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倏地亮起,兰亭清晰地看到雪亮的刀刃上,折射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她眸光微沉,飞速地闪身避开的瞬间,手里的手机顺势抬起,侧面的棱边狠狠往上一挑,正中那人的手腕!
来人痛呼一声,匕首脱手而出,他没想到兰亭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失去了武器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目光下意识地去追随落地的匕首,后背却被人狠踹一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前扑,手腕又被人扣住,往上弯折!
咯嘣!
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听到了自己关节脱臼的声音!
兰亭目光往下一瞥,眼底闪过恶趣味。
她弯腰一把扯开他的鞋带,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双手双脚在背后用鞋带捆在了一起。
鞋带剩余的部分并不多,只能无限将他的上半身朝后往下压,这个姿势就格外考验柔韧性。
从侧面看去,他身体像一根被迫弯折的树枝,大腿和小腹以及胸腔连成一条弧线,兰亭在后面轻轻一推,他便不受控制地前倒,因为惯性还前后摇了两下。
摇摇椅。
“你……你!”
浑身的筋被扯得生疼,来人脸都绷成了酱紫色,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看来你爹是真没把你教好,小小年纪,竟然敢直接下手杀人?”
兰亭绕到他前面,食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好整以暇地说道。
这人不是周小杰又是谁!?
周小杰表情难看到极点,他恨恨地躲开兰亭的手指,这样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被深深侮辱到。
但是这种诡异的姿势让他只有小腹在地上支撑,稍微一动,身体就又跟着摇了两下,看上去格外滑稽。
他目光怨恨,死死盯着兰亭,一口痰直接朝着她的脸上吐去:“贱人,就是你破坏了我的家庭!”
“呸!”
兰亭微微挑眉。
他脸上突然一凉。
然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正在缓缓往下淌。
周小杰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那口痰,竟然莫名其妙被吐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怎么……怎么回事!
心里一下膈应得发毛,他奋力挣扎了两下,非但没有挣脱,手腕反而是被细细的鞋带勒得生疼。
“放开我,你最好赶紧放开我!”
他愤怒地吼道,“你凭什么把我绑在这儿,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像你这样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破坏你的家庭?”
兰亭装模作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看上你爸那种没用的废物加人渣?”
周小杰更加愤怒:“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直播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看了录播!”
“怪不得那天晚上那个湖边有那么多的人跟那么多的豪车,我妈还跟着那些人走了,原来竟然是这样!”
“是啊,真相是这样。”
兰亭托着腮帮子,“你妈妈竟然是大户人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大小姐诶,你一点儿都不为她感到高兴的吗?”
周小杰气的要死。
高兴。
他高兴啊!
他妈是大户人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大小姐,那他岂不就是大户人家失散多年的金贵外孙?!
他那天晚上迫不及待地冲回家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爸和他奶。
没想到那个野丫头竟然一朝飞上枝头变成了金凤凰,他奶又惊又喜,听完一口气没上来,险些直接过去了。
他爸周建国倒是淡定,就是手有些抖:“没想到她做的那些梦竟然是这个意思,早知道……”
早知道就早点寻亲了!
他很冷静地吩咐:“那我们先提前把东西都收拾一下,等你妈妈到时候过来接我们的时候,别让人家等着了,好歹也要给你外公外婆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奶掰着门框,闻言倒是很快清醒过来,然后就拿捏起了婆婆的气势:“还收拾什么?到时候去了那边,他们不得都给我们准备好啊?”
“大户人家也不缺这点儿东西,我看咱家这些家具啊,被褥啊,什么的,时间也长了,也是时候该换换了……包括现在住的房子,我也觉得有点儿小,隔音也不太好,你们晚上睡的迟,严重影响我睡眠呢,不如现在就联系人卖了,也方便换一个。”
周建国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妥啥呀!?”
他奶拔高了音量,“就算是变成了千金大小姐,她也首先是你的媳妇,小杰的妈妈,一个女人嫁了人,可就已经是外人了,她得先向着自个儿家里,娘家给她的钱,她不得拿出来补贴咱们自家啊?”
“再说了,就是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又怎么了?他们也就是有几个臭钱,但那又咋了?有几个臭钱就比我们高贵吗?”
“更何况你是他们的女婿,人家都说女婿胜过半个儿子,平白多出来一个儿子,我还觉得便宜了她家呢!”
“小杰又是他们的亲外孙,那可是流着他们的骨血呢,一个大儿子一个大孙子,听娘的,这件事啊,咱们在理!”
他奶叮嘱道,“也不用收拾了,咱就等着过两天他们来接咱,不过我们也是有骨气的啊,到时候可不能人家叫走,就巴巴地跟着走了,得推三推四,态度得摆出来,记住了?”
父子俩心情激荡,深以为然,用力点头。
他们已经做上了住豪宅,使唤佣人,花钱如流水的美梦,用尽身边的所有渠道大肆宣扬,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简直比中彩票还少,彩票的钱也是有定额的呢。
豪门女婿的身份,可是千金不换!
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是能继承遗产的!
就一个晚上的功夫,整个小区乃至周建国的朋友同事,周小杰在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了他们其实是豪门的身份!
恭维和吹捧听得他们飘飘欲仙,周建国连班都不想上了,就等着豪门岳父岳母上门。
——但是没有。
不仅没有上门,赵知颖自走了之后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
就好像完全忘了他们的存在一样。
周建国有些沉不住气了,还有些生气:“怎么回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