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真胸口的黑色掌印不断侵蚀生机,李寻欢的情印之力虽能延缓,却无法根除。
“这魔功……有蹊跷。”
武媚娘仔细观察掌印纹理,“表面是魔气,内里却有一丝正宗玄门法力作为‘引子’——这不是单纯的魔功,是玄魔双修!”
“玄魔双修?”
雪女皱眉,“洪荒有这种功法?”
“有。”弄玉轻声道,“上古时期,道魔之争前,曾有修士尝试融合两道。但后来道魔对立,这类功法基本失传了。”
焰灵姬蹲下来看了看:“所以袭击者故意用这种功法,就是想让我们以为是截教弟子堕入魔道?”
“不止。”
李寻欢摇头,“你们仔细看掌印边缘的灵力波动——虽然模仿了‘碧海潮生诀’的水属性特征,但流转方式过于刻意。真正的碧海潮生诀讲究‘潮起潮落,生生不息’,而这掌印的力量却是一味猛攻,不留余地。”
他看向澜真:“道友,那三人与你交手时,可曾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澜真努力回忆:“其中一人说……‘截教办事,闲人退散’。另一人则说‘赵师兄有令,务必带回钥匙’……”
赵师兄!
赵公明?!
“不可能。”
武媚娘断然道,“若真是赵公明师兄要抓人,何必派三个太乙境来?他自己出手,澜真道友根本撑不过三招。”
“而且赵师兄若要钥匙,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以截教名义来‘请’。”
李寻欢补充,“何必伪装成幽冥教?这分明是有人想嫁祸给赵师兄,同时挑拨截教与幽冥教的关系。”
雪女忽然道:“或许嫁祸的对象不止一个。”
众人看向她。
“袭击者用玄魔双修功法,又自称幽冥教,还提及赵师兄。”
雪女分析,“这是三重嫁祸:功法嫁祸给堕入魔道的截教弟子,名号嫁祸给幽冥教,言语嫁祸给赵公明。幕后之人……心思很深。”
就在这时,李寻欢怀中的传讯玉简剧烈震动!
是金鳌岛的紧急传讯!
接通后,传来长乐带着哭腔的声音:“寻欢哥哥!娜娜不见了!一个时辰前她说去莲花池散步,然后就再没回来!我们找遍了附近……”
“问心镜查验开始了吗?”武媚娘急问。
“开始了,但是……”
长乐声音颤抖,“第一批查验的弟子中,有三人照出了魔念!其中一人……是看守藏经阁的玄风长老!”
玄风长老?那位在截教待了三万年的老资格太乙金仙?
“还有更糟的。”
晋阳抢过玉简,“龟灵师叔说,问心镜显示……赵公明师兄三日前离岛时,身上带着一缕魔气!”
魔气?赵公明?
李寻欢心头一沉:“我们马上回来!”
金鳌岛,问心殿。
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悬于殿中,镜面如水波荡漾,映照出每个站在镜前弟子的“心相”。
心相纯净者,镜中显仙光;心有邪念者,镜中显黑气;若堕魔道……镜中直接显魔影!
此刻,玄风长老跪在镜前,镜中映出的赫然是一尊三头六臂的天魔虚影!
“玄风!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当圣母怒喝。
玄风长老抬起头,老泪纵横:“冤枉啊!老夫在截教三万年,忠心耿耿!这镜子……这镜子一定有问题!”
“问心镜乃师尊亲手炼制,岂会有问题?”
金灵圣母冷声道,“说!你是不是内奸?九劫阵图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真不是!”玄风嘶喊,“老夫昨日一直在藏经阁整理典籍,有多名弟子作证!老夫若离开过,天打雷劈!”
李寻欢五人匆匆赶回,正好看到这一幕。
“等等。”李寻欢上前,“师姐,可否让我问玄风长老几个问题?”
无当圣母点头。
李寻欢走到玄风面前:“长老,你昨日整理的是哪部典籍?”
“是……是《上清符箓大全》第三卷。”
玄风急忙道,“从辰时到酉时,一直在校对注释!”
“期间可曾离开过?”
“只离开过一次!午时去膳堂用饭,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膳堂的管事可以作证!”
李寻欢看向龟灵圣母:“师姐,藏经阁到多宝殿,最快需要多久?”
“以玄风的修为,全力赶路也要两刻钟。”
龟灵回答,“而多宝师兄遇袭是在午时三刻——那时玄风正在膳堂,有至少二十名弟子看见。”
时间对不上。
“那问心镜为何会……”无当圣母皱眉。
李寻欢走到问心镜前,仔细观察镜面。忽然,他伸手在镜框边缘一摸——指尖沾上了一层极淡的灰色粉末。
“这是……”
“魔尘!”武媚娘惊呼,“专门污染灵宝的邪物!只需微量涂抹,就能让灵宝在短时间内显化错误信息!”
“有人对问心镜做了手脚!”
金灵圣母脸色铁青,“是谁负责看守问心镜的?”
一名弟子颤声回答:“是……是赵公明师兄离岛前安排的,由他和玄风长老共同看守。但赵师兄走后,就一直是玄风长老单独……”
“所以真正的内奸,在赵师兄离岛前就做了准备。”
李寻欢缓缓道,“他先在问心镜上动手脚,然后袭击多宝师兄,抢走阵图。等我们开始查验时,问心镜就会‘指证’玄风长老——而赵师兄因为身上被种了魔气,也会被怀疑。”
“一箭双雕。”雪女冷声道,“既除掉了可能发现破绽的玄风长老,又陷害了赵公明。”
“那乌丝娜的失踪……”长乐急问。
李寻欢深吸一口气:“恐怕也是计划的一环。内奸知道我们会优先保护钥匙持有者,所以故意在岛上制造混乱,引开注意力,然后趁机掳走娜娜——因为他知道,娜娜对其他钥匙有感应能力。”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殿前广场上。
金光散去,露出一个身材魁梧、面如重枣的中年道人——正是赵公明!
他左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右手拎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浑身是伤,但眼神锐利如电。
“师尊!诸位师兄弟!”赵公明声如洪钟,“弟子追查内奸三日,现已擒获真凶——就是这厮!”
他将那被捆之人丢在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全都愣住了。
那人是……看守金鳌岛东门的执事,灵云子!
一个入门不过千年、修为只有真仙巅峰的……普通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