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珞房间的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缓缓从床榻上坐起,全身肌肉传来的酸痛让她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昨日的武技训练留下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但想到今日将与青岚学习术法,她还是强撑着起身梳洗。
侍女为她准备了一套淡青色的便服,料子柔软透气,更适合长时间静坐修炼。青珞抚摸着衣料上精致的暗纹,心中对青岚的细心感到一丝暖意。
当她来到青岚专属的药庐兼修炼室时,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扑面而来。室内陈列井然有序,一侧是摆满各类药材和医书的药柜,另一侧则是几个用于冥想的蒲团和简单的修炼器具。
“来得正好。”青岚从里间走出,手中拿着一卷古朴的竹简,“今日我们开始系统学习灵气的基本控制法门。”
青珞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阴影,似乎昨夜并未休息好。“青岚师傅,您是不是...”
“无妨,只是研究一些古籍晚了些。”青岚微微一笑,将竹简展开铺在案几上,“你昨日与赤炎训练,今日身体感觉如何?”
“有些酸痛,但可以坚持。”青珞老实回答。
青岚点头,从药柜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训练后服用,可缓解肌肉疲劳。现在,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呼吸法开始。”
他示意青珞在蒲团上坐定,自己则坐在对面。“修炼之道,首重呼吸。一呼一吸间,天地灵气随之流转,人体小周天与天地大周天相呼应。”
青珞依言调整坐姿,尝试按照青岚指导的方式呼吸。起初,她总是不得要领,要么呼吸过浅导致头晕,要么过深而气息紊乱。
“不急,静心感受。”青岚的声音平和舒缓,“想象你是一池春水,呼吸如微风拂过,只起微澜,不兴波涛。”
这比喻让青珞想起现代世界的冥想技巧,心境逐渐平静下来。随着呼吸渐入佳境,她感到胸前的玉璜璜微微发热,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不同—一种难以言喻的流动感在周身环绕。
“很好,你已经能初步感知灵气的存在。”青岚眼中闪过赞许,“现在,尝试引导这股气息在体内循环。”
他伸出手指,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晕,轻轻点在青珞的眉心。“跟随我的引导,感受灵气流动的路径。”
一股温和的暖流从接触点涌入,沿着特定的路线在青珞体内缓缓流动。这种感觉奇妙而陌生,仿佛有清泉在干涸的河床中重新流淌。
“这是最基本的周天循环路径。”青岚收回手指,“你且自行尝试,切记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青珞闭目凝神,努力回忆刚才的感觉,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的灵气沿相同路径流动。起初总是断断续续,每每在关键节点就难以为继。
“意念过重了。”青岚轻声提醒,“灵气如流水,疏导而非驱策。”
青珞调整心态,想象自己不是推动而是引导那股力量。渐渐地,灵气开始顺从地在经脉中流动,虽然缓慢却稳定了许多。
练习持续了整个上午,当时辰接近正午,青珞终于成功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当灵气回归丹田的刹那,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连日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很好,第一次循环完成得比预期要快。”青岚满意地点头,递上一杯散发着清香的药茶,“休息片刻,然后我们继续。”
青珞接过茶杯,忍不住问道:“青岚师傅,灵气在体内循环,究竟有何用处?”
“问得好。”青岚在她对面坐下,“灵气循环,一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二是为施展各类术法积蓄力量;最重要的是,它能增强你对天地自然的感知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特别是对你而言,与玉璜璜的契合度越高,能调动的力量就越强。但切记,力量本身无分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本心。”
青珞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几次无意识中激发玉璜璜力量的经历。
下午的训练更加深入。青岚开始教授简单的灵气外放技巧,这是许多实用术法的基础。
“将灵气凝聚于指尖,想象它是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青岚示范道,他的指尖逐渐亮起柔和的青光。
青珞努力尝试,但灵气总是在即将离体的瞬间溃散。几次失败后,她有些气馁。
“你的问题在于心存疑虑。”青岚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内心深处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这种怀疑阻碍了灵气的释放。”
青珞怔住了。青岚说得对,尽管她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但潜意识里仍带着现代人的科学思维定式,难以完全接受这些违背物理法则的现象。
“我该怎么做?”她虚心求教。
“闭上眼睛,暂时忘记你所以为的‘常识’。”青岚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相信你的感觉,而非理智。”
青珞依言闭目,努力放空思绪,专注于体内灵气的流动。她想起玉璜璜在危机时刻发出的光芒,想起自己净化蚀妖时的感受—那种与某种更高力量连接的感觉。
“天地有灵气,万物皆有灵...”她不知不觉默念起青岚早先教过的一句口诀。
突然,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感。青珞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虽然微弱且不稳定,但确实是灵气外放的表现。
“我做到了!”她惊喜交加,光晕因情绪波动而闪烁不定。
“静心,稳住。”青岚及时提醒,“第一次外放能维持三息即为合格。”
青珞连忙收敛心神,专注维持着指尖的光晕。光晕坚持了约五息时间才逐渐消散。
“很好。”青岚难得地露出明显的赞许笑容,“你的进步速度超乎我的预期。照此下去,不出旬月,便可修习简单的防护与净化术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青岚开始讲解不同属性灵气的特点与运用。他手心中依次浮现出代表木属性的青色灵气、代表水属性的蓝色光点,甚至短暂展现了一抹代表金属性的银白色光芒。
“每个人天生对不同属性的灵气有不同亲和度。”他解释道,“例如我,对木属性最为亲和,故擅长治疗与辅助类术法;而赤炎则天生亲近火属性,战斗威力强大。”
“那我呢?”青珞好奇地问。
青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的情况特殊,似乎对多种属性均有亲和,特别是与光、水这类纯净的属性更为契合。这或许与玉璜璜的特性有关。”
训练一直持续到日头西斜。当青岚宣布今日课程结束时,青珞才惊觉时间流逝之快。
“明日同一时间,我们继续。”青岚递给她几卷基础修炼法门的抄本,“回去后多加练习,但切记不可贪进,以免伤及经脉。”
青珞郑重接过,正要告辞,青岚又唤住她。
“还有一事。”他神色略显凝重,“你与玉璜璜的共鸣日益增强,这是好事,但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在完全掌握控制方法前,尽量不要在他人面前轻易展示你的特殊之处。”
青珞心中一凛,点头应下。她明白青岚的顾虑—守垣司内并非铁板一块,对她的能力和来历心存疑虑者大有人在。
返回住处的路上,青珞一直在回味今天的收获。经过一片竹林时,她心血来潮,驻足尝试感应周围的自然灵气。闭上眼睛,按照青岚所教的方法调整呼吸,渐渐地,她仿佛能“听”到竹叶在微风中的低语,“感觉”到地下水流淌的脉动。
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躺在夏夜的草地上看星星时那种宁静和奇妙。
“看来青岚的教学颇有成效。”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珞一惊,转身看到羽商斜倚在不远处的竹干上,不知已观看了多久。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笛,与竹林景致相得益彰。
“羽商公子。”青珞微微颔首。
“不必如此拘礼。”羽商漫步走近,目光在她身上流转,“方才你凝神感知自然的样子,颇有几分修者风范了。”
青珞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保持沉默。
羽商轻笑一声,转了话题:“三日后出发调查蚀妖异常之事,你可准备好了?”
“正在准备中。”青珞谨慎回答。
“小心些为好。”羽商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近日有些不安分的势力在垣都附近活动,目标未明。”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特别是要提防那些表面上友善,实则别有用心之人。”
青珞心中一紧:“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羽商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既特殊又好看的姑娘,容易招惹麻烦。”他眨了眨眼,转身离去前又补充道,“若有异常,可到城南的‘听雨楼’寻我。”
望着羽商远去的背影,青珞心中泛起波澜。这已是第二位星枢提醒她注意安全,看来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当晚,青珞在房中按照青岚所教的方法继续练习灵气循环。几次循环后,她感到神清气爽,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敏锐了许多。
她拿起胸前的玉璜璜,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经过今天的训练,她似乎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和力量,那是一种温暖而纯净的能量,与青岚引导她感受的天地灵气相似,却又更加深邃古老。
“你到底是什么?又为何会选择我?”她轻声问道,玉璜璜似乎回应般微微发热。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天际。青珞想起青岚今日的教诲,想起羽商的警告,也想起赤炎训练时的严厉与偶尔流露的关切。这些来自不同星枢的指导和保护,让她在感动之余也更加明确自己的责任。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而为了不辜负这些信任,她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
深吸一口气,青珞重新坐定,闭目继续修炼。月光透过窗棂,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银边,与玉璜璜散发的微光交相辉映。
前路虽然充满未知与危险,但此刻的她,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