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割腿肉,不喜欢就换一本,手下留情,拜托拜托。】
——
听汐,本是一株寄生在灵池之畔的夕颜花。
常年汲取月华,却迟迟无法化形,仙缘浅薄,明明已生灵智,却只能做个无根无依的异类,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直到某日,她偶然察觉司命殿的红纶册·副册因神君下凡人数暴涨,运转紊乱,几近崩坏。
那本本该只记录凡尘姻缘的副册,居然意外生出灵性。在它自救的最后关头,与她达成了一场交易:
她借它附着神君命格,搭车下凡,体验命运、汲取情劫气运,助它修补残损命线;
它则借她之力,混入红纶正册盲区,继续偷偷运转,不被天规察觉。
一场“寄生互利”的勾当,就这么堂而皇之开始了。
【本轮目标神君,自幼流浪,父亲为灰色势力的掌权人,身份刚刚被认回豪门。】
【你被安排为祝家女,父母曾对他有一饭之恩。现因父母锒铛入狱,将你托付于他照顾。】
【你的人设是:体弱多病、娇生惯养、不通人情,却非常会使唤人。】
【注意:每位神君都有正定姻缘线,你不得违背人设、主动干扰,若被红纶正册察觉我们在偷气运——后果你知道。】
听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行啊,就是不能主动,可以偷偷搞小动作,是吧?”
副册沉默两秒:【……你别老用这种话破坏紧张氛围。】
她笑:“你紧张,我不紧张就好了。”
反正,她只是个借气运的“坏东西”,不是正经姻缘线上的人。
......
祝家是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粥铺,生意不大,但靠着真材实料、手工熬制,口碑一直不错。
粥铺的上游供应商出了事,连带着下游一整条供货链都被调查。
具体责任没人说得清,执法单位却雷厉风行,判例下来极快。
祝家父母临行前突然想起:“年前有个说要报恩的年轻人......”
祝听汐点头:“”记得,1995年12月25日,穿黑单衣偷包子那个。你们请他喝了粥,还买了套衣服。”
祝家父母:“......”
女儿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她说记得,那就一定记得。
可他们心里还是不安。
当年只是喝了一碗粥、添了一身衣,那孩子落魄、瘦小,像只流浪猫。
他说要报恩,他们没当真。毕竟,这种事听听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真要把女儿托付给一个多年不见的陌生人……就凭一饭之恩,谁能愿意照顾别人三年?
只是这时候,身边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祝听汐回到家,躺床上歇了一会儿,才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
“你好,程凛,请你到 阳光小区 一号楼二单元 503 一趟。”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全是“哒哒哒”的摇杆声、老虎机的“叮铃铃”、还有混着脏话的喊叫声。
程凛本以为又是他爸那几个干儿子的手下来找茬,没料到听见的却是个冷静清清的女声。
听着她这约架的语气,他能怂吗?
“你他玛谁啊?敢指使本少爷?”
他耳朵还贴着手机,想听听那人怎么回。
可等了半天,才发现对方早就挂了。
这是笃定他听见了,也肯定他会去。
……鬼才会去。
他说着,还是拎了钥匙出门,骑上他的墨绿色川崎,一路轰到她说的地方。头盔没摘,想着万一打起来还能护个脸。
到了门口,他抬手,毫不客气地“咚咚咚”砸门。
门没立刻开。
程凛站在门口,正琢磨要不要再砸两下,门锁“咔哒”一声响了。
门缝缓缓拉开,一张苍白的小脸探了出来,鼻尖泛红。
祝听汐穿着厚棉睡衣,头发有些乱,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味,像是刚从床上起身。
她盯着他的头盔看了一秒,语气平静又客气:“你好,程凛。”
程凛愣了下:“……你谁啊?”
他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人。
其实那年冬天,祝听汐确实见过程凛。她和父母住在粥铺楼上的小阁间,程凛偷包子那会儿,她正靠在窗边看书,无意间瞧见了那个穿黑衣、冻得发抖的男孩,被她爸一吼,吓得包子都差点掉地上。
但程凛从头到尾没抬头,自然没注意到窗上的人。所以不认识她也正常。
祝听汐点点头:“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父母那年给了你一碗粥,还给你买了衣服。年前你回去找他们,说想报恩。”
程凛被她一板一眼的语气整得有点懵:“所以你是……”
“我是他们的女儿。”祝听汐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现在需要你报恩。”
程凛盯着她看了两秒,头盔里的眼睛眨了眨,像还没缓过神来。
祝听汐皱了下眉,又说:“你能先进来吗?我有点冷。”
等程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站在了玄关。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说话客气得一板一眼,却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正常来说,不该是她担心他冷吗?
程凛取下头盔,眼神往屋里一扫,动作就顿了顿。
客厅不大,却硬是被隔出一小块地方,放着书架、小书桌,甚至还有个护眼台灯。
书架上堆满了书,从文学名着、营养学,到一些他压根看不懂名字的厚册子。
墙角贴着一圈浅粉的墙纸,花纹已经褪色,但一看就是精心挑的。
可越往里看,宠的痕迹就越显得心酸。
煤炉像是前晚烧过,灰没倒,火也灭了。
炉上摊着吃药留下的纸张,一碗粥喝到一半就搁那儿没动。
厨房锅碗乱堆,流理台上湿哒哒的,还有洗了一半的菜叶,地上滚着一根胡萝卜,不知道掉了多久。
祝听汐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那杯看起来没洗干净的玻璃杯,慢腾腾地吃药,动作笨拙而小心,像是生怕顺序错了似的。
“……我的恩人呢?”程凛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不耐,看着这一屋子的残局,眉头皱得更紧。
祝听汐抬起头,平静地说:“我爸妈不在家,他们坐牢了。”
她说得平静,像是在念课文,完全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特别。
程凛被她突如其来的实话噎了一下,看她一脸严肃,更觉莫名。
“你这屋……没人管就成这样?”他扫了眼厨房那摊烂摊子,“你不会做饭?”
祝听汐诚实点头:“会看书,但不太会用明火。电饭锅我还在研究。”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自信,像是“掌握技术只是时间问题”的意思。
程凛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女孩,忽然有点头痛。
他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老旧的弹簧在他落座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凹陷的坐垫让他不得不调整了下姿势。
“怎么?”他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你该不会指望我把你爸妈从牢里捞出来吧?”
祝听汐闻言抬起头,眉头困惑地蹙起。
她盯着程凛看了两秒,似乎在思考这个突兀的问题从何而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需要违规操作。父母只是希望你能照顾我。”
“照顾?”程凛嗤笑一声,“判了多久?”
“三年。”
她瞄了眼他的神色,似乎终于察觉到眼前这人好像并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类型,眉间藏着点烦躁,看谁都像是准备打一架的样子。