不会不开心吧?”
“你说的没错,我妈生我的时候年纪很小。”阿Nueng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垂着眼帘,“后来她就走了,把我丢给外婆。”
“抱歉。”Nueng轻声道,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我妈又没死。”阿Nueng抬眼纠正她,“是外婆把她送去国外留学了,说她年轻犯了错,所以我从生下来,就一直是外婆在扶养。”
Nueng看着她,轻声追问:“那你见过你妈妈吗?”
“没见过。”阿Nueng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絮,“她很久才给我打一次电话,每次都匆匆忙忙的,说不上两句话就挂了。”
她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点自嘲的笑,“外婆总说,让她在国外好好生活,别回来丢她的脸。”
顿了顿,她又轻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的委屈和倔强,“你应该能想象吧,她根本就不想生下我,也不需要我,但我就是这么头铁,偏偏长大了。”
风掠过河面,带着淡淡的水汽,卷走了她最后几个字,空气里只剩下椰树叶沙沙的声响,像藏着数不清的委屈,散在曼谷温热的午后里。
话题就在沉默中不了了之。
Nueng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指尖蜷了蜷,最终只是拿起桌上的椰子壳,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纹路,车厢里只剩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像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都裹进了曼谷温热的空气里。
而龚弘则是侧过身,抬手拍了拍阿Nueng的肩膀,掌心带着温和的温度,没说多余的话,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安心。
吃完最后一口芒果糯米饭,龚弘领着两人走向停在巷口的白色保时捷。
车身在落日余晖里泛着细腻的珠光白,流线型的车身线条利落又优雅,哑光的金属车标嵌在车头,低调却掩不住贵气。
龚弘拉开车门时,金属合页发出一声轻响,车内是浅棕色的真皮内饰,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老城区的烟火气形成了温柔的反差。
Nueng绕到后座,拉开车门时,目光扫过后座脚垫上叠得整齐的羊毛毯,显然是龚弘特意准备的。
她弯腰坐进去,真皮座椅的包裹感恰到好处,后背贴着微凉的皮质,却没觉得不适,反而莫名的安稳。
她抬手关上车门,隔绝了巷口的喧嚣,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龚弘调整座椅的细微声响。
龚弘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了眼副驾的阿Nueng,轻声叮嘱:“把安全带系好。”
又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后座的Nueng,见她靠在椅背上,侧脸对着车窗,便没再多言,只是发动了车子。
龚弘的车开得稳,像她的人一样,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